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约者是大祭司

作者:上元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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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尽一生


      白发人眉眼垂下,难过的抿着唇,却是从袖中掏出星盘,这是他杀了沧溟后获得的,而沧溟的神魂还留有一丝藏匿其中,他抬手将星盘扔进光障内:“还你。”

      宁水尧接住,低头一看,四道气氲挨得极近,如今他今非昔比,当日不懂的星盘极为简意,在星盘其中一道上能感到沧溟的气息,一道是陆云殊的气息,剩下的两道…一模一样的是他和眼前的白发人的:“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故事……

      白发人抬手收回光障的祈祭之力,抬步往外走:“把他带上,跟我来。”

      宁水尧犹疑几下,白发人的脚步就快走出石室,他只好轻手抱起陆云殊,掂了掂的跟上,其间时不时瞄向他怀中睡沉的陆云殊,抿着唇心道:睡得比猪还熟,不过倒是比醒着好,总是那么严静,说话还跟个教书先生一样爱管着他的闲不住。

      走着走着,宁水尧一路东想西想的,没看路的‘嘭’撞到了浮雕石壁上,这浮雕石壁长廊略微呈弯曲形,他腾出只手揉了揉额角。白发人回身奇怪的看他一眼:“过来。”

      宁水尧想到之前白发人偷亲他的陆云殊的行为,心里就不舒服,不情不愿的站着,就是不过去。

      白发人眯眼一下,手中祈祭之力包裹住三人的一下回到了地面,石碑岭之地。血迹还未干涸的涓涓细流,枯骨堆满了下脚的地,一吸气满鼻的腥气,宁水尧皱了皱眉:“我之前不是清扫了一次地吗……”怎么又多出这么多骨头……想着,他想到了刚才听到的轰炸声,难道是眼前这白发人,据说是以后的他做的?是因为陆云殊死了所以养成了恋骨情怀的怪癖?!

      这么一想,宁水尧的眼神越发惊悚诡异。白发人冷冷一瞥,手中祭起祈祭之力唤起只大白鸟,大白鸟遮天蔽日的身形往下飞来,化成只五人高的大白鸟,大白鸟俯下身,口吐人言,嗓音清脆似少年:“三位大人安好!”

      宁水尧眼微微一亮:“你是之前那只…小鹏?!你不是一撞下去撞没了吗?!”

      大白鸟小鹏扑着翅膀,愁道:“大人不是我撞没了,而是两位大人都没和我契约,维持我身形的祈祭之力一消,我当然就没了!”

      “少废话。”白发人抬手一指神坛方向,大白鸟乖乖的窝下身等三人骑上它后背,白发人和宁水尧先后的站稳,大白鸟呼扇翅膀的几下,风速极猛的眨眼就到了神坛。正是宁水尧醒来时看到的地方,他记得他还在其中一尊石像上靠了好一会。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陆云殊为何会因祈祭之力而死?!真的是你杀的?!”

      白发人转身,眉眼俱厉:“我屠尽天下人也绝不会杀他!”

      宁水尧一怔:“那你……”

      白发人打断道:“我不杀他,他却因我而死……还记得他身上有道与我眉间一模一样的印记吗,这印记是我巫族祭司圣印,惟有传承了主契师一脉之人会随着伴生之日而现象,我不知道娘在救他那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会用禁术将印记暂时转移到了他身上,隐藏了我们身份天机的同时印记所蕴含的力量还能救他一命……只有当他身死魂消,这印记才会重新出现在我们体内的同时,伴生之日的力量才会完完全全的得以释放……我那时候才明白,为何每当他生命垂危之时,我体内的力量就会前所未有的强大起来,原来是因那时他生机薄弱,印记的力量才得以从禁术内回应我的意念,当我想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时,强大的意念,会使印记突破他身上的禁术,回到我身上,然而……这印记却是他活命的唯一出路,他身上的印记一消,他的生命就会凋零消逝……再无法回转……”

      宁水尧瞳孔一缩,抱着陆云殊的手不自觉的发颤,不敢置信的脸色苍白:“不!不…不可能的……是娘一命抵一命的换回了他的……我在梦中亲眼所见……”

      白发人声冷漠然,面如寒霜:“你所看到的,我曾经也同样亲眼看到过,娘的命不是抵他的命,而是使用禁术之人所付出的唯一代价!你以为,禁术能被称为禁术是为何……”

      宁水尧颤抖的躬下身子跌坐在地,抱着陆云殊手像是无力的松开,声线颤抖不堪的眼圈发红:“你是说…我之前只差一点就亲手杀了他……是吗……”

      白发人抬手抚着自己眉间的印记:“每逢子月,我都会在此开启神坛,以祈祭之力沟通天地星辰,妄图突破时空境秘法,回到过去改变他的结局……我参奥多年,每每当我神思欲.解参破之时,身躯就会重坠落地,受困于这方天地,我突破不了安放我魂灵的身躯,直到……那日,你的祈祭之力与我的神思产生了共鸣,竟是将你们从过去带到了我的眼前……真是不可思议…呵…”

      宁水尧愣愣的抬头:“所以……是你把我们吸引来的?”

