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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生死之约
“哐当”一声,贝蓓佳手里喂鸡的铜盆掉在了地上,铜盆里面的生玉米粒洒了一地,闹得几个大公鸡争着去抢。
“城隍爷,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小。”贝蓓佳用手摸着胸口,惊魂未定。
城隍爷摇摇头道:“我没有吓你,此地阴气甚重,对胎儿不利。”
“那怎么办?我现在马上搬家,还来得急吗?”贝蓓佳问道。
“来不及了。”
“来不及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等在这里,等着妖怪来吃我?”
城隍爷清澈的眼眸好似饱含深意:“贝蓓佳,你想过没有,依小阎王所犯的天规,他应该永世不得超生的。天庭为何会网开一面,让他投生转世,还特地让他投生到你的腹中?”
贝蓓佳扭了扭嘴道:“这我怎么知道,神仙的心思,不是像海底针一样吗?”
“天庭认为,小阎王虽然犯了天规,但是其罪并不全在他。自然是另外有始作俑者……”
贝蓓佳眨了眨她的大眼睛道:“难道说……”
“没错,天庭认为,这个始作俑者就是你,如果你愿意代小阎王受此天劫的话,小阎王就可以少受点罪。”
慢慢地,贝蓓佳的肚子开始隐痛起来,她蹲下身子,愁眉苦脸地道:“哎呦,我的老天爷呀,我就一安分守法的良民,为什么要这样和我过不去呢?再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小阎王已经投生到我肚子里你才说。”
“我若是早说了,你还肯做小阎王这世的母亲吗?”
“嗯,我考虑考虑……”
考虑,到时候估计你会脚底抹油吧。
城隍爷又道:“贝蓓佳,小阎王为你付出那么多,也不求回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如今你就算帮他挡一挡天灾,也是应该的。”
贝蓓佳反驳道:“你说的轻巧,你去生个孩子我看看?”
“既然是如此心不甘情不愿,就把腹中的孩子打掉吧。”城隍爷冷冷道,脸色冰寒,正要拂袖而去。
“唉,你别走,你别走。”贝蓓佳可怜兮兮地拉着城隍爷的袖子不让他走,小阎王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这时候也容不得她下贼船:“到底是什么劫难,你说呀。”
“你肚子里如今怀的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灵体,自然会找来各种阴寒的妖物。你要千万小心,以免不甚流产。但这劫,你躲是躲不过去的,你若是心志够坚,自然可以化险为夷。”
“好,我知道了,还有呢?”
“十月怀胎,到了瓜熟蒂落之时,你要自然分娩,若是剖腹产,对小阎王的灵智不利。”
贝蓓佳颤巍巍地点点头,她已经可以想见到时候她将疼得多么惨烈了。
“还有,若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你好好想清楚,到底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你腹中的胎儿重要。”
“你是说,我到时候可能会死……”贝蓓佳吓得,连双腿都软了。
“产妇产子就像过鬼门关一般,你不得不做好心里准备。”城隍爷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怕贝蓓佳趴在地上起不来。
“哎呦呦呦,我的小祖宗呀,为何最关键的话,你总是放在最后说呢。”贝蓓佳还是趴在了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我害怕,呜呜呜……”
城隍爷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将贝蓓佳扶起来,为她擦干眼泪道:“别怕,小阎王的灵体会保护你的,我也会保护你的。要知道,若是以后你生下的孩子修成正果,得到成仙,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荣耀呀。”
贝蓓佳泪流满面:“我才没这种雄心壮志呢,我要有这样的意志力,我自己就修道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顺其自然吧。”城隍爷可能也觉得他过分了一点,但是那紧要的事情,他的确不敢事先透露,万一贝蓓佳不答应,小阎王要怎么办?
