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九十二章码头战实力显
　　城西码头的腥风裹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咸涩的海风里混着蚀骨毒瘴的酸腐气，呛得灵溪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发间梅花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簪头珍珠还沾着点刚才打斗时溅上的海风飞沫。五十名影卫裹着黑袍贴在货箱上，像群刚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蝙蝠，连呼吸都压得极轻，黑袍下摆扫过木板时，竟连点声响都没有 —— 显然是受过专门的潜行训练，可惜在龙啸天的帝龙火面前，再隐蔽的动作都像跳梁小丑。
　　三门黑铁蚀骨炮架在码头边缘，炮筒泛着幽绿的光，炮口凝结的毒瘴滴落在木板上，“滋滋” 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连下方的海水都被染得泛着淡绿。这炮据说能熔穿玄铁甲，可龙啸天只瞥了一眼，就嗤笑出声，赤霄枪往地上顿了顿，枪尖的帝龙火 “腾” 地暴涨，金红色的火苗里裹着细碎的雷光，瞬间化作条十丈长的火龙。火龙鳞片上的火光映得海面都泛着金波，张开的巨口喷出丈高的火舌，热浪卷得周围的货箱都发烫，连远处渔船的帆布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小兽慢着！” 凤离突然从龙啸天身后窜出来，赤红锦袍在火浪里飘得像团活火，他指尖弹出缕凤凰火，不偏不倚落在火龙的齿间 —— 那火看似微弱，却瞬间将蚀骨炮口的毒瘴烧作白烟，连带着炮筒上凝结的绿锈都褪得干干净净，“毒瘴沾到你火里，会染脏你的龙鳞，我帮你清干净，待会儿烤火烈鸟腿才香。”
　　龙啸天的脸瞬间黑了，枪尖的火龙猛地甩头，差点把凤离卷进火里，却在碰到对方锦袍时又刻意收了力道，只燎得衣角 “噼啪” 作响：“谁要你多管闲事！再瞎掺和，我连你一起烤！” 话虽狠，动作却软了 —— 他分明看见凤离的凤凰火不仅清了毒瘴，还在炮筒内侧烧出层淡金的火纹，这样一来，待会儿熔炮时就不会有毒气溅出来，这疯子看着胡闹，倒比谁都细心。
　　“轰！轰！轰！” 三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开，震得码头的木板都在抖，连海底的礁石都跟着颤了颤。火龙的巨口精准咬住三门炮筒，高温瞬间把黑铁熔成铁水，顺着货箱的缝隙往下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金水河，冷却后还泛着金属光泽，像条凝固的火蛇。躲在炮后的影卫被气浪掀飞，像破麻袋似的撞在堆叠的酒桶上，“咚咚” 闷哼声此起彼伏，酒液混着血从桶缝里渗出来，染得地面黏糊糊的，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烈酒香混着血腥的怪味。
　　凤离踩着铁水冷却后的金道，蹦蹦跳跳地追在龙啸天身后，手里还把玩着块刚从炮筒上掰下来的熟铁：“小兽你看，这铁能打把小匕首，我刻上你的龙纹，给你当暗器好不好？” 他说着就想用凤凰火在铁上烧纹，却被龙啸天的枪杆敲了下手背，熟铁 “当啷” 掉在地上。
　　“滚远点！别拿你的破火瞎折腾！” 龙啸天的赤霄枪挑飞个扑过来的影卫，枪尖帝龙火直接烧穿对方的黑袍，露出里面缠绕的锁灵链。那影卫像被抽了魂似的，瞬间瘫在地上抽搐，锁链从琵琶骨里弹出时，凤离突然伸手接住，指尖凤凰火一卷，就把锁链上的毒瘴烧得干干净净。
　　“这链子里有混沌气。” 凤离凑到龙啸天身边，声音压得低了些，疯癫的笑意淡了几分，“影阁肯定跟万魔窟有勾结，不然弄不到这东西。你小心点，混沌气沾到会蚀灵脉。” 他说着就把锁链往龙啸天手里塞，“给你当战利品，回去让沈柔熔了，能给你枪杆加层防混沌的涂层。”
