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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飞魄散
沈书璟按住许淮谙:“你先别着急,听我说。万魔窟封印轻易打不开,如果打开了,你也救不了江邺,掉进那种地方,他……”
“你闭嘴!我的阿邺福大命大,他一定能活下来,他肯定还在等我去救他。”
许淮谙冲出屋外,文九临已赶到祁岳宗:“按住他,这小子要重新打开万魔窟封印。”
“别碰我!”许淮谙甩开玄月门弟子抓上来的手。
文九临道:“许淮谙,你应当知道,万魔窟的封印一旦解除,这个世界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灾难。”
其他弟子也劝道:“沈师叔已经献祭了,你难道要那些为封印万魔窟而献祭的人都白死吗?”
“对啊,许师弟,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想想上修界与下修界的生灵,再做决定。”
“许师弟,我们知道你与江师弟感情深厚,但此刻也要分清主次。”
“是啊,大义当前,小情小爱就不要拿出来说事了。”
许淮谙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流下,却无法抑制住嘴角的冷笑:“大义当前,小情小爱?如果掉入万魔窟的人是你们的亲人或爱人,你们也敢这样说吗?”
“话虽如此,可就算打开万魔窟的封印,人也就不回来了。”
许淮谙一字一句道:“他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万鬼撕咬,该有多疼。”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好的弥补方式就是你替他好好活下去。”
“许师弟,想开一点。”
再多的劝解到了许淮谙耳朵里,也成了催江邺去死的夺命符。
“你们不救,我自己救。”
许淮谙失踪的第三天,周起殊发现记载有关祁岳宗禁术的古籍也消失不见了。
沈书璟得知消息后,立即来了地门院落。
他见周起殊站在书架前寻找着什么,问道:“丢的是哪本书?”
“《魔修秘典》。”
“难道许淮谙要堕魔?”
“如果他想破除万魔窟封印,这是提升修为最快的办法。”
沈书璟瞬间忧心如焚:“普通修士就算堕魔,也需三个月才能炼成,届时就算他真的强行打开了万魔窟封印,江邺也早就……”
“你现在能联系到他吗?”
“联系不到,千里楼和其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他人。”
“一定要找到他,《魔修秘典》是祁岳宗的禁忌之书,传说中记载了堕入魔道的修炼法门,其力量足以撼动天地,但代价是魂飞魄散。”
沈书璟点头:“必须阻止他,绝不能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
沈书璟找遍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却唯独忽略了一点——苏沉舟折磨江邺的地方。
许淮谙凭着记忆,来到了苏沉舟折磨江邺的地方。
站在地牢的入口处,许淮谙望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一股潮湿的霉味和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地牢里,昏暗的烛光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许淮谙的目光在地牢中扫视着,只见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每一把刀刃、每一根铁链都似乎在诉说着江邺过去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
在地牢的最深处,他发现了一张破旧的木椅,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许淮谙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江邺被束缚在椅子上的画面,那是一种何等的无助和绝望。
许淮谙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心中暗自发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把江邺从万魔窟中救出来。
就在许淮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地牢的另一个角落传来。他的心脏猛地一跳,那是江邺的声音!
地牢的角落里,江邺被铁链紧紧地锁在墙上,他的脸色苍白,浑身是伤。
许淮谙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住了一般,他迅速地解开了铁链,小心翼翼地将江邺扶起。
铁链落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下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许淮谙不知道江邺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阿邺,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伤……”许淮谙的声音哽咽,他不敢想象江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江邺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血迹和伤痕,躺在许淮谙怀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许淮谙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他紧紧地抱着江邺,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这具冰凉的身体。
忽然间,许淮谙的意识一阵模糊,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怀里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四处张望,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慌。江邺就像是一阵风,来得突然,去得也无踪。
他环顾四周,这间地下室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霉斑,只有角落里昏黄的烛光,勉强照亮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混杂着潮湿泥土的气息,让本就狭窄的空间显得更加压抑。
许淮谙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梁骨蔓延,仿佛这地下室的冷气能够穿透他的衣服,直达骨髓。
摸着这些生锈的刑具,许淮谙的手不停的发抖:“二百三十一天,我的阿邺,你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夜深了,许淮谙将这些刑具一件件磨得锋利无比,仿佛要将它们的冰冷和锋芒都刻入自己的骨髓。
他闭上眼睛,任由那尖锐的疼痛撕裂皮肤,渗透进每一寸肌肉和神经。
每一道伤口都是对自己灵魂的拷问,每一滴鲜血都是对江邺的祭奠。
房间里回荡着许淮谙沉重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噬着自己的罪恶,每一次呼气都仿佛是在释放着内心的煎熬。
夜越来越深,而许淮谙的赎罪却似乎永无止境。