“贝贝,你怎么喂鸡喂了不回来了。”沈浪飞在小别墅的厨房里面喊道,一股饭香从厨房里面飘出,极为诱人。
“我要回去了。”贝蓓佳回头道:“沈大哥,沈大哥不会有事吧。”
“你没事自然他没事,你有事,那他就说不清楚了。”城隍爷说了一句极有玄意地话:“你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那一夜,贝蓓佳战战兢兢,连晚饭都没有吃好,草草吃完之后,就神思恍惚地回到卧房休息了。
半夜时分,贝蓓佳忽听耳边有呼呼的风响,十分可疑,睁眼一看,忽见一团黑影,盘旋在她的大腿四周,好似正要钻入她的体内。
“呀!有鬼呀!”贝蓓佳一声尖叫。魂飞天外,突然感觉大腿一阵黏糊糊的,用手一摸,满手是血。
“沈大哥,沈大哥!”贝蓓佳神魂飘荡,就快要晕过去了。
“贝贝,你怎么了?”沈浪飞在隔壁,被贝蓓佳的惨叫声叫醒,连忙冲进房门里。
“你看!”贝蓓佳将手伸到了沈浪飞的面前。
“啊,贝贝,你是要流产了吗?”对于妇女产儿,沈浪飞还算是有些经验的。
“流产?”贝蓓佳心里一虚,真的就晕了过去。
“贝贝,贝贝!”沈浪飞将贝蓓佳拦腰抱起,喊道:“你撑着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将晕过去的贝蓓佳抱出别墅,沈浪飞举目四望,荒郊野外,早已没有的公交车,四处也不见出租车的身影,沈浪飞把心一横,使出锦衣卫千里飞奔的看家本领,就这样一路抱着贝蓓佳奔向附近的妇科保健医院。
那医院的值班护士正在窗口打瞌睡,忽听一阵奇响,有人似上古神兵一般从天而降,手里还抱着一个大肚便便的妇女,不由地揉了揉眼睛道:“怎么回事,古今大战情俑情吗?”
这时,沈浪飞已经踏入医院的大门,声如洪钟地喊道:“有人吗,医院有人吗,我老婆要流产了。”
经过妇产科医院的竭力抢救,贝蓓佳腹中的胎儿总算是保住了,但是贝蓓佳的身体状态非常不稳定,让她的主治医生忧心不已。
主治医生拉住沈浪飞道:“你的妻子腹中的胎儿位不正,按照我多年的经验,她分娩的时候难产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建议她剖腹产,你和你的妻子到时候商量一下,若是要剖腹产,就要早点到医院来定手术室。”
“剖腹产是什么?”沈浪飞生在古代,不知道什么叫剖腹产。
“就是在你妻子足月的时候,在她的肚子上划一刀,将胎儿拿出来。这样她就不会难产了。”主治医生对沈浪飞的孤陋寡闻十分惊讶。
“不是自然生产,是不是对胎儿不好?”沈浪飞就问了这一句,立刻发现主治医生对他射来极为鄙视的目光。
“在你的心目中,你妻子的生命安全,难道还没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重要?为了让孩子生下来,就要你的妻子冒生命危险?”
沈浪飞一头冷汗,连忙点点头,虚心接受批评教训,虽然贝蓓佳肚中的孩子对他很重要,但是若是要危急贝蓓佳的性命,这是他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的。
“既然如此,你去和你的妻子做做思想工作,决定好了来告诉我。”
在特护病房里面,贝蓓佳一脸苍白,身子蜷缩在一起,用手摸着腹部,好似在护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沈浪飞轻轻吻了一下贝蓓佳的额头。
贝蓓佳醒转过来,给了沈浪飞一个虚弱的微笑:“沈大哥,胎儿保住了?”
沈浪飞点点头:“嗯,保住了。”
“那就好。”贝蓓佳舒展了一下身子,如释重负。
“贝贝,刚才你的主治一声跟我说,说我们的孩子胎位不正,你有可能难产。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还是剖腹产吧。”
“剖腹产?”贝蓓佳的脸色变了一变,他想起城隍爷说的话:你要自然分娩,若是剖腹产,对小阎王的灵智不利。
万一小阎王剖腹产生下来,变成一个小笨蛋,那可怎么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行剖腹产,我一定要自然分娩,把孩子生下来。”贝蓓佳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可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的生命会有危险。”沈浪飞心有不忍,对于他来讲,孩子没了,可以再生,贝蓓佳没了,他只能再死一次,到地府去找她了。
“每个母亲生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又不是例外。沈大哥,这孩子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不能没有他,所以一定要自然分娩将他生下来。”
他奶奶的,反正已经上了城隍爷这条贼船,如今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义无反顾了。
“贝贝,我好感动。”沈浪飞还以为贝蓓佳因为怀着他的孩子而执意如此,差一点就泪流满面:“但是,我还是不能让你冒那么大的风险……”
“我不管!”贝蓓佳板起脸来,软的不行来硬的:“我一定要这样。如今我怀了孩子,我要怎么生下来,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就找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生,反正我一定要自然分娩,一定要!”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太激动。自然分娩就自然分娩,离你的产期还有三个多月呢,你好好休养。”人说孕妇的脾气阴晴不定,自贝蓓佳怀孕起来,脾气是有些古怪,沈浪飞为了安抚她,自然事事都顺着她,这件事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谁料想,到了足月分娩的那日,贝蓓佳果然难产了,在产房整整待了一天一夜,催产针打了四支,还是没有将孩子生下来。
沈浪飞并贝蓓佳的父母,心急火燎地等在产房外面,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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