　　龙啸天的指尖顿了顿，没接却也没拒绝，只是转身又挑飞个影卫，嘴上骂骂咧咧：“谁要你的破东西，脏死了。” 可凤离看得分明，对方转身时，刻意把枪杆往锁链方向挪了挪，显然是想让沈柔看见 —— 这口是心非的小兽，还是这么别扭。
　　另一边，王攀附的破界剑刚出鞘，就觉得手腕轻得发飘 —— 筑基后期的灵力在经脉里奔腾，像刚开闸的洪水，顺着手臂涌向剑柄。剑刃原本泛着的冷光，此刻竟裹了层淡淡的金光，他试着将灵力注入剑影，原本半尺长的龙影 “唰” 地长了半尺，划过空气时带起尖锐的呼啸，仿佛有无数片龙鳞在摩擦，连周围的海风都被搅得乱了方向，卷起的沙粒打在货箱上，“哒哒” 作响。
　　“来得好！” 有个影卫从货箱后滚出来，手里的短刀淬着墨绿色的毒液，刀身还在滴着黏液，直刺王攀附的后腰。这偷袭的角度刁钻，换做以前，他至少得狼狈地往前扑才能躲开，可现在，他只觉得对方的动作慢得像蜗牛爬，连刀上毒液滴落的轨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破界剑在背后划出道残影，龙影顺着剑刃缠上影卫的手腕。王攀附甚至没回头，只凭灵力感应就摸清了对方的关节位置 ——“咔嚓” 一声脆响，影卫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短刀 “当啷” 掉在地上，在木板上弹了两下。他顺势抬脚，鞋跟精准踹在影卫的膝盖弯，对方 “噗通” 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王攀附反手用剑鞘砸在后脑勺，当场晕了过去。
　　“爽！” 王攀附甩了甩手腕，剑刃上的金光更亮了。他以前杀影卫，总得费点劲周旋，现在倒好，连回头看一眼的功夫都省了。温热的血溅在脸上，他却没像以前那样皱眉，反而觉得股豪气从心底直冲头顶 —— 这就是实力提升的快感，连收拾杂碎都变得这么轻松，比喝了冰镇焚天酒还痛快。
　　柳如烟的长鞭突然从斜刺里卷来，粉色的灵力在鞭身游走，像条活过来的花蛇。她缠住个想往海里逃的影卫，轻轻往王攀附身边一带，影卫 “咚” 地摔在他脚边：“哟，王公子这身手，比上次在寒狱利索多了。看来我那套‘缠丝诀’没白教，双修的效果果然比单练强。” 鞭梢故意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戏谑的痒，惹得王攀附耳根微微发烫。
　　“少贫嘴。” 王攀附反手一剑，刺穿影卫的心脏时，龙影顺着伤口钻进对方体内，搅碎灵核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柳如烟教的合欢宗秘法。试着将灵力分作数股，注入剑影之中，原本凝聚的龙影竟 “唰” 地化作无数金色细丝，像张无形的网，精准罩住周围五个影卫的脚踝。
　　“起！” 他轻喝一声，灵力细丝猛地绷紧。五个影卫像被提线的木偶，尖叫着摔向空中，又重重砸在货箱上，“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混着木板的碎裂声，听得人牙酸。王攀附觉得还不过瘾，又冲上去用剑鞘敲晕两个试图爬起来的影卫，动作行云流水，连自己都惊讶 —— 以前挥剑五十次就胳膊酸，现在连砍十几个都不费劲，这筑基后期的灵力果然顶用。
　　“师兄！接着！” 灵溪的声音从货箱后传来，小姑娘手里捧着个陶罐，正踮着脚往沈柔递来的箭羽上涂药膏。翠绿的膏体散着淡淡的凝神草香，涂在箭簇上竟泛起层银光，她的指尖沾了点药膏，还不忘在衣角蹭了蹭，“这是我新炼的‘破甲膏’，掺了龙血砂，能溶影卫的黑袍！刚才试了下，连玄铁都能溶出小坑呢！”
　　王攀附接住箭羽，指尖刚碰到箭杆，就感觉到股清凉的灵力顺着皮肤游走 —— 这药膏不仅能破甲，还能提神。他反手将箭羽甩向个躲闪的影卫，对方的黑袍刚接触到药膏，就像被泼了硫酸似的，“滋滋” 腐蚀出个大洞，露出里面缠绕的玄铁锁链。沈柔眼疾手快，冰棱瞬间射出，精准冻住锁链的机关扣，那影卫瞬间僵住，被王攀附一剑挑翻在地。
　　“这药膏不错，回去多炼点。” 沈柔拍了拍灵溪的肩膀，眼神里带着赞许，“加些凤凰草的粉末，能让破甲速度快三倍，明天去黑风岛能用得上。” 她蹲下身检查影卫的锁链，指尖冰灵力扫过，锁链上的咒文瞬间显形，“这些咒文跟龙族的‘锁灵术’很像，影阁里说不定有龙族叛徒帮忙。”
