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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躲多久
养心殿内的太监宫女噤若寒蝉,把头垂得低低的,极力压下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犹记,上一个这般不听皇上话的人,最后是被人拖着出去的......
阎贺云垂眸瞧着红肿的脚裸,也没说话,直到太医匆匆而来,阎贺云才起身站到一旁,双手背在身后,盯着黎曜琰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黎曜琰就挺着小身板,垂着脑袋,任那人看。
包扎好了脚,太医匆匆行礼后离去,殿内又重新恢复成两人。阎贺云回到了龙椅上坐着,想了想,突然说:“你很喜欢他。”
“什、什么......”黎曜琰似受惊的兔子一般抬头,两眼瞪的极大,一眨不眨盯着阎贺云看,磕磕巴巴道:“我自然是喜、喜欢他的。”
“既然你喜欢他,又怎么会忍心看他处于不利的局面?”阎贺云淡淡道:“朕是皇帝,他是皇后,且为男子,朕和他注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可身处如今地位,朕和他若一直后继无人,必然会处于风口浪尖处,也会有无数人有机可乘。”
“为了谋夺后继无人的皇位,这群大臣们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也舍得?”
指尖点了点桌面,又道:“若你当真不同意,朕其实也可以在宗室子女中挑一个出来给他抚养,但你还能保证到那时,他还会单独对你宠爱有加,你又能保证那些宗室子女长大后不会反咬他一口?”
“如果你同意,你就是朕与他的孩子,眼下等他身体好转,便让他亲自带着你,待你长大继承皇位,也可保他此生富贵荣华,护他不受外人伤害。”
“而这些,只有你成为太子才能做到的事。”
“你可想清楚了,当真不同意?”
黎曜琰愣愣的听着这些,半晌才喃喃道:“我……可以保护他吗……”
阎贺云道:“当然,到那时你就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只要你不肯,就没人能伤他分毫。”
又是一阵沉默。
黎曜琰垂下了脑袋,被这番话震惊到思绪纷乱。
是啊,若他不做这个太子,日后就会有别的孩子来跟他争宠,他如今没有别的地位,又不能确保那人能一直需要到他。
可他若是太子就不一样了......
“可、可我不会当皇帝啊......”
“这你无需担心,”阎贺云高深莫测的一笑:“朕会在你继位之前打点好一切,也会派人每日来教你,若你能吃苦,能有出息,日后自然会比朕做得更好。若没出息,就只需安生做你的皇帝,绵延子嗣,培养出下一个帝王就行了。”
黎曜琰下意识就反驳,“我一定会有出息!”
他不想让那人失望。
阎贺云附和点头:“很好,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当朕的儿子了?”
黎曜琰又是一噎,干瞪着眼睛瞪了好半晌,才不情不愿的跪下来,叩首行礼:“儿臣愿意。”
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阎贺云道:“起来吧,从今日起,认真读书,隔日便来朕这里考习功课,一次不合格,便七日不许见他。”
黎曜琰猛然抬头,小拳头攥的紧紧的,闻言赌气道:“儿臣一定会让父皇心服口服的!”
“朕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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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了御乾宫,黎锦光正坐着歇息,瞧见阎贺云回来,便问:“你与小曜琰谈过了?他怎么说?”
“很痛快的同意了,想来也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阎贺云接过榻旁的药汤,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这才舀起一勺,喂与黎锦光喝下,丝毫不提起他是如何威逼利用那个八岁小孩,还把孩子吓得崴了脚的事说给他听。
黎锦光倒是没多怀疑,咽下一口苦药,皱了皱眉,“小曜琰自小就懂事得很,能屈能伸,若他当真诚心愿意,日后定然是一个英明的君主。”
“怎么,我就不英明?”
黎锦光无奈的叹息:“你如今是越发爱吃没由来的醋。”
阎贺云直接把剩余的药汤灌进自己口中,在眼前人诧异的目光下,掐住黎锦光的下颚,把口中的药渡了过去。末了舔了舔上颚,阎贺云笑:“我只这般你就说我吃醋,那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黎锦光:“……”
行吧,他日后再不说他了。
黎锦光又在榻上修养了几日,待到第五日时已能被人扶着下榻走动了,阿大扶着左侧,袁安扶着右侧,黎锦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在这殿内踱步一圈。
擦了擦一头冷汗,忍不住抱怨道:“不走了,我要回去躺着,如今越发懒,这个苦我不想吃了。”
阿大不忍心让自家孩子受累,便扶着人回了榻上,袁安去外头叫人弄了些热水来,润湿干净的帕子,递给主子擦脸。
“主子,您也不用着急,您躺了四年,这身子骨必定虚弱不已,太急于求成小的担心会适得其反。”
“袁安说的不错,你如今胳膊腿上的肉都软的很,若想恢复到以前,怕是难了。”
黎锦光哀叹不已,仰躺在榻上,回想着当年身轻如燕的自己,只觉愁苦万分:“那我以后岂不就是个废人了,一身内力全无,怕是随处来个毛头小贼都能把我伤了。”
阿大忍不住说他:“有我们在,哪能让那小贼有机会伤你,别想太多,好生歇着吧。”
黎锦光听不进去,还一下下拍着身下的木床发泄,可拍着拍着就“咦”了一声,偏过头把一层层被褥拨开,一眼便瞧见了身下的木床!
