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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0 夜谈
Chapter 90 夜谈
后来仔细想一想，全国级比赛开幕式，确实不是个告白的好时机。
宫城是排球强县，在资源倾斜上一向毫不吝啬，更何况是男女排顶尖选手倾巢而出，定下的酒店是不计成本只要安全的真实写照。就算不提楼上设施顶配的双人间，地下三层连成片的健身房和室内球场也足以展示县内对奖牌的志在必得，佐藤拿着下发的包场时段啧啧称奇，说这么大手笔怕不是指望我们拿个男女双冠。
宫城指不指望男女双冠难讲，但两位主教练都是不容松懈的人，酒井在车上都要争分夺秒地开战术会议，自然不会落下开幕式后到入睡前的这一点时间。青木擦着头发走出球场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明天就是正式比赛，即使作为候补人员，再练下去体力上可能也会不妙。
她离开的算早，背后还有不少体力超人在场内沸反盈天，反衬出门外的走廊更为寂静，加上是包场的时间段，连个路过的旅客都见不到。青木沿着走廊走出一段距离，才终于在健身房门口的自动贩卖机旁边瞥见了人影，于是当下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想转身回场。
“——等等！也不用这么回避吧！及川先生受伤了哦！真的哭给你看哦！”
倒是刚刚被甩的人反而更能坦然地嬉笑怒骂。及川彻一向知道怎么制造出最让人舒服的空气，如同他传出的每一个球都妥帖称心面面俱到，青木自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能断定这人活得很累，唯一没算到的是及川演技堪称出神入化，不光好感微笑可以作假，连针锋相对都是伪装。
“我只是还拿不准，要怎么对待及川前辈。”她解释，“明天还有比赛，大方向上还是保持平常心比较好。”
她自认在人际交往上不算擅长，何况及川彻并不是那么容易看穿的角色，四年来的印象都能一夕颠覆，眼下她着实没法判断自己的行动可能造成的影响，不如直接避开。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考虑周全，要知道人际关系上的青木风见一向称得上横冲直撞，表达自己的意愿远远超过体谅他人，和岩泉交往前被直接拒绝到自闭，三年下来再也不敢往她面前凑的男生也不算少数——相比之下对他已经算特别优待，及川禁不住有点想笑，也不知该不该为此高兴一场。
“已经可以了。”
他保持着那种无奈的笑，目光柔和地笼罩在她身上：“小青木不是这种类型的人，不用特别勉强自己去考虑这些事也可以。”
说来也是奇怪，在话说开之前无论如何都无法坦率，到了现在却能宽容到底。都说爱意能将滤镜加厚到三千米，任何瑕疵在恋爱中人眼里也不过是可以包容的小小怪癖。干脆利落的拒绝是专一，不打招呼的回避是体谅，连此刻茫然无措的神情都显得干净而可爱，感情早已沦陷，唯剩理性还在苦苦支持，及川抬脚朝她走去——她没有后退，这是个好迹象。他对自己确认道。
“是我提出的时机不对。”
以退为进。
这一招及川小学时就使用得纯熟，往往在岩泉暴走边缘时刻作为杀手锏而富有奇效，可惜到了中学后就随着使用频率的增长而被逐渐免疫，但在装可怜激发女孩子母性的方向又延展出了新的功用。如果只是装傻充愣和撒娇卖乖就能换来更融洽的关系，那何乐而不为，这种理所当然的交换等式在他的人际圈中无往不利，直到在青木风见身上踢到铁板。
其实也不是不能放下身段，也不是不能说些让她开心的话，只是向来高昂的头颅陡然遇到想要停留的风景，高傲的自尊心本能中不允许自己轻易地低下头去。说到底遇到恋爱谁都单纯，坐拥半个校园人气的校园王子和普通的高中男生也没有两样，如同雄鸟振翅一般从生物圈延续至个体的基因本能在身体中叫嚣——
——在你面前，我还是想稍微耍个帅的啊。
“——所以，接下来的事，也交给我处理就好。”
他停在她眼前。
福兮祸倚，三年的无烟战争换来了她在他面前的不懂退避，无论是多么近的接触距离。及川微微笑着，将手里还未拆封的饮料罐贴在她的侧脸上：“反正交给你，也只会冷暴力处理对吧？”调侃般的语气。
自动贩卖机保温，隔着一层纸盒仍能感到的温热让她惊了一惊，紧跟着就看清了那双棕色瞳孔中的促狭，仿佛告白被拒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并不伤筋动骨的玩笑。过于轻松的氛围和脸侧饮料罐传来的甘甜香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也许顺着他的步调走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比起她来说，及川显然更擅长处理眼下的情况。
只是。
“……如果岩泉前辈在这里的话。”她努力在这种空气中保持清醒，“会揍及川前辈吧。”
岩泉一，刹车闸，及川彻脑神经上最后的理智区域，随便怎么称呼都好，但她确实已经养成了从岩泉的举动中推断及川反应真假的习惯——真的是冷嘲热讽，假的就暴力纠正，岩泉为数不多的国文词汇量只有在对上及川时才会发挥惊人的创造力——而刚刚这个，她想，大约值一记飞踢。
