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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不同道路的结果
1949年,那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年份,也是子彤儿子呱呱坠地的年份。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全中国迎来了解放的曙光。战场上恐怖的炮火声,也就是新中国黎明前最壮烈的礼炮声。
儿子的诞生仿佛是命运的特殊安排,他的第一声啼哭,在那战火纷飞的日子里响起,与新中国的新生交相辉映。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成为了新中国的同龄人。他的命运,此刻就与新中国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新中国就像一个新生的巨人,虽然面临着无数的挑战和困难,但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希望。而子彤的儿子也同祖国的命运息息相关。他将在新中国的怀抱里成长,会随着新中国一起经历建设时期的热火朝天,感受人民齐心协力改变山河的伟大力量;也会在新中国遭受风雨时,与无数中华儿女一同坚守,用自己的努力去捍卫国家的尊严;他将见证新中国会在世界舞台一步步崛起,更会体验到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有了民族的尊严,最终逐渐在世界上绽放耀眼的光芒。
在这样时代的浪潮中,子彤的儿子无疑是幸运的,也是有福的。他就像一颗种子,落在新中国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在阳光雨露的滋养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共享着新中国的荣耀与辉煌。
孩子出生几个月后的今日,鼎少爷大学毕业荣归故里。他的那高兴的劲儿,家中谁看了都洞若观火。
当鼎少爷刚踏入家门时起,那股子喜气就像肆意的酒香弥漫开来。他的眉宇间尽是藏不住的笑意,嘴角高高扬起。他的眼神明亮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明星,眼眸里面满是兴奋与自豪。因为儿子的出生和毕业文凭的收获,让他此时荣获了人生巅峰的双丰收,所以现在也是他人生最幸福的高光时刻。
回家看望父亲后,就马不停蹄地直奔自己和子彤的小家,归心似箭的他,满心都是对妻子和儿子的思念。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日夜挂念的子彤,还有那心爱的儿子,一想到即将要见到他们,他的心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紧张的情绪在胸膛蔓延开来,仿佛小鹿在心中乱撞。每靠近一步,这种紧张感就越发强烈,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子彤温柔的笑容和儿子可爱的模样。
鼎少爷一路疾行,终于跨进家门的那一刻,他已顾不上旅途的疲惫,急切地大声呼喊着:“玉妹,小玉,我回来了。”那声音里满是迫切与深情。
在房里的子彤听到即熟悉又盼望已久的喊声,这声“小玉”只属于他拥有的爱称,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这样称呼她的人,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她刚刚喂好奶,正抱着儿子在哄着玩呢,听到鼎少爷的声音,连忙起身,应道:“我在屋里呢,鼎哥哥回来啦?”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鼎少爷匆匆跨进门来,子彤的目光与他交汇的瞬间,两人都激动万分。鼎少爷一个箭步上前,将抱着孩子的子彤拉到面前,眼中满是爱意与思念,然后深深地亲吻着她。这一吻,包含了太多分别后的思念与牵挂。
随后,鼎少爷小心翼翼地抱起子彤怀里的孩子,就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在孩子的额头深深地亲吻着,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慈爱。他仔细端详着这个有着自己血统的小生命。孩子粉嫩的小脸如同盛开的花朵,圆圆胖胖的,那肉嘟嘟的模样煞是可爱,仅仅几个月,就被子彤养得健壮极了。
儿子似乎有着天生的灵性,也许是血脉相连的感应,他知道抱着自己的是爸爸,小胳膊欢快地挥舞着小手,朝着鼎少爷“咿咿呀呀”地笑着,那纯真无邪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子彤在一旁开心地说:“你看,他认识你哎,他还对你笑呢。”说完,她用手轻轻地在小孩脸上逗了一下,温柔地说:“这是爸爸,是爸爸回来看我们了。孩子你想爸爸了么?”她的眼神里满是幸福与满足,这一刻,这个小家庭满是温馨与爱意。
儿子的名字是由叶老爷给起的,叫天爵。
据叶老爷说:曾有一个神奇的夜晚。那夜,叶老爷于睡梦中似入仙境,只见佛祖宝相庄严,现身于他的梦境之中。佛祖的声音仿若洪钟大吕,在老爷的耳边回荡:“吾将赐汝三个孙子。”