许淮谙认为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在自己的心中找到一丝宁静,哪怕这宁静是如此短暂和脆弱。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都认不出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地牢内的沉寂。
许淮谙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光,他看到了一个身影:“阿邺,是你吗?这次真的是你。”许淮谙手足无措,把自己的伤口用衣物盖住,不愿让江邺看到自己在自残。
“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来见你了。”
“不行阿邺,我想你,我好想你,你不能再走了。”许淮谙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抱住江邺,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许淮谙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他害怕江邺会再次离开自己,害怕自己会再次陷入孤独和绝望。
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没有一丝光亮,连自己的影子都找不到。
“阿邺,你别走。”许淮谙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求。
他害怕江邺听不见,害怕自己的声音被这无边的孤独吞噬。
“我不走,我陪着你。”江邺的声音坚定而温暖,驱散了他心中的寒意。
这一刻,许淮谙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和踏实。
许淮谙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到了江邺温柔的笑脸。
许淮谙渐渐昏睡过去,梦中的他来到了一片花海,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温暖而柔和。
江邺站在花海的另一端,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阳光透过缤纷的花瓣,洒在他的脸庞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那笑容里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宁静,仿佛是久违的港湾,等待着归航的船只。
他们一起漫步在花海中,花香四溢,彩蝶飞舞……
在梦的尽头,许淮谙仿佛听到了江邺轻声的低语:“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你身边。”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再醒来时,江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许淮谙伸出手,试图抓住那消散的梦境,却只能触碰到清晨吹入地牢的凉风。
许淮谙低头看着身上的伤:“竟然这么痛,如果我受过这些,肯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许淮谙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自残,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为什么掉入万魔窟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你一个人受这些痛,唯一支撑你活下来的信念就是报仇。我也一样,能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就是救你。”
“每次痛到极致的时候,就是我感觉能最接近你的时候,阿邺,我马上就炼成了,我能救你出来了。”
“如果我真的打开了万魔窟封印,你会怪我么……”许淮谙的声音微弱,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有他那双疲惫的眼睛,透露出一丝丝对死亡的渴望。
许淮谙又如往常一般疼晕过去。
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许淮谙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的痛苦仿佛要将他吞噬。
“傻子,我一直都在啊。”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黑暗,带给他一丝慰藉。
许淮谙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中又看到江邺的脸庞。
江邺的手颤抖的抚上许淮谙的脸颊,看着许淮谙身上的伤痕,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心疼不已。
江邺知道,这些伤痕背后隐藏着许淮谙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挣扎。
“你撒谎,明明只有濒死的时候才能看到你。”许淮谙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在责备,又像是在哀求一个答案。
江邺轻轻地将许淮谙拥入怀中,仿佛怕稍一用力,就会让这些伤痕更加疼痛。
“别再这样了,淮谙,我难受。”江邺轻轻地将许淮谙拥入怀中,仿佛怕稍一用力,就会让这些伤痕更加疼痛。
在江邺的怀抱里,许淮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许淮谙闭上眼睛,任由江邺的温暖包裹着他:“我总要赎罪。”
许淮谙声音低沉,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向世界宣告。
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石头,从他的心头滚落,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决绝。
“没有人怪你,用移形换位符换掉我们的位置,是我自愿的。”
“可我不愿意,我不想接受你已经离开了,就连现在的你,都是假的。”
江邺紧握住许淮谙的手:“只要你认为我是真的,我就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又想骗我。”许淮谙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江邺没有反驳,他的手指轻柔地滑过每一道伤痕,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承诺:“不骗你。”
炼了足足三个月,许淮谙终于炼就了一身魔气。
许淮谙来到万魔窟封印的边界,祁岳宗和玄月门的弟子们早已严阵以待,他们身穿青色仙袍,手持各种法器,神色凝重。
沈书璟也在其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许淮谙的剑指向同门:“看在往日同门的份上,我不想伤你们,但你们也别上来找死。”
有师兄劝道:“许师弟,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许淮谙冷哼一声:“我是你们师弟,阿邺就不是了吗?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死活?”
