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九十一章 小命被拿捏
师父叹了口气,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你呢?你怎么偷偷跑过来了?还摸到这里来了。”
谢飞琼愧疚:“倒也不是……我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
随后谢飞琼深吸一口气,可谓是大吐苦水,简明扼要地总结了自己这大半年在艾尔塔的摸爬滚打。
师父很给力,一直“啊?”“哦!”“怎么回事!”地捧场,谢飞琼越说越起劲:“对啊!我跟你说,要不是因为有阿萨——”
她一卡壳,猫叼了舌头般哑了下来。在阿萨伽面前,她能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在师父面前,她倒是还有几分忸怩。
师父笑眯眯地看着她,饱含风霜的脸一大半隐在黑暗里,却不可怖,像是儿童故事里会实现好人愿望的神仙。
谢飞琼踟蹰两下,吐出一口气,张嘴欲说:“还有、还有一个事……那个什么,我,我在找你的过程中不是认识了一个人嘛……他长得挺好看的,然后也帮了我很多,我就觉得、觉得挺好的。”
老头笑得像个老狐狸:“嗯,挺好的。”
他分明是看出来了不寻常,但是却不戳破,存心想逗谢飞琼呢。
谢飞琼这会应了恋爱会使人变傻的古语,没意识到这一点,手指纠结得缠了起来:“总之就是……我谈恋爱了……”
老头装听不清:“啊?你说什么?离得太远了我听不见!”
谢飞琼咬牙切齿,故意大声:“我说!我!有!相好了!”
踱步进来的辛青脚下一滑,颇没风度地打了个趔趄。
辛青:“……”
两人立刻注意到了排场很大的辛青,默默看着他的随从带着火把分散站位,直到他们这一块地方亮如白昼。
谢飞琼:“……”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真心地疑惑道。
辛青瞥了她一眼,却是夸张地绕过了她,走到师父面前说:“他跑了,你知道么?”
谢飞琼惊讶地发现,师父竟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如果说刚刚的他是会实现好人愿望的神仙,那么现在他就是会惩罚坏人的神仙。
师父面容冷漠:“他脑子都坏了,还能跑,你们是废物吗?”
谁?谁跑了?谢飞琼紧皱眉头。
辛青哈哈大笑两声,好像被骂的守卫与他无关。
“哦,对了,简单介绍一下吧。”辛青今日格外兴奋,手里常把玩的扇子不知去哪了。
他让开身体,使谢飞琼能清楚地看到师父现在的形貌。
“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辛青语气调侃。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谢飞琼冷眼看着他,沉声:“你又想做什么?”
师父异常的沉默让谢飞琼有点不安,面上的冷酷更像是纸糊的老虎。
辛青何等精明,一眼看出了她的焦虑,不紧不慢道:“急什么?我可还没有做什么。”
他扇子一晃,指着沉默的师父说:“你看,我不是帮你找到师父了吗?你怎么不谢谢我?”
谢飞琼冷眼看他,鼻孔出气嗤笑一声说:“平沙被你关起来了吗?把他放了,我已经在这里了,他是无辜的。”
辛青很没意思地扇了扇风,拍了拍手,只见从地牢入口处忽地涌进来一群人。
而在这群穿得融入夜色的黑衣人中,被人架着抱过来一个少年——正是平沙。
谢飞琼顾不得伤势,立刻警惕地抬起上半身:“你想做什么?”
平沙像是昏了过去,一动不动,谢飞琼不免有些担心。
辛青手一晃,平沙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扔进了另一个大笼子里。
“你希望我做什么?”辛青故意问。
谢飞琼立刻说:“我当然希望你把他放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辛青的行事逻辑很诡异,谢飞琼摸不准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说是为了抢夺骊族的控制权,那么现在骊族里面乱成一锅粥,分明就是最好的时机,他却在荻族待着像没事人。
莫不成其实他就是荻族派去骊族的奸细,就是为了扰乱骊族的局势?
谢飞琼疑惑的目光上下扫视辛青,他实在不像一个会为别人效忠的人。
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师父开口了,却不是对她说。
他说:“你不要闹了,把这个小孩放了吧,不要让无辜的人参与进来。”
辛青原本兴奋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谢飞琼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他那副人头“呱呱坠地”*的场景,心有余悸。
性命全然捏在这个男人手里,谢飞琼本能地觉得危险,上半身支起来,不动声色地探向靴子里藏着的武器——刚刚被袭击的时候她趁机放进去的。
辛青本来是背对着她,此刻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猛地一个转身,手中扇子脱手,在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狠狠拍到了谢飞琼的额头正中。
谢飞琼本能想躲,不料侧腹一阵剧痛,她动作僵硬一瞬,额头当即被拍出了滑稽的红印。
不像是镇压,更像是惩戒。
谢飞琼默默捂住了额头,抓起了那把扇子。
师父皱眉不乐意,辛青没好气:“怎么?打到你宝贝徒弟了,你心疼?”
