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山海可平

　　清明时节，北京难得下点雨，德云社还是照常开门，后台的人正说这话呢，门口一开，进来一个长辫子的姑娘，圆脸儿大眼睛，消瘦身材，提着饭盒，见到里面的人诧异的神情，笑笑，“李鹤东在吗？”
　　李鹤东听见有人找，披着衣服出去了，他现在能上台了，今天在这边演出，出门一看，惊讶，“云朵儿，你怎么来了？”宋云见到他，把饭盒递给他，“诺，爷爷叫我给你带点好的吃。”李鹤东接了东西，叫她进来暖和会，两个人说着话进去了，外面的小学员咬耳朵问这姑娘是谁？有师哥问了几句，恍然大悟，“是云朵儿吧？对了，她是你们东哥的媳妇，开了个医药店，针灸推拿手艺可好了，以后你们不舒服可以去看看。”

　　宋云送完东西，雨停了，地面还有些微微湿润，走在北京，空气中漂浮着春雨后的泥土清香，街边的树上冒出嫩芽。宋云回到药店，爷爷坐在桌子后面烤着火炉，“回来了？东子还好吧？”“好着呢，您别担心他，现在有郭师傅压着他，他不敢跑出去胡混。”
　　宋爷爷眯着眼睛，“你没事多去看看郭师傅，他是个好人呐。”“我知道，爷爷，你今天腿疼不疼？”“不疼了，你这针扎得好……”

　　宋云是正儿八经拜了师傅学的针灸按摩，自己本来就会一点中医，学成之后开了这个小药店，中药西药都卖，比较出名的还是她的针灸按摩技术，德云社的人长时间站着肩颈都不太好，郭老师知道她学了这个，就把她推荐给社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德云社的人就经常来按摩。

　　李鹤东演出一结束就回来了，他进来的时候宋云正在给爷爷按摩腿，两家人的亲戚就剩下这么一个，大家对他都很精心，伺候爷爷睡下了，宋云打了热水给李鹤东洗脚，热水浸过脚面，消去一天的疲惫，李鹤东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宋云给他放松肩膀。

　　他们结婚才两年，还是李鹤东母亲去世前两个月为了让她安心才匆匆结的，今年才正式领了结婚证。两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李鹤东以前也是个德智体美好孩子，遭遇巨变后变得惹是生非，经常打架斗殴，宋云以前受过李家的恩，没事会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李妈妈。

　　宋云爸妈早逝，爷爷身体不好，有次她爷爷生病，是李家帮忙给的医药费，叫她长大了再还，宋云很感激他们，没等她长大，他们先出事了。后来她念完初中就去学艺去了。因为她会点医术，李鹤东受伤了总是来找她，好了才敢回去见母亲。

　　李鹤东把手覆到肩上，宋云不是娇生惯养的人，手不柔嫩，干燥温暖，她总是呆在药房，身上一股药味，熟悉的让他放松，“干爹最近有点咳嗽，你帮我给干爹配点药拿过去吧，”宋云捏着他的手，“要你说，我昨天就给拿去了。”李鹤东絮絮叨叨跟她说起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从早上出门遇见的大爷到下班回来碰见的野猫，都要拿出来说说，宋云继续给他按肩膀，不时回应两句。
　　以前他回家会碰见她，没话找话一样给她说这些，她从来不会觉得这样的他烦，慢慢李鹤东就养成习惯了。
　　晚上熄灯了，李鹤东终于说完了，心满意足的睡觉。

　　第二天早上，宋云起来给爷俩做早饭，都是正经北京人，口味一致，宋云给拌了一碟小菜，就着包子油条和米粥，暖胃解饿。李鹤东今天不去德云社，在家转悠看看哪里需要帮忙，宋云干脆关了店，两个人出去走走。

　　外人面前李鹤戾气重，人凶狠，出门前李鹤东戴了帽子口罩，把自己裹好了，出了小区，没什么熟人了，才若无其事的牵着宋云的手。宋云翻个白眼，对他这种做派生气，“怎么我给你丢人了？”李鹤东不满，“我没有说。”“是没说，你这么做了！”

