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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的对方勇气消失得七七八八
而元星伽听了这话醍醐灌顶。
对哦,骗人的是三哥,又不是自己,她慌什么。
不过自己可能算不了这个账了。
毕竟谁敢跟皇帝算账,可能她得有十个脑袋,才够对方砍的。
系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倒是让原本惊慌失措的元星伽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垂下眼不再看向那个站在高处的人。
容潋的目光却始终都注视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神情变化。
见人不再看自己,深色的眸子暗了下来,原本平静的心骤起涟漪。
而站在帝王身后的大伴自然也将他二人的情状看在眼中。
在他看来,元星伽天真烂漫,热烈赤诚,眼中自然是揉不得沙子。
但是,小公子素来心软,想来应该是能理解陛下的难处。
他摇了摇头,只怕陛下是有些苦头吃了。
从一开始的不坦诚,就注定会有今日的情形。
而被惦念的元星伽随着众人跪坐在席上,整个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在看自己。
她只垂眼看着自己案几前摆放的东西,却无端的生出了几分索然无味。
只听上首道了一句:“赐酒。”
琼林宴的规矩,帝王会为科考前三名亲赐酒水。
元星伽来的时候已然了解过了,她同身侧的沈鹤京彼此看了一眼,两人起身走到了皇帝面前。
而排在他二人之后探花郎因着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便,所以慢了些。
等到三人站齐后,元星伽就见方才为自己引路的言少监亲自拿着漆盘走了过来,其上放着三只酒杯。
容潋走下来,玄色的龙袍衬得他威严冷峻。
元星伽从未见过这样的三哥,一时间还有些恍惚,只觉得每日对自己笑意温和的人与如今这个生杀予夺的帝王重合到了一起,诡异的割裂感让她觉得怪异。
元星伽怔了片刻,直到容潋走的愈发近的时候,她才堪堪回过神来,迅速垂眸颔首。
臣子不能直视天颜。
容潋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掩饰,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在撞上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沈鹤京时迅速敛去。
言少监将盏盘送到帝王手边。
容潋拿起酒盏:“卿之盛名,朕有所耳闻。”
他这话说得极轻,可语气极为正经。
让元星伽一时拿捏不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浅浅笑了下,只好道:“微臣谢陛下谬赞。”
容潋将杯盏放到她手中。
元星伽正要收回手时,却直接被人抓住了手腕,横亘于她的去路上,冰凉的指腹在腕间游走,最后拢住了她的掌心。
她险些绷不住脸上镇静的神情,没想到这人大庭广众之下就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竟是演都不演了。
元星伽用了些力想要挣脱,奈何面前人像是铁箍似的,让人无法撼动毫分。
她见容潋分毫不肯让,于是抬眸看向皇帝。
二人对视,目光胶着到了一起。
元星伽眼中是一闪而过的疏离和对帝王的敬畏与克制。
容潋的眼中则全然都是元星伽的影子。
殿内一片寂静,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最终,元星伽率先避开了容潋的目光
容潋眸色微暗,神情并无太大变化,他沉声道:“卿承蒙皇恩,自当鞠躬尽瘁。”
言罢,松开了对元星伽的钳制。
一朝得自由的元星伽本能要向后退,却又想到如今场合,生生地按住了自己后退的步子。
视线在周围转了转,发现群臣神情正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方才的眉眼官司。
心稍稍松快了些,她攥紧手中酒杯,道:“臣谨遵陛下教诲。”
随即一饮而尽。
清甜的酒液入喉让元星伽有一瞬间的怔愣。
是果酒啊。
之后同沈鹤京他二人的话,元星伽并没有细听。
直到赐酒结束后,容潋抬手:“簪花赐服。”
言少监默默退下,又上来个内侍捧着三只锦盒走了上来。
此人元星伽还非常的熟悉,正是每日唤自己小公子的管家。
她冷笑,直直看向大伴。
大伴自然是感受到这如同针刺的目光,捧着锦盒的手都有些发抖。
忍不住大倒苦水,心道陛下可是给自己安排了个好差事,这不是生生得罪小公子吗?
他并不敢抬头与之对视,毕竟他没有陛下那么自信。
皇帝将盘中的金花拿了起来。
一旁的人刚准备上前,却被皇帝看了一眼,又瑟缩地后退了几步。
容潋手中拈着花朝着元星伽走去。
二人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
而元星伽看见容潋又向自己走了过来,知道自己也是避无可避,于是索性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她的目光落在那朵金花上,轻轻的啧了一声。
金花欸,她想起自己来这里这前飞涨的金价。
这么大朵金花值多少钱啊。
容潋一眼就发现了元星伽盯着自己手中的金花,立时就知道这小财迷心中在想什么。
唇角掀起些许弧度。
他将手中的花亲自簪到了元星伽乌黑的发间。
之后容潋挥手,原本侍立在远处的沈相走了上来,接过剩下的簪花赐服仪式。
容潋望着站在面前的人,眼中似有波澜。
“新科进士乃国之栋梁,望卿今后克勤克勉,奉公守职。”
皇帝的声音在殿中徘徊。
元星伽等人躬身行礼,“微臣谨记。”
她回到座位上,第一件事就先摸下鬓边的金花是不是还在。
“星伽……”
听到沈鹤京唤自己,她连忙转过头去,“怎么了?”