“那你想过上修界与下修界所有生灵的死活吗?”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既然如此,江邺的死活又与我们何干。”
“你找死。”许淮谙的声音在空旷的万魔窟封印边界处回荡,他的面容已经变得狰狞,双目透出邪魅的红光。
黑色的魔气环绕周身,化作一道道利刃向祁岳宗的弟子们袭去。
这些利刃并非普通的刀剑,它们是由纯粹的魔气凝结而成,锋利无比,能够轻易撕裂肉身和灵魂。
祁岳宗的弟子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试图抵挡这致命的攻击。
然而,许淮谙的魔气利刃却如同有灵性一般,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轨迹,轻易地避开了弟子们的防御,直指他们的要害。
在许淮谙的魔气利刃即将触及祁岳宗弟子的一瞬间,一道红光突然从人群中爆发出来,是沈书璟执赤华剑出招了。
红光与黑气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封印边界都为之震动。
沈书璟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坚决与忧虑,他朝许淮谙喊道:“许淮谙,停下来!”
许淮谙眼眸猩红,全然听到不到沈书璟对他的呼喊,他的眼中只剩下对力量本能的渴望和对过去的执念,仿佛被魔气完全侵蚀了本心。
沈书璟紧握赤华剑,剑尖指向许淮谙,剑身上的符文随着他的灵力注入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许淮谙无视沈书璟,不顾一切的走向万魔窟封印的中心。
沈书璟声嘶力竭的吼叫着:“许淮谙你停下来,你回来,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不能去,江邺是最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人,你这样去见他,你怎么敢啊!”
许淮谙的脚步顿了顿,江邺的名字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屏障。
许淮谙回过神来,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阿邺……”
沈书璟见喊江邺的名字有效,继续道:“对,想想江邺,他……”
沈书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许淮谙打断:“沈书璟,萧沉语死的时候你痛吗?江昉死的时候你有感觉吗?唐酒灵死的时候你哭了吗?”他的话语如同利剑般刺破了沈书璟的心,每个字都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沈书璟的声调突然提高,情绪激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么?”
“我看着我所有的朋友一个一个的离开我,亲人一个接一个的去世,我难道不会痛吗?”他的声音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悲痛。
沈书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你心里所遭受的痛苦,我并不比你少一分。”
许淮谙不再理会沈书璟,径直走向祁岳宗的山巅。
他独自一人,走向自己必死的结局。
耳畔响起许淮谙那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算进你的未来之内。”
“早就是了。”
沈书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无力感,刚想追上去,便被许淮谙随手甩下来的一个结界困住。
许淮谙走在通往祁岳宗山巅的路上,望着远方,他的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那些曾经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的朋友们。
他们的笑声、他们的泪水、他们共同经历的每一次挑战,都如同昨日般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许淮谙想起了萧沉语的明媚开朗,她的笑容总是那么灿烂,仿佛能够照亮最阴暗的日子。
以及江昉的机智,总能在紧要关头想出绝妙的对策,让人不得不佩服。
还有唐酒灵的活泼可爱,她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次俏皮的话语,都能给他们带来欢乐和活力。
他们的每一个身影都在许淮谙的记忆中鲜活而清晰,仿佛从未离开。
许淮谙耳畔听到了江邺在问他:“想好了吗,这次,是真的回不了头了。”
许淮谙颔首轻笑:“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
祁岳宗的山巅上,风声呼啸,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沧桑。
许淮谙张开双臂,拥抱了江邺,也拥抱了那段共同走过的岁月。
山巅之上,许淮谙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能感受到风的轻柔,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知道,这一刻,他将所有的回忆和情感都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
许淮谙向前迈出最后一步,从山巅之上跌落。
他闭上眼,感受着风的拥抱,仿佛看到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在眼前绽放,如同烟花般绚烂,而后缓缓消散。
在那最后的瞬间,许淮谙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
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不在于你拥有多少,而在于你经历过什么,爱过什么,留下过什么。
许淮谙嘴角微微动了动,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歉意:“阿邺,对不起,我要以你最讨厌的模样来见你了。”
沈书璟看见许淮谙从祁岳宗山巅跃下,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许淮谙!”
沈书璟手执赤华剑,拼命的砍向结界,每一次剑刃与无形屏障的碰撞都激起了火花与震颤。
赤华剑被反噬的魔气侵蚀,断成六段。
魔气和修为同时散尽,许淮谙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过去的记忆如流星般划过脑海。
许淮谙的魂魄开始逐渐涣散,就像是一场梦,在黎明到来之前,渐渐地消逝。
四周的风开始变得急促,仿佛连自然都在为他的陨落而悲鸣。
许淮谙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就像是一缕轻烟,即将融入这无尽的虚空。
许淮谙魂飞魄散了,结界也破了,可困住沈书璟的结界,彻底被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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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刀的读者们,千万要原谅我

,我只是觉得写虐一点才能让我认为我自己真的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