　　“龙族叛徒？” 凤离突然凑过来，手里还攥着龙啸天刚挑飞的影卫面具，“我知道些，上次在万魔窟，见过个穿龙族黑袍的人跟影阁阁主说话，腰间挂着万龙殿的令牌，好像是旁支的人。” 他说着就想往龙啸天身边凑，却被对方的枪杆挡住，“小兽你别拦我，我能帮你找叛徒！我凤凰族的眼线多，比你瞎找强。”
　　龙啸天的脸更黑了，却没再赶他，只是冷哼一声：“别瞎掺和，找到叛徒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多管。” 话虽硬，却默认了凤离的帮忙 —— 他心里清楚，凤凰族的眼线确实遍布三界，找叛徒比自己瞎闯高效多了，只是这疯子的帮忙方式，总让他想揍人。
　　王攀附没功夫看他们拌嘴，他的破界剑抵住最后一个影卫的咽喉，对方的手突然往怀里摸，显然是想吞毒自尽。王攀附的指尖快如闪电，一把捏住对方的下巴，龙影顺着指缝钻进他的口腔，精准地撞碎了毒丸 —— 苦涩的粉末混着唾液咽下去，却没伤到他半分，筑基后期的灵力早已在他内腑布下护罩，这点毒根本不算什么。
　　“说，黑风岛有多少人？蚀骨炮的毒是谁炼的？” 他的灵力扼住对方的灵脉，看着对方的脸从红变紫，眼珠往外凸，语气冷得像冰，“不说就废了你这身修为，让你当一辈子瘫子，连端碗饭都得靠人喂。”
　　影卫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哭得像个孩子：“有…… 有三百影卫！还有十门大的蚀骨炮！比码头的这些大两倍！炮里的腐骨毒是…… 是龙族叛徒炼的！用了万魔窟的混沌水！阁主说…… 说要把悬空城炸成平地，让龙公子给叛徒陪葬！”
　　“就这？” 王攀附嗤笑一声，剑刃挑飞对方怀里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的骷髅头旁，竟有个极小的龙纹，跟龙啸天腰间玉佩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他随手扔给沈柔，“回去让你研究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叛徒的线索。”
　　他的话音刚落，龙啸天的赤霄枪就 “唰” 地插进码头的礁石里。帝龙火顺着枪杆蔓延，在礁石上烧出个丈宽的 “杀” 字，金红色的火焰穿透硝烟，连几里外的渔船都能看见。这火焰是用龙气加持过的，至少三天三夜不会熄灭 —— 这是给黑风岛的战书，霸道得不容置疑，连海风都吹不灭。
　　凤离突然搂住龙啸天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下巴，热气喷在龙啸天的喉结上，惹得对方浑身一僵：“小兽写战书都这么霸气，我喜欢！不如我们今晚就去端了黑风岛？我用凤凰火给你烤鱼吃，就着他们的哀嚎声下酒，肯定比张屠户的烤肉香十倍！”
　　“滚！” 龙啸天的拳头砸在凤离脸上，却被对方用吻结结实实地堵住。这一下又快又突然，连海风都仿佛停了半秒，王攀附手里的破界剑 “当啷” 差点掉在地上，柳如烟的长鞭缠错了方向，竟卷住了自己的腰，勒得她 “哎哟” 一声；灵溪红着脸往沈柔身后躲，小手紧紧攥着沈柔的衣袖，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寒冰公主别过了头，耳根悄悄泛了红，手里的冰棱都差点捏碎，只有她肩上的小白狐狸 “吱吱” 叫着，还往龙离方向凑了凑，像是在起哄。
　　凤离自己也愣了愣，随即笑得更癫狂，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跳得像颗活的红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想去碰龙啸天的：“龙小兽亲我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怎么会主动送上门来！”
　　“亲你娘的头！” 龙啸天的拳头雨点般砸在凤离背上，却被对方用翅膀死死抱住，挣不脱也打不伤。他气得帝龙火都快烧到自己的头发，玄色劲装的衣角都燎得发焦，却在拳头碰到凤离后背时又收了力道 —— 他分明看见对方的翅膀上，还沾着刚才帮他挡毒瘴时留下的绿锈，烧得羽毛都有点卷边，这疯子再讨厌，也不能真伤了他。