　　李鹤东被胡搅蛮缠，努力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宋云生气甩开他的手，自己大步走在前面，李鹤东急死了，在后面求饶，遇见人了立刻正经，没人了又凑过去赔笑。宋云看他急的脸红，难得看他这样着急，大发慈悲把手伸给他，李鹤东立马牵住。
　　感觉到他手心有汗，宋云心里的气一下泄了，“我以后不会了。”李鹤东很淡定，“知道错了就好。”出去逛了一圈，宋云给他买了几身衣服，路过零食糕点铺子，李鹤东拉着她进去，熟练挑选几样软和糕点，宋爷爷肠胃不好，李鹤东偶尔会给老人家买一点甜甜嘴。

　　出了门，李鹤东把东西提到一个手上，牵着宋云回去，宋云试图抢几样自己拎着，被李鹤东挡回去了。

　　到家宋云把东西拿下来，去看他的手，果然，手心被勒的发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宋云帮他揉开，埋怨他大男子主义。李鹤东嘴里说着自己不疼不疼，还是任由她揉，宋爷爷笑眯眯看着他们，觉得这日子终于慢慢好过了一些。

　　李鹤东拜师后，主要在小园子里学习，宋云去过几次跟大家熟络了，大家打趣叫她嫂子，有新来的学生觉得她温和贤惠，老人们嗤笑一声，叫他们轻易还是不要去惹她，李鹤东混社会的时候刀架脖子上都不求饶，他脸上那条疤凶吧，还不是被宋云骂的不敢抬头。听着宋云敢骂东哥，其他人噤若寒蝉，一下把宋云的地位拔高到比东哥还要高。

　　德云社招收了一些学徒，虽然收入冷冷清清，算起来只能保证吃喝不愁，好在都是些人品不坏的人，一起同窗学习生活工作，感情很好，不在意这些。过节过生的，宋云也会帮着筹备些吃的给他们加餐。

　　李鹤东没事带着宋云出去，得了好东西就一分为二，送去给自家干爹和宋爷爷。他结婚以后，他亲哥李云杰只定时给他发个问候短信，对宋云和宋老爷子都比对他亲热，叫李云杰说的，“就你这个脾气，我不把云朵和宋爷爷安抚住了？”

　　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弟弟有人管了，李鹤东自己也保证过自己会成熟稳重，李云杰放下心来，慢慢放手让他自己过日子去。

　　郭德纲早上起来觉得脖子不舒服，王慧忙着呢，叫他自己去找云朵看看，吃过早饭，郭德纲慢悠悠坐车过去，李鹤东正在门口晒太阳，看见干爹的身影，蹭一下起来，过去扶他，“干爹你肩膀又不舒服了？”郭德纲让他搀扶着，“不知道是不是落枕了，僵的很，”

　　进门了赶紧叫宋云，宋云把人领到后面的小房间，点了香，郭德纲换了轻便衣服，趴在床上，李鹤东给她打下手，宋云仔细问过，手底下不停按捏着，郭德纲忍住酸痛，跟李鹤东说话，李鹤东注意着他。按摩完了，觉得一身轻松，郭德纲感叹，“还是云朵按得好，现在觉得舒服得很。”
　　宋云拿出来了几个枕头，“还是用我这个枕头吧，我前几天做出来的 ，还没来得及送过去，您带回去用，之前那个药效应该不太好了。”郭德纲接了枕头，跟宋老爷子聊会天，自己提着枕头回去了。

　　王慧看他抱着枕头回来，“云朵给拿的？”郭德纲笑笑，“除了云朵，谁这么仔细咱们？”王慧一想就是，说起云朵和李家兄弟，她很喜欢，都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东子有福气，云朵对他真是没话说，那个时候他妈憋着一口气就是要看着东子结婚，云朵二话没说就嫁过来……”

　　大家都提着心，怕宋云和李鹤东没什么感情，又没领结婚证，以后分开就是二婚；万一李鹤东不改好，再祸及家人。谁知道李鹤东说了，宋云对他们家有恩，他不会不负责，年龄到了就立刻去跟宋云扯了证，结了婚慢慢也不到处混了，对宋云也挺好的。

　　宋云从民政局出来以后就没见过结婚证的影子，她问过几次，被李鹤东瞪着问她想干啥以后？宋云就不问了。

　　李鹤东想起压在床底的结婚证，想看结婚证？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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