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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变一
台上李现王光济等人面色沉重,这场面怕是不好收拾了,难不成真的要杀了他才能泄民愤吗?可那是义士啊!他们几经生死相托之人。
陆振勋脸色刹白,身上气力仿佛一刹间被抽空,秦海几人扶着他,“都督,这可如何事好?”
马景瑜看着囚笼里狼狈的慕白,阴冷地笑了,看你今日还逃脱得了。
秦若兰看着沸腾的民意:“静初,这……”
静初抬手抚去脸上的泪水,眼神从心疼震怔到坚毅决然,缓缓的转头看向秦若兰扬唇一笑,轻声道:“若兰,能与你深交,是我之幸!你,要好好的!”
秦若兰一时不明所以:“静初,你……”
静初抬眼远远的看着陆振勋呢喃着:“爹爹,对不起!原谅女儿不孝……”
陆振勋低喃唤着:“静初……”知女莫若父,心知她要做什么。
静初缓缓地从腰间抽出‘初白’,身上那股毅然决然的气势愣是让喧哗的台下再度静谧无声。
众人愣愣的看着她提着剑如同战士般一步一步走上刑台,声音清脆沉静:“我的慕白高贵清雅,不可方物,岂可是笼中物!”
盯着马景瑜的双眼漆黑如墨,无波无澜,却又仿若能吞噬一切的深渊,马景瑜被瞧得心底发毛,那剑缓缓地指向他,“七岁那年,我就同自己说过,再也不会让人将他关进铁笼里……你很好!”
马景瑜心头发悸,随后怒吼道:“他是妖,你还不明白吗?”
“妖又如何?人又如何?”
“那些人都是他杀的,你就不怕吗?”
静初冷冷一笑:“是与不是,你心中最为清楚?我的慕白是什么样的,我最是清楚!”
马景瑜愤怒的低吼着:“你要救他?为了一个妖怪,你竟要与天下人为敌,值得吗?”
本以为她在知道他是妖后,会对他心生厌恶害怕之心,却不曾想事得其反。
“值与不值,我自己会衡量,又与你何干!”眼神凛冽,也不再与他废话,纵身提剑一扫,见他退身闪躲。
剑身一转,刺向守着囚笼的士兵,那士兵抬刀侧挡,却仍被逼退几步,静初也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委身横扫他下盘,那士兵哀叫地抚着大腿处。
秦海傻傻地看着静初不过三招便放倒一个身强体壮的士兵,“这是静初小姐吗?”
另三名士兵此时提刀齐齐攻向静初,静初手中剑撩,挡,砍,刺,扫,每个动作几乎一气呵成,手中的剑宛若游龙,剑剑生风,面对三名比她强壮的士兵丝亳不见弱势,反而稳稳压制住三人的强攻。
陆振勋双眼却不在静初的身上,台上的几名士兵根本就不是静初的对手,目光看向街道两旁紧闭窗门的店铺,就是不知道里面究竟埋伏了多少人马?
恐怕他们要的是他,而慕白只是导火索,让壅关城的百姓对他失去信任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吧?
果不其然,眼见那三名士兵也落败受伤,马景瑜神色阴狠,手轻轻抬起,瞬间,街道两旁的店面打开,陆陆续续快步有序出来一队人马刹时将刑台团团围住。
台下民众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害怕之余纷纷四处逃窜,不一会,便只剩下秦若兰焦急的观望着刑台上的紧张局势。
台上除了已猜到事态的陆振勋,还有策划整个局的马景瑜之外,全都震惊的看着武装齐全的人马,这装扮与武器分明是隔壁廊州的天成军。
这装备整齐的几十号人马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壅关城,并让他们无所察觉,除了……
陆振勋三人齐刷刷的看着僵坐在台上的姜云霆。
马楚居双眼深沉地看着那阴沉沉的马景瑜,突然发现,眼前的儿子他甚是陌生。
此般情景,多少他也猜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局,他究竟又策划了多久,要做什么?诸多般疑问,但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看向陆振勋,发现他此时亦深沉地盯着自已,心知他怀疑自己,遂轻轻的摇了摇头并看向还正坐在坐位上动也不动的姜云霆。
陆振勋拧紧眉头看着甚是异样的姜云霆,疑惑更甚,却也知现下不是迟疑的时候。
遂向后贴进秦海细声道:“他们的目标是本都督,本都督替你们开路,杀出去,你去告知军营里的弟兄们,此事有异,切不可轻举妄动,还有……”
深深地将静初与慕白收尽眼底,终于知道为何他会对这个义士有莫名的亲切感,为何他会唤自己为陆叔,还有那撼动他心灵的细声呢喃。
原来他真是慕白,那只从小在他膝下长大的狼,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无迟疑只剩坚毅:“照顾好静初与慕白……”
秦海轻呼声:“都督……”
“无需多言……” 陆振勋大吼一声,率先发难,骤然间将围在他身侧的士兵一把抓住,夺过他手中的刀,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地摔于地上,再一跨步砍向另一个。
眼见如此,心知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秦海与另一名副将蒋超对视了一眼,深深地点了点头,共事多年,彼此亦知该如何做。
蒋超守在陆振勋的身侧,两人一攻一守,配合无涧,不一会,便已撂倒七八人,而秦海则边打边退至静初身旁。
在台下的秦若兰再也不顾静初的叮嘱,提剑便杀向刑台上。
而王光济见此,终是按捺不住,提刀就想帮忙,却愣是被李显拉住,贴身耳语:“不可,形势有异,你若帮忙,咱们整个县衙就陷进去了。”
王光济眼露焦急,“可若不帮忙,他们真的会杀了义士的,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那些人是义士杀的,我不能让他们就此杀了义士。”说着,还想冲出去,却硬是被李现拖住,其余在侧衙役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马楚居亦对着李显等人默默的摇了摇头。
李显见此,知心中的猜测是真的,贴着王光济耳朵咬牙道:“你若此时站出去,咱们整个壅关城就真的拱手让给他们了。”
王光济一时不明地转头问道:“什么意思?”