话应刚落,老爷只觉得眼前光芒大盛。他抬头望去,只见拂晓的空际,原本暗沉的天幕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缝隙。刹那间,一道璀璨的红光如洪流般奔腾而出,那光芒似有实质,丝丝缕缕地交织缠绕,宛如灵动的乾龙在天空中翻腾游动。
紧接着,三幅锦缎从那红光之中缓缓飘下,锦缎似是用天边最绚烂的云霞织就,每一丝纹理都散发着神秘而圣洁的光辉。锦缎之上,隐隐有金色的光芒闪烁,仿佛星辰镶嵌其中,渐渐浮现出“天麟”“天枢”“天爵”几个大字。那字体飘逸洒脱,似是仙人挥毫而就,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祥瑞之气。
老爷梦中惊醒,那梦境中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他心中笃定,这定是上天的旨意,于是便决定,日后的孙儿一定要按照这梦中的天意取名。大房里的孙子叫天麟,康少爷在北京也有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天枢,现在的小儿子鼎的儿子当然就叫天爵。天意让叶老爷子孙满堂,此生完美。老爷心里的满足感已经取代了所有的烦恼。在他看来,人各有因果福德,这都是上天的安排,谁都避不开、躲不掉,该来的就会来,勉强不了。就像他一样,上天给了他三个孙子,那是赐给他最珍贵的礼物,他已经完美收获了最后的礼物——天爵,所以在他的心中,已经是非常的感恩和知足了。
现在整天可以看见鼎少爷抱着儿子,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天爵,天爵,叶天爵,孩子你叫天爵,是好公给你取得名字哦。”他乐呵呵地抱着儿子在家中到处地转悠,有时带着儿子上街玩去,别看他有多开心呢。
子彤也是:“天爵,天爵,快快长大,妈妈爱你哦。”那脆亮动听的声音回荡在大宅的各个角落。
叶老爷对这个孙子更是倍加的喜爱。虽说年老体力不佳,但有时他还要从鼎少爷手中夺过孙子来抱着、亲着,热和一番。
子彤看着如今这一切,心里当然是非常美滋滋的。
叶宅除了鼎少爷一家带来的这些欢乐以外,其他的人员处境并不太好过。现在的叶子绚、徐茜她们两家更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原因何在呢?由于常熟解放了,国民党中统特务头子白一添被捕,送进了监狱。由此受到了牵连的也必定是大少爷寿了,因为他一直都在为姐夫做文案工作。
所以除了表面上子彤一家的欢乐,会给大宅带来些许热闹外,其他的家中成员重新又开始沉落起来,他们的日子不太好过。如今的叶老爷虽说知道女婿和大儿子都已被关进了监狱,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糊里糊涂地随他们去吧。自己年事已高,也是被属于被共产党政府专政的对象,只是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目前的生活来源只能靠在北京工作的康少爷,和即将参加工作的鼎少爷这两个儿子了。看来这两个儿子从不过问政治,也不参与家里的财产经营,而是一心一意地读书,他们的人生道路真是选对了,最终老爷养老的依靠还是得靠他俩。
鼎少爷此时抱着儿子正在老爷的房里逗着乐呢。子彤闯了进来,她说:“鼎哥,你还在这里开心呢。快去看看吧!三哥要出远门了。”
鼎听后忙说:“去那里?干什么?”
“听说是去常州教书。我劝过她,看来没用。”子彤说。
叶老爷接着说:“让她去吧,现在谁也顾不了谁了。你们也帮不了他们的,自找出路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那我去看看。”鼎少爷说完,就与子彤两人出了老爷的房间。
两人抱着儿子急急匆匆地来到了徐茜的房里,见晓红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她们的儿子却躲在一边呆呆地看着。
徐茜象位长辈似地对晓红温和地说:“别哭了,你带好儿子,好好地过日子,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邮寄给你的,现在我们的家就要靠你了。”
晓红听了,更是伤心,她哭着说:“三哥,你一人在外,可一定要当心身体的。如今没有人在身边照顾你,我实在不放心。”
“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不去的话,我们这母子三人怎么生活。现在老爷自己也要靠别人养着,家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不过,你看以前子彤一直在外工作,不是也很好吗?她可以自食其力,我们也可以的。”说着,她一把拉住了已经进门的子彤,难过地说:“没有不散的宴席!谢谢你们来送我。”然后又对随后进门的鼎少爷说:“鼎弟,还是你有眼光,有出息。如今你大哥生死不明,今后还不知道怎样呢,这家已经靠不了他的了。所以我也不得已,非要去外面工作。还好不远,寒暑假我都可以回来。”
鼎少爷无奈地说:“也只好这样了。三哥你不用担心,以后每个月我都会从工资中拿一部分给晓红作为你们的家用补贴,生活上应该不会太成问题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到底是自家的兄弟。”徐茜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她又问了起来:“那你去单位报到了吗?”
