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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既无情我便休
哑巴胜了贺恒,替景王一雪前耻,姬景甚是高兴,手中的折扇一展,停住脚步扭头问他:“哑巴,可有想要的赏赐?”
皇族赏人时可很少会问人家的意见,姬景今日扬眉吐气一回,大手一挥便任由哑巴自己挑选,哑巴的目光便很不客地落在姬景的腰间。
俊美的王爷挑起眉头,勾起自己腰间的荷包,笑容渐浓:“你要这个?”眯起的瞳孔闪过一丝不快,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方,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啧
哑巴摇摇头,姬景见他不是想要这个荷包便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低头在自己腰间循梭,忽而一拍脑门,捏着自己鼓囊囊的钱袋看向哑巴。
“你想要的是这黄白之物?”
哑巴漠然的目光泛起一丝野望,姬景更放心了,他们家别的不算多,就钱多。
“好,这些便先赏你了,回头本王再补你黄金百两。”姬景豪爽地将自己的钱袋仍给哑巴,看着他满意收下。
他不怕哑巴有想要的,就怕哑巴没有想要的。
姬景的好心情一直维持了好些天,哪怕在母后宫里被琴妃带着人堵上门,也没什么不悦的情绪,母子二人不动声色地接下琴妃的示好,还笑意吟吟邀陶家姑娘出宫游逛。
姬景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哄姑娘家开心的本事还是有的,他这会儿正带着陶欣挑选簪子,兴致勃勃地拿着簪子在陶姑娘头上比划,两人之间气场暧昧,情意绵绵。
哑巴站在门边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没有提剑的那只手摸到怀襟里的钱袋,手指微微动了动。
陶欣绷着笑脸,尽力地讨好身边的男人,不是想嫁给人家,而是怕人家一个不高兴就抹了她的脖子。
她并不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贺恒那样的,她都要借着对方失忆才能搭上,更遑论眼前这个了。
陶欣看得出景王不过是在逢场作戏,面上是柔情蜜意,眼中却毫无波澜,姑姑的打算不过是人家看的笑话。
陶欣余光扫过门外侍卫打扮的人,脑海浮现出一句话。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景王身后的一个侍卫便能轻易打败贺恒,那她这样的姑娘,还不是人家挥挥手就能招来一堆的,放在前世,景王的身份换算一下,那可是国家领导人的直系后代,而且还自带省部级职位,顶级的高富帅。
陶欣郁卒,她怎么高攀得起,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当人妾室,哪怕是像她姑姑那样的,再厉害不还是皇帝的小妾,人家夫妻之间的小三。
可她的家世太低,在京城压根找不到愿意娶她为正妻的人家。
贺恒......她心中的心结未消,怎么愿意回去找他。
想到贺恒,她便想起那个女人,胸腔中满溢起怨恨的情绪,她怎么敢?一个从小就受到三从四德封建礼教熏陶的女子,怎么敢那么对待她的夫君和怀着贺家骨肉的陈馨娘?
明明,得知夫君另有正妻的她也是受害者,她陈馨娘才是最无辜的,那毒妇怎么能这么对她,就不怕来世遭到报应吗?
上官卿:就是不怕啊!
上官悦:楼上就是你的报应。
三年后 边疆
一片旷野间,穿着戎装的面具人带领士兵围剿羌族部落的队伍,金戈交击过后,剩余一地残尸,面具人骑在马上,给敌方的领队补上致命一击,风轻云淡地收回武器,聚拢队伍继续向前,一路屠杀直至和大部队汇合。
领兵的大将是个年轻人,古铜色的肌肤,冷硬的面庞,以及嗜血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年轻人的强悍和可怕,他在这儿是羌族部落最畏惧最痛恨的周朝将军——姬瑾。
面具人勒住马步,停在姬瑾身旁,嘶哑的声音淡漠如常:“我这里已经全部解决。”
姬瑾应了一声,静默着看士兵打扫战场。
他们刚胜了一场大仗,可姬瑾面上无悲无喜。
面具人同样静默,一言不发。
快入冬了,羌族的粮食怕是不够吃,便把主意打到关内来,这几个月,他们已经打退好几支羌族的部落了。
回程的时候,天上飘起小雪花,面具人停驻马步,仰头望天。
姬瑾勒住马头,回身看了她一眼,摘下头盔抱在肘下,同样抬头望向天空。
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眼睫上,凝成碎冰沾粘住,染白了眉眼,呼出的热气飘渺成一团团云雾:“长安也快要下雪了吧!”
“嗯。”面具人身下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好动地甩甩脖子上的鬃毛。
“七年了。”姬瑾闭上眼,叹道。
七年了,他离开那个地方已经七年了,也有七年他都没有回去过了。
长安的冬天也下雪,很冷,那时候,他还很小,他的母妃只是个不受宠的美人,拨给她们的炭火总是不够用,母妃便只点一个火盆,她们待在一间屋子里。
母妃和她的大宫女坐在一边给他裁缝衣裳,怕他去外面穿不暖和。
他幼时调皮,很难在屋子里呆的住,被拘得紧了就气呼呼地爬上窗户去看外面的雪景。
来这里之前,他从未体验过雪花落在身上的感觉。
停了一会,雪渐渐变大,身上的热乎气都快没了,面具人冷冷地打了个寒噤。
姬瑾睁开眼扫他一眼,收回神思,扯紧手中缰绳往前方去。
“走了。”
面具人一夹马肚,骏马小跑着赶上姬瑾,并肩而行。
“你很快就能回去了。”她说。
皇帝年纪大了,病痛不断,消息瞒得紧,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敬嫔死后,自请前往边疆的姬瑾也该被召回了,老皇帝就是再不喜欢这个儿子,那也是他儿子,临死前还是想见一面的。
就是他不愿意见姬瑾,姬瑾也应该回去了。
“那你呢?要随我一起回去吗?”
回答他的,是面具人良久的沉默。
“不回去也好,京城里怕是都以为你死了,你回去,会吓到他们的。”一想到那些人会有的表情,连姬瑾这样的酷哥都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面具人也被逗到了,他隔着面具去摸自己的脸,沙哑的闷笑声传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我想回去看看。”
两人聊着京都的旧事,回到城中,姬瑾去整顿队伍,安排事务,面具人回了城主府里自己的住所,涮洗一番去了军医营,一直忙碌到深夜。
他们猜着京城该召姬瑾回去了,却没想到第二日圣旨就到了,一起来的还有太子手谕。
皇帝说:“儿啊!老父亲病了,你快回来探望我吧,兵士什么的就不用带了,带了也给你拦城外头咯。”
太子说:“弟弟啊!孤想你了,不知道你在边疆好不好,有没有冷着,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受伤,回京以后孤给你办个大大的宴会,为你接风洗尘。”
替太子送手谕的那位小太监还悄悄给姬瑾带了句话,大意是:“弟啊!你别听父皇那老东西瞎说,该带的都带上,进不来城也没关系,有孤呢!”
接了圣旨都没笑的姬瑾,听到小太监的话,眼睛里浮起一层柔柔的笑意。
那层笑意藏在他眼底,后来从太子派来的密卫那里得知太子受伤的消息时才退散。
太子遇刺了。
老皇帝年老,底下的皇子也年纪渐长,太子在朝中声望甚高却是孤守寡助,若太子失事,那皇位落于谁手还未可知。
为着这一丝的希望,他们便会合起来出手对付太子。
姬瑾脑中首先浮现的就是姬景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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