沈鹤京方才站的与她很近,自然没有错过陛下与寻常不同的举动,他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道:“没什么,这席上的葡萄是从楼兰来的贡品,你尝尝。”
元星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意思摘了颗葡萄。
吃了一颗后,她想起一事,便问道:“你最近见过阿年吗?我去寻了他好几次,都没寻见人。”
奇怪的很。
沈鹤京不明白元星伽怎么会问自己,他们两个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怎么会关心彼此在做什么。
元星伽被沈鹤京无语的目光一看,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的确问错了人。
沈鹤京咳了一声,“不过这事儿我的确知道一些。”
他刚落下这话,元星伽就扭头一脸控诉地看向他。
沈鹤京被她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一看,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说这话了。
奈何……
沈鹤京硬着头皮道:“几日前他来找过我,说是要练武,希望我多帮着寻一些好的教习师傅。”
元星伽想起那非同一般的力气,的确觉得可惜。
喝了口案几上的酒,她嘟囔:“为什么阿年不寻我帮忙?”
而沈鹤京身子弱,因此并不怎么喝酒,只是吃了些东西。
想起裴年来求自己的模样,他心中痛快,见元星伽心中郁闷,心情又不复方才那般。
“阿年说,你近来忙所以就不烦心你了。”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让人很不爽。
但是裴年求自己了。
想起那个欠揍的家伙,沈鹤京脸上的笑都僵硬了几分。
元星伽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正巧乐师抱着琴走了进来。
她撑着手去听,原本轻快的曲调到后面却逐渐凝涩纠缠了起来。
勾起了她方才原本压在心底的那些囫囵事。
诸多事情纷至沓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深吸了口气,混沌之间掠过的,竟然全都是自己承认喜欢这人的场景。
清澈的杏眼耷拉了下来,沮丧瞬间占据了内心,浅色的眸子宛若琉璃,泠泠动人。
谁能想到她两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居然就喜欢上皇帝呢。
想起之前看过的宫斗剧,她瑟缩了下,原先还一往无前的勇气此刻被打得七零八落的。
元星伽蔫蔫的,像是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猫,无精打采的。
兴许是心中有事,她一时不察多饮了几杯,脑子也有些不清醒。
元星伽醺然,看着旁边的沈鹤京都觉得有重影。
沈鹤京见她脸色发红,一呼一吸尽是果酒的香气,立刻就明白她这是喝醉了。
手指蜷了蜷,他道:“星伽,要不出去醒醒酒。”
沈鹤京还从未见过喝果酒将自己喝醉的人,眸底掠过一丝笑意,又担心她御前失仪。
只是他那一丝笑意却被人精准捕捉。
元星伽眯了眯眼:“你笑话我。”
沈鹤京哪里敢承认,又怕她真的醉的不轻,连忙道不敢。
好在元星伽理智尚在,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她伸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
“好。”她踉跄地起身,阿满连忙过去搀扶了她一把。
沈鹤京见她如此不免担心,温声嘱咐道:“阿满,你跟好你们家主子。”
阿满知道利害,连忙应声,随后便扶着人离开了。
幸好那酒度数本身不高,元星伽只是脸有些上头,但整个人的理智仍在。
出门的时候,一阵风迎面吹过来,冷意直接让元星伽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人也清醒了不少。
扶着她的阿满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外头居然起风了。
幸亏他跟着来的时候拿了件披风,只是方才着急,将东西落在了宴席上。
他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去取,最后还是感觉到身侧人打了个寒颤后,他道:“小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将您的披风取来。”
元星伽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她道了声好。
等人走后,她孑立于带殿外。
月亮此时刚爬上枝头,眼前的湖水波光粼粼,风携着潮湿气息扑面而来,骤然带来几分凉意。
夜色里,荷花在月光的映照下亭亭玉立,摇曳的身影好像有人跃然其上。
元星伽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困惑,恍惚间,眼前似有黑影跃过。
她一怔,疑心自己眼花,又向前走了两步,并未见到方才的东西。
刚松了口气,系统冰冷严肃的声音突兀响起。
【宿主,监测显示有人靠近,携带明显恶意,系统即将接管身体,请宿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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