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寻觅
她搬过来已有半月有余,起初在隔壁的婉意瞧见淮枝姐时,那眼神中的愕然丝毫不加以掩饰。
就差你怎么在这?
给写在脸上了。
还是苏妄欢同她解释清楚,反复确认过后,眼前的“江淮枝”不会故意泄露她们的行踪,这才稍稍松懈几分。
但她仍旧充满了警惕,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这日,苏妄欢和她一起并肩走在街市,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被紧紧握住,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分不清这究竟是紧张,还是她心底悄然升起来一抹异样的情绪。
抬眼望去,只见婉意她经常逛的那家花楼前,围满了不少看戏的人,纷纷为那位公子叹一声可惜。
“你们围在那瞧什么热闹呢?”
苏妄欢轻车熟路的上前攀谈起来,也松开了两人紧握的手,眸中写满了好奇的神色。
“其实就是这花楼里的小倌,听说有一个富家小姐要为他赎身,可偏偏那眼拙的不愿意,还说什么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她也没有遮遮掩掩,刻意压低了声音解释,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他可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不过是一时兴起拿来哄骗他的把戏,竟也被当了真。”
“要我说啊,那小倌就应该应下来富家小姐的,哪怕是一个不入流的侍君,也好过在这里饱受摧残。”
“现在他得罪了老鸨,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咯。”
苏妄欢点点头,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那老鸨身边的那小倌时,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面前的老鸨紧紧蹙着眉,带着尖刺的木棍硬生生打在他的脊背上,渗出鲜红的血迹来,厉声呵斥道,“青烟,你只要应下,我便不会再同你计较。”
“但如果,你非要如此执迷不悟,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奴既有了心上人,那便不会应下来。”
青烟忍受着疼痛,咬紧了唇,那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执拗的模样。
一旁的苏妄欢醍醐灌顶,这…青烟,就是婉意曾对她提起过的那小倌,毋庸置疑。
青烟,反过来就是宴清,虽有一字之差,但不可能那么凑巧。
可如果真的是那段宴清故意演了一出戏,故意引婉意上钩的。
那这三年她躲了个寂寞啊?!
合着人,一直都在她眼皮子底下扮猪吃老虎呢?!
而且婉意还心大的没有察觉到……
思绪收拢,就在苏妄欢想要回去告知她,让她离那青烟远一点的时候。
江婉意已经挡在了青烟的面前,她甚至还能看见那狗东西名为得逞的笑容,这让苏妄欢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可现在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等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知婉意吧。
“这些银子够给他赎身了吗?”
江婉意随手将银子扔了过去,眉头紧蹙着,见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末了,不忘又补充一句,“本小姐就是他的心上人。”
“够了够了,贵人您稍等,奴这就去给您他的卖身契。”
老鸨眉开眼笑,满是褶皱的脸上都像是堆满了花一样,迫不及待朝花楼里面而去,想要将这个烫手山芋给彻底甩掉。
不到半刻钟,他便恭敬的将卖身契和特意拿出来的玉容膏尽数呈给了眼前的江婉意,讪笑两声开口,“青烟是您的了,这是玉容膏您只要给他伤口涂上,绝不会留下来任何疤痕。”
江婉意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你既伤了他,不如本小姐还你一鞭如何?”
“奴愿受下这一鞭。”
老鸨不卑不亢,到了嘴边的话一转。
江婉意干脆利落的把鞭子扔给一旁的青烟,修长的指尖掐住他的下额,弯下了腰刻意在他的耳畔轻声呢喃道,“不是想留在本小姐身边?”
“那不妨就证明给本小姐看如何?”
她不忘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看看你那所谓的决心。”
“奴会证明给小姐看的。”
只见青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捡地上的鞭子,似是下定了决心,闭着眼朝他挥舞了一鞭。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故而牵连到了背后的伤口,他疼的冷汗直流,终是忍不住陷入了昏迷。
在快跌倒在地的时候,江婉意干脆利落的接住了他,在众人那异样的目光下,这才抱着他离去。
而苏妄欢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来,对此甚至毫不知情,不然高低得骂上一句,“狗东西,装的还挺像的!”
