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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1
司徒凯难得回来早,宋韵琴便嘱咐厨房多加了两道菜,晚上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本所股,宋韵琴于是问司徒凯的看法。
司徒凯道:“从短期看,确实是带动了经济的发展。”
宋韵琴又问:“那从长远看呢?”
司徒凯似乎知道宋韵琴想问什么,却故意不接她的话,只笑着回道:“从长远看,也不是一件坏事啊。”
宋韵琴有些生气,说道:“这种一窝蜂的狂热行为是不正常的,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不可能看不出来。”
司徒凯却好像故意与她唱反调一般,说道:“做生意本身就是一种狂热行为,不趁着热火朝天的时候去做,难不成还要等到人走茶凉吗?”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宋韵琴满脸严肃。
陆冉眼见气氛不对,于是盛了碗莲子羹,放到宋韵琴面前。
“母亲,这银耳莲子羹是用今天荷塘里现摘的莲子做的,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宋韵琴看了眼陆冉,压下心底的怒火。
司徒凯也赶紧讨扰,“好了妈,我这段时间忙得饭都吃不上,今天好不容易吃顿热的,你就别念我了。”
宋韵琴瞅了他一眼,司徒凯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晚饭结束时,宋韵琴却又突然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我不管这股市背后是谁在操控,也不管你跟这人是合作还是互相利用,但有些事该做还是不该做,我希望你自己掂量清楚。”
晚上两人洗完澡坐在床上,司徒凯抱着陆冉的腿给她按摩。
“你刚才怎么没跟母亲说实话?”陆冉问出心里的疑惑。
司徒凯明明之前跟她分析过本所股的趋势和利弊,可面对宋韵琴时却在装糊涂。
司徒凯道:“跟她说也只会让她担心,起不了什么作用。”
顿了顿,又突然问道:“对了,陆家好像也在买卖股票,你知道吗?”
陆冉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一点,好像是安杰出国后,李艳秋就打理起了家里的生意。”
又问道:“怎么了?”
司徒凯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道:“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吧。”
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捏着陆冉的腿,“市场达到饱和,所有的风光都只是表面的,市面上的资金已经严重匮乏,所以不出一个月,银钱业便会有动作,到时候想抽身就来不及了。”
司徒凯的语气很平静,但透露出来的讯息却很惊人,陆冉的心跳没来由的加快,她稳住心神,小心的问道:“那如果不抽身,又会怎样?”
司徒凯手下的动作不停,语气也漫不经心,“还能怎样,只能血本无归,家破人亡了。”
上午十点,江州证券物品交易所里人潮攒动,褚心慈抱着一堆文件穿过拥挤的人群,快步走进了一间贵宾室。
褚心慈和李艳秋相对而坐,李艳秋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听褚心慈跟她汇报。
“这是您名下所有期货的交易结算单,其中棉纱和豆粕的价格一直在稳步上涨,木材和矿石虽然有所波动,但影响不大。”
李艳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褚心慈笑了笑,问道:“那您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是继续观察,还是将部分木材和矿石出手。”
停了片刻,又谨慎的提议,“我建议您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因为从整体的走势来看,这两个行业的前景还是十分可观的。”
“不必了。”李艳秋突然放下了文件,“你帮我将手上所有的期货全部处理掉。”
褚心慈十分意外,“全部?”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于是缓了缓,继续问道:“能冒味的问一下原因吗?”
李艳秋也不隐瞒,大方回道:“我是想尽快收拢资金,然后全部用来购买股票。”
李艳秋眼中隐隐流露出兴奋,“我身边的一个徐夫人,她将全部的身家都买了股票,一天挣得比我一个月都多,她的经纪人给她的消息,说是交易所的股票下个月都会大涨,所以我得抓紧时间凑钱。”
褚心慈明白过来,她犹豫了一番,还是选择劝说。
“夫人,我理解您的投资心理,但是股票市场风云莫测,没有任何一条信息是可以准确无误的,而且投资最忌讳的就是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些期货相当于您大半的家产,您就这样全部投入股市,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李艳秋一听这话,一时又有些犹豫,她本就是见股票市场火热,有利可图,所以才一时冲动,如今让褚心慈这样一分析,又有些冷静下来了。
褚心慈自然也瞧出了她的犹豫,于是再接再厉,继续劝说,“而且您手上的这些期货还未到期,现在出售,势必会产生损失,所以我还是希望您能谨慎考虑。”
最后似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这里也得到了一个消息,但跟您的消息正好相反,所以我今天本来是想建议您抛掉手上的股票的,却没想到……”
李艳秋一听这话,忙不迭的询问:“你的消息?什么消息?哪里来的消息?”
