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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京城近些日子不太平,先是陀佘教在京城肆掠,牵扯出来的还有神秘的风石香,崇盛帝大皇子又在追击敌军途中失踪,还有不知被谁送到木夷的布防图。
今日传来噩耗,丞相付奎于家中暴毙身亡,崇盛帝紧急召京华公主入宫。
招阳正赶在回宫的路上,布防图丢失一案,只剩下了付奎没有问话,据杨权的供述,付奎很有可能接触过宜州布防图,招阳还来不及调查个清楚,付奎就这么突然死在家里了。
付奎为官多年,招阳本不想怀疑他,可如今,这一切又过于巧合,可若付奎真的是凶手,那他为何会突然会死呢?
“招阳。”崇盛帝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疲惫,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就算是再大的事,在崇盛帝面前,似乎总有解决的方法。
“付奎昨晚在家中突然暴毙,君臣多年,你替朕去看看。”崇盛帝交代道,随后又若有所指般强调,“替朕好好看看。”
招阳到丞相府的时候,宋荷钧刚好也到了,丞相府中哭声一片,下人们哭得真情实感,招阳倒是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老爷走了,少爷又是个不顶事的,这偌大的丞相府,还不知道要怎么维持下去。
付伽耘身着孝服已经哭作一团,这个家中,最后操持付奎丧事的,居然是他的儿媳妇郑盼盼。
见招阳到了,郑盼盼强行将付伽耘搀起,半扶半拽地将人拉到招阳面前行礼。
“不用行礼了,节哀顺变。”招阳安慰完夫妻二人,关怀问道,“付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
付伽耘哽咽着说不出话,郑盼盼代为回答:“我二人其实也觉得突然,昨日傍晚时,公公还与我二人同桌吃饭,怎么到了今日下人去叫,便已没了动静。”
说着,郑盼盼也掉下泪来,忙用袖子抚去。
付伽耘听了这话,却像触碰到哪根敏感的神经一样,竟当着宾客的面冲郑盼盼喊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时候关心过父亲,你把他当做过你的父亲吗?”
亲家去世,多日未见的郑封勤也到了丧礼现场,帮着女儿女婿一同操持,听了付伽耘这话,面上尴尬无比。
招阳还在看着四周,真是奇怪,按京城的丧仪来说,人去世了,好歹要停灵几天,怎么这个付丞相却下匆忙下葬,甚至已经到了敷衍的程度。
付伽耘吼完那句还不够,继续说道:“父亲他早有预感。”
他指指棺材的方向:“这棺材,便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
“我家男丁寿命不长,父亲已经算是时间长的了。只是今年开始,便一直有些不安,总是说自己是不详之人,若是他哪一天不在了,让我们尽快下葬,免得让我们这些后人惹上霉气。”付伽耘思其父亲对自己的教诲,又悲从中来,闷闷地哭泣起来。
付伽耘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是父亲对子女的爱护。
可在招阳和宋荷钧耳朵里,却觉得怪异。
付奎杀伐果断,向来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怎么会信这种宿命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看起来就很迷信的事情。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又一同转向祠堂中的棺材,这付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盼盼让人扶走哭到腿软的付伽耘,又回过头来招呼几人:“公公突然离去,对夫君的打击极大,二位见笑了。”
招阳表示理解,问起:“付大人这些日子是不舒服吗?为何没让御医看看?”