“还没有。药厂的厂长是我大学的老师,所以无所谓报到之类的。老师待我很客气,每月工资将给我一百二十元。所以我经济上是宽裕的,你们不用担心,大哥的家也是我的家。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生活问题。”鼎很坚决地说。
“哟!这家药厂工资开得很高的哟。怎么这么巧,老师还开药厂?”徐茜一向喜欢刨根问底的。
“是这样的,我要去的厂叫《上海科发药厂》,是由德国人开的。那德国人与我的老师是朋友,因此委托老师任该长的厂长,德国人老板回德国去了。”
“噢!是这么回事。子彤呀,看来你真是好福气的哟!”徐茜将所有的行李收拾完毕,又继续地说:“好了,我该上路了。长途汽车可不等人的。”说完,她蹲下了身子,抱着自己的儿子,亲了又亲,然后对他说:“听姆娘的话!姆妈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儿子懂事地点了点头,泪水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徐茜从衣袋里掏出手绢为他擦去:“别哭!姆妈去那学校安顿下来后,过几年你也可以去那儿上学呀。到时不是可以天天和姆妈在一起吗。”说完她就站直了身子说:“好了,我走了。让我也抱一下天爵。”
鼎少爷将怀中的儿子交给了徐茜:“好!让老伯娘抱抱。”
徐茜抱着手中的小孩,在他红朴朴的胖脸蛋上亲了几下,然后转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子彤,这才准备出发:“我还要向老爷和大姐去辞行呢。”
“老爷已经知道了,不去也无妨。经过大姐屋子说一声就可以了。”鼎少爷一边将行李提起,一边跟着徐茜走出了门去,随后的还有子彤、晓红和她的儿子。
大家一路走来,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心中都感觉一种酸楚的、难以说清的伤感。
来到大姐的屋子,房门紧紧的关闭着,徐茜敲门大声地喊叫了起来:“大姐,开开门!不要总是将自己关闭在房里,自己可要想开点,身体要紧的。快开开门吧,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要去常州工作了。”这时只听见房里传出了子绚伤心的哭声。站在门外的大家,你盯着我,我看着你,不知如何是好!
鼎少爷在外面也说话了:“大姐,三哥这是来向你告别。她要出远门工作去,你总该开门大家说上几句吧。你这样整天的哭哭啼啼也不是办法,自己要想法从中得以解脱。也不是说没了姐夫你就不能生活,还有我们大家呀。再说你更不必为今后的生活担心的,你也可以向三哥一样出去找工作。什么事情都会过去,新的生活就在你的眼前,要看你是否认清楚现状。”
屋里好象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那哭声越来越大。看来一时要劝住大姐,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鼎少爷见这状况已是没有时间了,就又对徐茜说:“算了,我们走吧!看来她是知道了。”
“那好,大姐我走了,你保重吧!”徐茜站在门外说完后,就离开了这对她来说恩怨理不清的地方。
然后大家紧紧相随,依依不舍的送着亲人——大少奶奶徐茜。
此时大姐的屋里又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大家无奈极了,回头望着那紧闭着的门,丢下了一声声无声的叹息……。
大家来到了大宅门口,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了冉冉,她一拐一拐,很是吃力的从大家面前出现,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过房娘,我来送送你!”
徐茜激动地用手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起来:“冉冉,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要好好地读书,向你康舅和鼎舅一样,今后才会有出路。你是不能再指望你的父母了,知道吗?”
冉冉没有出声,默默地低下了头。
“好了,大家也不要远送了,让鼎弟送我就行。大家就此止步吧!保重!”徐茜将短发一甩,抬头挺胸,没有一点反顾地走出了叶家大宅。
鼎少爷拎着行李,紧紧地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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