李显瞪着眼却细声道:“形势严峻,不可妄动!”
多年相交,王光济深知李显的智谋,心知此事不似表面这般简单,他说不能妄动就不能妄动。所以,只能在旁干着急,却什么都不敢做。
而此时,秦海两父女替静初挡住沿沿不断的攻势,秦若兰喝道:“静初,救慕白!”
静初亦不迟疑,旋身飞踢将一人踢飞了出去,转身一剑砍向铁笼的铁锁,铁锁应声落地……
静初打开铁门,看着慕白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无一完好,心疼如绞,双眼赤红,一把扯过铁笼上的黑布,蹲下身为他披好,颤着手轻抚着他刹白的脸庞,泪缓缓的滴落:“慕白……”无法想像这些日子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外面不断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静初心知现下不是感伤之时,遂有些吃力的扶起仍是昏迷不醒的慕白。
将黑布小心翼翼地帮他裹在身上,扶着他走出铁笼,看着护在她身侧的秦海父女俩与在前面苦战的陆振勋与蒋超,眼见他们已从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已猜出陆振勋的决定,眼圈通红,“爹爹……”
陆振勋转过头回望着静初,神色沉痛,嘴巴无声地动了动,眼见静初泪水划落,忙撇开脸,不忍再看,一刀砍倒一个,头也不回地吼道:“快走……”
台上的李显与王光济银牙紧咬,拳头攥得‘咯咯’响。
马楚居仍是不动声色,脸色沉静。
杨柳岸一脸慌乱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姜云霆更是似乎从刚才那阵铜铃声后便自始终至终没再动过。
而马景瑜则是又兴奋又紧张的观看战局。
这边秦海眼见静初扶着慕白吃力,一把背过慕白,静初与秦若兰边打边护着,三人迅速地冲出包围。
在深深地看了一眼断后的陆振勋与蒋超后,眼圈通红却不再迟疑地飞奔而去,逃出去,方才有机会!若全部陷在这里,那只能是垫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份!
马景瑜眼见他们逃了出去,气急败坏地急吼道:“给我拿下他们俩!其余人给我追。”
一队人马攻向两人,一队人马追了出去。
陆振勋与蒋超背贴着背,手紧握着大刀,眼见另一波攻势袭来,陆振勋已有些气喘地吼道:“还行吗?”
蒋超攥紧手中的刀,大声道:“行!末将誓死跟着都督!”
陆振勋向来人砍了一刀吼道:“本都督可不许你死啊!此事过后,咱们要大醉一回!”
蒋超飞身踢倒一个,喝道:“都督不让死,末将就一定不会死,到时,都督别忘了还欠末将一顿酒。”
陆振勋又撂倒一个,大笑道:“本都督决不会忘记的。”
可两人面对上百号人不停的车轮战,最终还是受伤被擒住。
马景瑜看着狼狈的陆振勋,心里头一阵痛快:“打啊!还打吗?”
被擒住的陆振勋看着他笑得畅快淋漓:“不打了,打不动了!”心里盘算着静初他们应当已经逃出城了。
果不其然,追去的士兵跑回来禀报,他们已经逃出城了,是守城的将士放走的,且守城的将士还与追捕的士兵起了冲突,两方人马干了起来。
陆振勋在旁听得哈哈哈大笑。
马景瑜气得脸色铁青,却也知无计可施,毕竟这壅关城现如今还是陆振勋的地盘,可很快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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