无论用多么高明的手段去掩饰，伤口不会自愈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青木抬起眼来，对上那双故作轻松的瞳孔，及川的视线一向澄澈，有种孩童般无辜的气息，在女性面前就更为尤甚，仿佛这是他最得心应手的保护膜。但，“不管怎么隐藏，我想最后受伤的只有及川前辈。”她边观察边说，“我喜欢侑君，如果摊开来讲会让及川前辈比较容易接受的话，要我说清楚也可以。我喜欢侑君，虽然他幼稚冲动还蛮不讲理，但我不会做背叛他的事情。”
声如清泉，浇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也是立场分明不留余地，空气中残留的甜蜜错觉一扫而空，那双琥珀一样的瞳孔中明暗交杂——他现在看起来终于有几分真实了。
“嗯，我知道。”
他说，用极为克制的动作蹭了蹭她的脸颊，纸盒温热，足以让他放纵地想象那是代替他双手的工具：“小青木不是那种轻浮的孩子。”比起轻浮不如说过度认真，“就算是现在脑子里肯定也在想着比赛责任之类的事情吧？安心，我会处理好的。”
语调中多少纵容和安抚，粘稠得像刚被煮沸的巧克力糖浆。青木隐隐地又嗅到了那种过分甜蜜的气息——及川总能找到暧昧和诚恳中绝妙的平衡点，真心假意，着实混乱。但在她能够辨清之前，他就已经直起身子，放下手来，她这才意识到刚才的纸盒不知何时在她的肩颈处立得安稳，像个恶作剧般的赠礼。
“牛奶可以助眠。”及川微笑，只要不含情绪时他总是笑得很漂亮，“明天有比赛的不止我吧？——晚安。”
一夜无梦。
及川彻说到做到，叫她安心就真的再没出什么状况，第二天一早就是面色如常的男排主力二传，甚至还有空在热身的时候对牛岛明褒暗贬几个来回——虽然以后者的神情来看算是一拳打到棉花上。
过分的正常反而看起来有些异样，但青木勒令自己不去在意，专心致志低下头啃自己的早餐面包，顺便和手机屏幕里不安分的某人作斗争。斗争目标显而易见，初日赛程完全固定，早在抽签时就已经无可更改，宫城县男女排第一场都在上午，而兵库则比较不幸，必须在正式上场前忍受半天的空白。
Time 8:20 a.m.
From 侑君
Title 在哪里？
【我到选手通道了。】
且不论上场之前抓紧见面到底有没有必要，光说选手通道里人潮拥挤，五步开外就泯然众人，穿着同色运动服的队友都容易失踪，遑论本就不在一处出发的他县队员。青木咬着吸管暗自摇头，艰难地试图单手打字回复，到底不甚熟练，顾此失彼。一个低头的功夫就听见身后有球车滚动的声音和工作人员惊恐的警告，紧接着拿着手机的右臂就被人用力一带，她还未来得及看清状况，就顺势跌进了旁边温热的怀抱。
“——”
倒也不必费心猜测，身后球车撞在墙壁上的巨响和工作人员道歉的声音一同响起，却好像被牢牢地隔绝在这个拥抱之外，与她并不相干。青木微微挣了挣，钳制在小臂上的力道就跟着放开，仿佛半点私心也不存。她抬起头，入目就是那张可以预料的脸，棕发的前辈神情温和，询问的声音关切，“没事吗？”，正是个体恤后辈的队友模样。
——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及川——前辈，对吧？”
拿腔拿调的语气在她身后响起，关西腔在一众标准语中还是鲜明到无法忽视。
“虽然很感谢你的帮忙，但差不多也该把我家小风见放开了吧。”
熟悉的力道放在她的肩膀上，金发的男生笑得灿烂：“对了，忘了自我介绍。”
他说，一字一顿。
“——我叫宫侑，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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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发现国体这边线好多，竞技线和感情线一起写头好大，感觉章节数要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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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问问大家有没有推荐的存文地，lofter这个自查一通操作后我们的if线几乎就被删干净了呃，我对比了一下目前市面上的app，大概有这几个选项。
1. inner，和lofter机制差不多，东家是鹅，ui贼丑，但目前算同款替代
2. po18，湾家网站，需要□□，尺度基本约等于无，if线车速其实都比较快，尤其是某几个人
3. 爱发电，这个就很神奇，我还没搞清到底是哪里注资的，但似乎是外链随便发，基本不会被屏蔽，唯一的问题就是网站本身不自带浏览量，完全就是个存文的地方otz
4.有啥别的选项吗otzz，微博我不怎么用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Chapter 90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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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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