师父吹胡子瞪眼:“那是自然!你有什么意见?”
辛青打了个手势,黑压压的守卫瞬间把他围了起来。
师父:“……咳。打两下而已。”
谢飞琼被拍这一下,重塑了对辛青的印象,更觉得他像是厉鬼了。
看着好像透明的、苍白的,一出手能把渺小人类的脖子扭断。
谢飞琼心知今天可能要栽,索性躺平,不让伤口更加恶化。
“你到底想干什么?”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纯粹的疑惑。
谢飞琼不解。要是辛青真想要自己的命,她现在这个羊入虎口的样子恐怕已经轮回好几次了。
真是想拿她当什么人质?
辛青懒洋洋地说:“不做什么,我好心让你们师徒相认,只是怕你不肯来,所以才出此手段。我能做什么?”
他说得虽然离谱,但又偏偏很在理的样子,搞得好像是谢飞琼不对,让他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
谢飞琼抽了抽嘴角:“好,那谢谢你。我们现在师徒团聚了,你能放我们走了吗?”
辛青八字眉丧气地垂着:“你不想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那封信你没看几眼吧,你不想知道什么吗?”
他笑眯眯的,好像胸有成竹,是笑眯眯守着撞桩兔子的猎人。
“不想知道。”谢飞琼干脆的回答让他脸上的笑容一滞。
他脸上换上纯然的好奇,也不在师父笼子面前站着了,缓缓走——或者说飘到她面前。
“为什么?”他发问。
“不为什么。”谢飞琼赖皮糖一样躺在地上,额头冷汗频出、眼前景象开始摇晃。
当然不是不问,不过师父会告诉她的,干嘛要让辛青看热闹?他想看,她偏不让。
辛青似乎沉默了,谢飞琼咬牙保持清醒,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她这总是刀尖舔血,不知道还以为她不是流浪汉,而是漂泊江湖的杀手。
“你不是早就想知道你师父去哪了吗?我告诉你。你当时跟着那个小屁孩来找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师父相处许久了。你不想知道他来干什么吗?我当时给他说了,你在找他。你猜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为什么故意隐藏?”
辛青突然语速极快,像是为了故意激怒她。
可惜,谢飞琼注定不能当他的最佳观众,她两眼一翻,手里攥着那把扇子,晕了过去。
辛青眼睁睁看着人闭上了眼睛:“……”
他颇有点恶狠狠地回头,剜了一眼目带担忧的老家伙。
谢飞琼晕过去了,这老家伙也不装老顽童了,面沉如水地和他对视。
“给她治疗吧,她受伤了。”师父早就看出来谢飞琼动作的别扭。
“你说治我就治?”辛青的八字眉挑起来,少见带了几分意气。
师父面容平静,即使瘸了一条腿、如此狼狈地被人关在狭窄的笼子里,他也能安然处之,好像其实自己是在高山流水的亭子里下围棋。
他抬眼,反问:“这不是你的补偿吗?那家伙是你放走的吧?”
师父眼睛蜻蜓点水一般瞥了一眼远处的一个铁笼子。
荻族的地牢修得简陋,许多人都是被粗暴扔进笼子里的。师父的笼子和谢飞琼他们两个已经是受了优待,笼子里还能躺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谢飞琼。
最远处那个完全陷在黑暗里的笼子,不仅仅狭小到让人蹲不下、坐不住、躺不了,更是在一些无可避免的地方铸了尖刺。
没别的意图,纯是折磨。
那里曾经关着大首领。
辛青毫不意外:“你看见了?”
师父耸肩:“我猜到了。那天晚上我异常昏沉,你们给我下药了吧?”
辛青狭长上挑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自己安排的一出好戏被毁成这个样子。
他看不得这个老家伙淡然的样子,嗤笑一声:“我就不。还有这个小孩,他的姐姐我也抓过来了,你让我放走,我就抓回来。”
假如谢飞琼看到了这一幕,她一定会托住下巴颏,让它不要被惊掉。
辛青,厉鬼一样的辛青,阴晴不定又总是能在恰当的时机给她和阿萨伽一记重拳的辛青,居然也会这么说话?
师父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悠长,像是在回忆:“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
辛青面上残存的得意一扫而空,苍白泛青的阴冷重新盘踞在他的脸上。
“老家伙,我看你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他厉声,说话时脖子肌肉被绷直,青筋浮在脆弱如纸的皮肤上。
师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以前我带谢飞琼走的时候,你可是很不乐意,连我给你找的新家都不屑一顾呢。”
师父明亮的眼睛暗了些许,回想起了许久之前。
插入书签
呱gu呱gu坠地:汉语中形容婴儿出生或新事物问世的成语。——来自百度百科
本处非原意。
------
师父:哎呀哎呀,你小时候很可爱的,现在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持续挑衅中)辛青:大胆!你这个老家伙我看你是活腻了!(暴跳如雷)
谢飞琼:hello?有木有人管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