郑盼盼回忆起公公这些日子的状态:“倒是看上去没什么不适,只是公公确实在喝药。”
“喝什么药?”郑盼盼有些为难,似乎是在纠结是否要将此事告知招阳。
“少夫人请放心,我们不是想打探付丞相的隐私,而是付丞相为大晋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我奉父皇之命前来吊唁。”招阳诚意无比,“况且父皇本就有些愧疚,二人君臣多年,竟从未发现付丞相身体抱恙,便要我多关心几句。”
郑盼盼听见崇盛帝的名号,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公公他似乎非常担心早亡,甚至开始求神拜佛起来,每日上朝之前定要喝下一碗药才肯去上朝。也不让我们问是什么药,我一直只当是养身体的药。”
药?招阳看看宋荷钧,对方对自己摇了摇头。
付奎在朝堂上并未有任何昏聩的表现,郑盼盼描绘的付奎与招阳认识的付奎,以及宋荷钧在朝堂上见到的郑封勤,未免有些太过于割裂了。
就是不知哪面才是真实的。
正在的下人们端着付奎生前的衣裳走过,应该是要烧给付奎的,京城这边的丧仪是要将亡者的衣服都在死者下葬时一同烧过去,既是避免在世之人睹物思情,也是讲究人死后还有衣服可以穿。
付伽耘看着一捧捧付奎的遗物从自己面前走过,竟是又要哭泣起来,甚至在这么多人面前,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招阳被付伽耘的哭声弄得实在不耐烦,正好往僻静处走去,付伽耘那边又闹出了动静。
付家的一个下人不甚弄掉了抱着的一摞付奎遗物,正好掉在了付伽耘的身前,引得付伽耘的瞪视,此时正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招阳正想找机会近距离接触一下付奎的这些东西,正好便借此机会走上前去,借捡东西的理由将东西收起来。
“这怎么行?快来人!”郑盼盼见招阳亲自动起手来,忙阻拦。
“无碍无碍。”招阳拉住郑盼盼要从她手中取走的衣服,在两人的拉扯间,两张巴掌大的纸张从付奎的衣服中掉出来。
赶在下人动手之前,招阳抢着把两张纸截了下来,虽是有些无礼,但招阳还是将有内容的那一面翻到自己眼前。
令人没想到的时,两张纸上分别是两个人的画像,其中一张是付伽耘的,这倒是正常,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可另一张纸上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见此情景,付伽耘面色也十分尴尬,似乎也是不认识这女子。
郑盼盼忙将两张画像从招阳手中拿过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招阳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喊来宋荷钧,将手上的一大摞东西放在宋荷钧手上,边问下人:“这些东西要放到哪里去,我们帮你送过去。”
“无事,让下人去便是。”郑盼盼觉着招阳、宋荷钧两人奇怪的很,有些提防。
招阳也无所谓对方是不是提防自己了:“今日这么忙,我们作为晚辈搭把手也是应该的,我们去就是了。”
见招阳铁了心要帮这个忙,便也只能随他去了。
宋荷钧搬着东西,跟着下人到了付奎的卧房,招阳也跟在后面。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香味潜入鼻腔,两人面色俱是一变,这是风石香?
两人要离丞相府时,正好碰上了陪刑部尚书高大人前来吊唁的韩青,见两人都是满腹心事的样子,韩青心中好像猫抓似的,尽是好奇,这时这也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招阳看着韩青,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还要继续往外走的宋荷钧,快步走到韩青面前:“你认不认识卖月亦香料的?”
韩青不明所以,但是以韩家的势力,认识几个卖香料再正常不过了。
韩青点点头回应道:“认识,怎么了?”
“在京城吗?”
韩青莫名其妙点点头:“有在京城的,怎么呢?”
招阳不回应他的问题,只说了一句,办完事到公主府来。
韩青继续点头,却还是不明白招阳这是要干什么。
宋荷钧却大概知道招阳要做什么了:“你是想打听风石香的事情?为何不问云珠?”
“你不是说了吗?”招阳说道,“云珠也没怎么见过风石香,她听说过的也只是打听来的,我便想问问韩青也没有其他的消息渠道,咱们运气不错。”
两人一路等到下午,才等到韩青。
“高大人跟付丞相关系不错,倒是悲伤得颇为真情实感,还安慰了付伽耘好一会儿。”
说着,韩青向两人伸过脸来:“我听说,你们发现了付奎的相好?”
看着他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宋荷钧伸出食指,将人往外戳了戳,招阳说道:“什么相好?怎么我们走了不大一会儿,消息都传成这样了?”
宋荷钧也点点头:“无非是付奎的贴身衣物里,多了一个女子的画像罢了,还没人说是什么身份?”
韩青却不赞同两人的想法:“都和自己亲儿子放在一起了,不是相好还能是什么?”
招阳却正色道:“和亲儿子放在一起的,搞不好是亲女儿呢。”
韩青哈哈笑起来:“付奎就一个儿子,若是亲女儿,那不是更是有个相好。”
宋荷钧打断两人不着调的话,问起招阳:“不过,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付奎夫人的事?”
招阳这才说道:“付丞相到京城上任时,就只带了儿子,京城内也从未听说过他夫人的事,更是没有人见过,甚至,付奎当年任职的属地,也没人说过付奎的夫人。”
韩青眼中的好奇更甚:“那付伽耘是怎么来的。”
招阳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不准人家的夫人在生下付伽耘之后,便出了意外,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
说罢,又继续道:“我问你月亦香料商人的事情呢?是他来见我们,还是你转述啊?”
“这我可转述不明白,我让他来公主府了,兴许过一会儿便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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