“妄欢姑娘,好像对他格外在意。”
虞杼之敛下眼眸,脚步微顿,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却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心中那抹的酸涩忍不住涌了出来。
“淮枝姐,你想多了。”苏妄欢哑然失笑,这才又说道,“那青烟很有可能就是段宴清。”
“婉意她一直都想躲开的那个人。”
“可碍于并没有证据,能拿来撕开他那虚伪的面具。”
“我可以为妄欢姑娘寻来证据。”虞杼之闻言吁出来一口气,眼睛瞬间眯成一条凤,话锋一转,“谎言,总会有被戳破的一天。”
“真的吗?”苏妄欢闻言眸光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这样会不会麻烦淮枝姐了?”
“不麻烦,只要是妄欢姑娘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觉得麻烦……”
虞杼之轻笑出声,一字一句的说道。
与此同时,另一边沈府。
“主子,江南那一带的当铺传来消息,好像有人曾经看见过苏姑娘……”
青衣欲言又止,主子和将军定下三年之约,可是主子他至今都未曾找到苏姑娘的下落。
而且那边传来的消息并不准确。
但他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您要过去瞧瞧吗?”
“哪怕希望渺茫,毕竟苏姑娘她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行踪。”
沈七安嗯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坚定的神色,“我一定会找到妻主的。”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绝不能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而曾经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江淮枝”也被困在了那偌大的皇宫之中,到时候他一定要拿去明目张胆的炫耀一番。
临走前,沈将军伫立在门前,面不改色的望着他,“老七。”
“母亲可是来阻拦我去找妻主的?”沈七安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攥着缰绳的指尖一紧,“如今三年之约已到,母亲可要遵守承诺才是。”
“我不会阻拦你,只是…沈七安你如果认不清自己的心,妄欢她是不会成为你的妻主的。”沈将军摇摇头,这才又说道,“言尽于此,快些离去吧。”
沈七安点点头,驾着马向京城外的方向而去,却忍不住对母亲说的话更为在意。
他为什么会认不清自己的心?
那天赢下来了比武招亲,那便是自己一辈子的妻主,这是绝不会改变的。
虽然他一开始是带着目的去接近妻主的,想要摆脱那不受控制的东西。
至今,他都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画面一转。
而早在系统告知他的一瞬间,季言书便马不停蹄的前往到这里来,只因他又同那所谓的系统做了交易。
所以,他特意守在妻主的必经之路上,瞧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脸颊上满是欣喜的情绪。
苏妄欢察觉到一道黏腻的目光纠缠着自己,她蹙着眉头望去,反倒看见了那许久不见的季言书,心下了然。
但这狗东西怎么来的这么快?
她甚至还以为他们都找不到自己……
但苏妄欢只能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从他身旁经过时,被紧紧攥住了衣角,那抹委屈的声音似是带着一抹哭腔,“三年未见,妻主可是不认得我了?”
末了,他顿了顿,“不然,为何却连声招呼都不愿意打。”
“……我自是认识季公子的,只是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人罢了。”苏妄欢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话锋骤然一转,“我们二人现在已经解除了婚约,季公子也不必再唤我为妻主才是。”
“妻主就是妻主,哪怕解除婚约,不是还能再定下婚约吗?”季言书一脸认真的望着她,一语成谶,“很遗憾,妻主是不可能与我彻底划清界限的。”
“而且,妻主不想知道吗?”
“我是怎么找到妻主的。”
“……不想知道。”苏妄欢沉默良久,这才答复他。
“真可惜。”季言书对此一脸遗憾,却故作不经意间的说了出来,“我还想告诉妻主,是那系统泄露了宿主的行踪。”
话音落下,他后知后觉的捂住嘴,眼神里满是懊恼的情绪,哎呦一声,“我怎么说了出来?”
“妻主你没有听到吧?”
【宿主,他这是在污蔑系统,你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了!】
那机械的系统音似是夹杂着一抹心虚的情绪,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苏妄欢配合着晃了晃脑袋,没有理会脑海中的系统,嘴上说了一句没有,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竟满是笑意,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季公子还想说些什么?”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