褚心慈却好像有些为难,回道:“我有自己的渠道,不方便告诉您。”
李艳秋略有些怀疑的看着褚心慈,褚心慈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一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李艳秋于是说道:“小褚,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看这外面交易大厅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在热火朝天的购买股票?他们之中难道没有消息灵通的人,怎么他们就没有得到跟你一样的消息呢?”
褚心慈一时语塞,李艳秋见状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皱着眉问道:“你的渠道,该不会是司徒凯,或是陆冉吧?”
褚心慈一愣,一时没有反驳。
这一愣神的功夫,反倒让李艳秋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心里立时升起怒火。
“还真是他们,他们想干什么,是怕我挣钱,所以想断我财路吗?”
李艳秋十分气愤,她当初在知道交易所是司徒凯的地盘之后,就不打算在这里继续做下去。是褚心慈一直劝说,还拿出了之前的收益做说明,这才让她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本来合作也还算愉快,如今却突然横生枝节,很难不让她怀疑是司徒凯和陆冉在背后给她使绊子。
褚心慈赶紧解释:“夫人,你误会了,这件事跟其他人没关系,是我单纯从您的立场出发,为您考虑,希望您能谨慎投资,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李艳秋哪里肯信,她现在已经认定褚心慈是司徒凯和陆冉的人了,自然不愿再听她多说一句话,“你不用说了,我的钱我自己做主,你若不能给我办理,那我找别人。”
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这江州城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经纪人,也不是只有这一家交易所,我想挣钱难道还找不到地方吗!”
褚心慈还想再劝,但李艳秋却没给她机会,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李艳秋越想越生气,她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徐夫人,你上次说要给我介绍的那个经纪人……”
褚心慈本想再找个机会跟李艳秋谈一谈,却没想到几天后就接到了李艳秋销户的申请,褚心慈尝试着给李艳秋打电话,但一次也没打通。
褚心慈没有办法,思来想去,只能给陆冉去了个电话。
褚心慈向陆冉说明了情况,陆冉托她办事,她没办好不说,还得罪了李艳秋,所以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却没想到陆冉听后非但没有生气,还反过来安慰她。
“她不听劝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已经尽力了,而且既然已经消了户,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又说道:“这次也是麻烦你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当面表示感谢。”
最后挂电话时,陆冉又说了一句,“我跟你说的那个消息,也不全是糊弄李艳秋的借口,你自己留意一下吧。”
这之后一连几天,褚心慈都在想陆冉最后的那句话。
不是借口,那就是事实,陆冉是在给她提点?是在告诉她股票市场会有大的波动?可是纵观现在的市场局势,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波动的迹象。那陆冉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是司徒凯吗?但司徒凯身为交易所的老板,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啊?那陆冉说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褚心慈百思不得其解,但最后又想,她只是个小小的证券经纪人,就算市场有波动,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交易所不倒,她照样领工资,这样一想,也就暂时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九月,在股票市场火爆了一整个夏天之后,一则消息突然开始在投资者之间流传开来,说是银钱业从市场资金安全考虑,决定抽紧银根,回收贷款。
消息一经传开,瞬间便在股票市场炸开了锅,许多投资者开始行动,但这种行动远没有银钱业的政策快。
政策一经颁布,立马便落实到位,许多股票投机者措手不及,资金周转不灵,告贷无门,破产者十之八九。
之后半个月,股票价格大跌,随后交易所和信贷公司也受到波及,走投无路之下开始大量宣告倒闭,股票市场变得一片颓废。
而与此同时,一张张催缴单也如同雪花一般,涌向了陆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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