　　“别打了别打了！” 张屠户扛着烤架从远处跑来，烟袋锅子还叼在嘴里，看到码头的狼藉，忍不住咋舌，“我的娘哎，你们这是拆了码头啊？我刚烤好的火烈鸟腿都快凉了，还以为你们要在这儿开席呢！”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蚀骨炮残骸，又看了看缠在一起的龙离，忍不住吐槽，“我说凤离殿下，你能不能别总缠着龙公子？再这么闹，我这酒馆的门板都不够你们拆的！”
　　凤离这才松开龙啸天，却还抓着对方的手腕不放，像怕他跑了似的：“张屠户，你烤的火烈鸟腿加梧桐花蜜了吗？小兽喜欢吃三分熟的，多刷点蜜，不然他不吃。”
　　“加了加了，比你上次要的还多！” 张屠户翻了个白眼，又指了指远处，“我还带了两坛焚天酒，冰在海水里呢，快带着你的人回酒馆，别在这儿挡着我收鱼货。”
　　龙啸天趁机甩开凤离的手，拎着赤霄枪就往酒馆方向走，却在路过凤离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 凤离立刻会意，屁颠屁颠地跟上去，还不忘捡起地上的锁链，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小兽你等等我！我帮你拿锁链！回去让沈柔给你炼涂层！”
　　王攀附看着这离谱的一幕，忍不住笑了，转头对灵溪伸出手：“走，回去吃火烈鸟腿，加了梧桐花蜜的，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灵溪立刻握住他的手，小手软乎乎的，还带着点药膏的清凉：“师兄，明天去黑风岛会不会很危险啊？影卫有三百个呢。”
　　“放心，有师兄在，还有龙大哥和凤离殿下，不会有事的。” 王攀附捏了捏她的手，又看了看柳如烟和沈柔，“柳师姐的合欢术能干扰，沈柔的冰棱能控场，我们肯定能赢。”
　　柳如烟走过来，长鞭搭在肩上，笑得狡黠：“王公子倒是有信心，不过明天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双修’补偿呢，输了的话，可得多补我两坛焚天酒。”
　　“先打赢再说。” 王攀附翻了个白眼，却没拒绝 —— 他心里清楚，柳如烟的合欢术在明天的战斗里，能起到关键作用，这点 “补偿” 不算什么。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码头上，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帝龙火灼烧的 “杀” 字在礁石上亮着，像颗永不熄灭的战旗；海风卷着酒香和烤肉香飘过来，混着淡淡的灵力气息，竟有种奇异的安宁。王攀附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吵吵闹闹的龙离，还有说说笑笑的灵溪、沈柔和柳如烟，小白狐狸蹲在沈柔肩上，时不时 “吱吱” 叫两声，像是在唱着胜利的歌。
　　他摸了摸怀里的媚儿玉佩，玉佩微微发烫，像是在为明天的战斗雀跃。他知道，黑风岛的三百影卫和十门蚀骨炮，不过是他变强路上的小插曲，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 影阁阁主、龙族叛徒、甚至可能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但此刻，他一点都不慌，反而充满了期待 —— 有这群 “疯疯癫癫” 却真心相待的伙伴在，再难的仗，也能打赢；再深的秘密，也能揭开。
　　码头的硝烟渐渐散去，只留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和远处酒馆传来的喧闹声。王攀附深吸一口气，咸涩的海风里混着烤肉的甜香，他知道，这是属于他们的时光，是打完仗后最踏实的快意，也是他想要的、最真实的修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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