“这床……怎么那么像那一年我说要嫁去将军府时你连夜打的那个?”
那年他刚决定要去给将军当男宠,阿大不同意又拗不过他,便连夜给他打了个木床,说让他在将军府也要睡的舒服。
阿大听见这话,便抓了抓脸,“有一日黎曜琰说想听你小时的事,讲到后来,我就把给你打过一个木床却没法搬来一事说了,谁知后来让皇上知道,特意命人去了那杨家村,耗时三个月才把这木床搬了过来。”
阿大欣慰的笑笑:“也是皇上有心了。”
黎锦光也会心一笑,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夜晚阎贺云回来,黎锦光正靠在榻上看书,阎贺云上前把书抽出来扔到一旁:“这么晚了还看什么书。”
“我无事可做,只能看书。”
“听说今日你已能下床了?怎么不等我回来。”
黎锦光吃了口榻边备好的葡萄,又拨开皮,示意阎贺云过来吃。阎贺云张口含进葡萄,却连带着把那跟冰凉的指尖也含在了口中。
黎锦光没想那么多,把那根手指抽出,转而放进自己口中吃了一下,随后又拿起一颗葡萄开始慢慢剥。
烛火之下,那人指尖细瘦修长,手腕处垂落着上好的丝绸锦衣,洁白胜雪。黎锦光低垂着眸,长睫微颤,红唇微张,领口处松散一片,露着欣长的白颈,和两根消瘦的锁骨来。
这一幕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让人口舌无比燥热。
阎贺云解衣扣的手慢慢停了下来,一步步来到黎锦光的面前,捏着他下颚让他仰头看自己,眸色渐深:“你恢复的如何了。”
手中的葡萄掉落在地,咕噜噜滚出好远,最终停留在地上,再无人问津。
黎锦光只觉心中一颤,紧忙闭上了嘴,只用那双眼看着他,暗想对策。
“我还……有点头晕,眼下身上疼得很,怕是还要过一阵才能恢复。”
骗你的,我根本不头晕身上也不疼。
只是阎贺云这眼神太过露骨,眸间暗含的深意也让他顿时警铃大作。
开玩笑啊,他如今身子还这般虚弱,真要让这人把憋了四年的事情一招发泄在他身上......
他绝对会死在这木床上!
阎贺云果真清醒不少,松开了指尖,继续默不作声的解衣服,随后上了榻,坐在黎锦光身旁,又一次默不作声捏起了他的腿来。
黎锦光:“呼……”
他偷偷松了好大一口气,结果被阎贺云逮了个正着,挑眉问:“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不想你这样辛苦,快躺下来睡,明日还要上朝。”
“明日不去,我已将上朝日子改为三日一次,明日能陪你一同起床,也能督促你白日认真锻炼。”
黎锦光喉间狠狠一噎,连眼神都有些不好了。
这人……怕不是已经等不及了吧……
清了清嗓子,乖乖躺下盖好被子,黎锦光是一眼都不敢多看,一言也不敢多发。
身旁塌陷下来,被子里钻进一具滚热的身体,阎贺云照旧想把人抱在怀里,却一瞬间没拉动身旁的人。
阎贺云微微挑眉,低声道:“怎么,不让我抱?”
“没有,想着你辛苦一天,我就不靠你怀里睡了,你…你好好休息。”
脸色微沉,阎贺云沉默一瞬,突然开口:“你现在过来,我便不做什么,若让我过去抓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黎锦光:“!”
只顷刻间,他的根根汗毛都竖起来了,被吓的!
黎锦光再不敢有任何意见,乖乖拱到阎贺云的怀中,准备来个闭眼秒入睡。
亲了亲怀中人发顶,阎贺云脸色缓过来,把人抱的更紧,低声说了让黎锦光瞬间睡意全无的一句话。
“我看你还能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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