      白发人眉眼一横:“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连我也突破不了的时空境法,明明你与我同命又是如何做到的!”

      宁水尧一愣,同是迷惑:“我,不知道……”那日沧溟说他撕裂了天地界壁,或许是因此,他将此事告知白发人。

      白发人冷嗤声:“撕裂了天地界壁?”突然抬手,偌大的风漩之力轰轰隆隆的直通天际,引起雷鸣风雨轰动,雷电接连劈下,暴雨如注泼洒,脚下泥地风卷云土的避开神坛之地眨眼肃清成无尽深渊,白发人缓缓道:“现在,你告诉我,如何撕裂天地界壁……”

      宁水尧怔住的瞪大眼,白发人猩红的祈祭之力将神坛之地护在其中,不受外面的天地色变,雷霆暴雨之怒,他不解道:“我真不知道是为何……”

      白发人袖中双手紧紧的刺进掌心,指缝中血珠滴落,他不甘的紧咬下唇:“明明你我应该注定同命而生,你却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我穷尽一生之力也不能为的事……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宁水尧一愣,莫名的觉得这人很可怜,他虽说大概和这人是同一个人,却没历经过这人的一生,再怎么想象也无法感同身受,他蹲下身重新抱好陆云殊,轻轻笑起安慰道:“你曾说过,我就是你,你也是我,你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陆云殊他能好好活着,现在,你一直以来的坚持让你知道了,即使陆云殊不在你身边,他却在另一个地方和另一个你,也就是我好好活着,你的努力让我知道了,如何能避免陆云殊的死,这在另一种意义上不正也说明你虽然没亲自回到过去,不也已经能让我改变了他的死吗?”

      白发人垂下眼帘,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可你应该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他在一起……”

      宁水尧抿唇,望了眼他怀中的陆云殊,唯独这件事:“我很抱歉……”

      白发人摇头,身后的神坛应他之力发出星辰极光:“你们走吧。”

      宁水尧看着神坛上如天上星海的光亮,再一次确认道:“你确定?”

      白发人抬手抚上唇瓣,那甜美柔软的触感仿佛历历在目,云殊面红耳赤的躺在他身下,抚着他长发,轻声的一遍又一遍唤他的名字,这已经足以,他背对着宁水尧,缓缓扬唇一笑:“时间有限,你们快走吧,这里不属于你们。”而我,能最后再见你一面,和你紧紧相拥,看一次朝霞赏日落,已是我此生最美好之事了。

      宁水尧缓缓点头,又想到这人看不到,于是诚心道:“多谢!多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以及救了他,你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踏进神坛中,一只白影在神坛极光将逝之时也冲了进去。

      神坛暗下的瞬间,白发人缓缓转身,坛上的两人身影早已不在,他眉间的银纹印记上那抹鲜红褪去的化作血珠从他一边眼角滴落,血珠滴下的瞬间化作无边红海气浪,驱散的席卷去围绕整座巫山不散的阴冤之气,同时,白发人眉间银纹银光耀眼的大盛开,眨眼巫山生机复苏,青山绵延不绝,绿萝飞花覆烟草一片生机盎然,银光盛后银纹消散淡去的瞬间,他的身躯化作点点微光的随风散去,轻飘飘的话语散在微风中:“这无休止的杀戮就此中止吧……如今,只愿你能替我了却未完成的心愿……”祈祭之力一散,神坛之地‘轰隆隆’震颤的没落沉入无尽深渊之中。

      后世传说,有误入巫山之人以世外仙山冠名。

      在时空缝隙的黑暗中,宁水尧身周祈祭之力围绕的护住他和陆云殊,瞪大眼的望着四周黑洞洞的一片,就在他不知怎么回去之时,身后一只循着他身形来的大白鸟边大喊着边托着他莽头往前冲:“大人,请务必要维持住我身形的祈祭之力,主人的神力将逝,神坛一关,牵引大人你回去的路也就会消失,届时我们会被困死在这时空境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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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穷尽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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