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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绸缪(二)
一行三人,因担心红豆安危,药神和婉约二人一左一右,每人携着若兰一只小手展开轻功如风驰电掣般朝红豆处赶去。弄得若兰足不沾地犹若凌空飞行的小麻雀,但觉耳边风声劲急,呼呼作响,若兰还没来得及大呼过瘾,便双足着地,原来已到地头。
药神和婉约放下若兰,忙四下打量,此时,已是残阳西沉,林间处处鸟啾鸣,哪有红豆的半个影子。
婉约爱子心切,一见四下无人,脸色唰地就变了,颤抖着道: “相思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用的呢!一去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把红豆追回来?”
药神知婉约因关心太深,已乱了方寸,随目注婉约,柔声道:“别急,让我们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经药神这一提醒,几人静下心来,四下一找,最后,他们终于在桌上腐乳瓶下发现了小仙女楚玉留下的字条,条上说:“本人仙府楚玉,与贵谷的小红豆一见有缘,打赌输了,答应带他上山游览,估计不会太久,请贵谷放心。”最后连个落款都没有。
看完纸条后,婉约稍稍放了点心,但依旧心下犯疑。
药神自然看得出,当下淡淡道:“婉儿,这事既是仙府所为,你大可放心。仙府可是武林仙府,能称仙府,必有几分仙气,绝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的。”
婉约不无担心地道:“那红豆为啥只字不留?”
一旁的若兰也在此时插话道:“是啊,祖师爷爷,表弟一向循规蹈矩,这次突然飞去,不会是仙府要绑架表弟吧!”
药神摇了摇头,道:“也许红豆认为不久便可回来,没有必要留言。至于绑架,那更不可能,绑架通常总是和勒索连在一起,也从未见过绑架者,这么客气的留言。”
婉约一想也是,只好道:“事已至此,担心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到山上去瞧瞧。”
药神接道:“瞧瞧当然可以,只是迷棋谷外处处是山,一时你也找不着,何况相思随后追了下去,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在这等。”
婉约想了想,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也只好与药神还有若兰一道在石桌旁的石墩上悻悻然坐下。心中惦念的全是红豆。
此时,红豆但觉心烦意乱,总感觉自己走的过于匆忙会惹娘担心,想起自己走时连个字条都没留,不由叹了口气。
楚玉听红豆叹气,以为他是害怕,随柔声道:“你不必怕,但叫我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会保护你的!”
本来红豆对楚玉请自己去骗宝一事没有预先告诉自己是很有点意见的,但现在人家楚玉这么关怀自己,倒叫他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只道:“我倒不是害怕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来时没能知会娘一声,怕她担心。”
楚玉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提醒道:“快到了,请你尽量不要出声,以防暴露目标。”
红豆把头伸到楚玉耳边,轻声道:“姐姐,我不说话就是。”
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他至今居然不知这个姐姐的名字,却已是姐姐——姐姐的叫了半天,想起自己的糊涂,一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红豆在楚玉耳边说话,弄得楚玉耳根又麻又痒,心道:“我当他是仙府贵人,不知是否有错,若是有错,那怎么办?一个女孩背一个初次见面的小男孩,将来若传入江湖如何是好?嫁他吗?”想到嫁他,脸上没来由的就是一热。
事有凑巧,红豆恰在此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楚玉以为红豆笑她脸红,遂恼道:“笑,傻笑,有什么好笑的?”她虽嘴上发难,心中却奇道:“他真奇怪,难道他在我背上不仅能感觉到我真气运行路线,也能感知我的心理活动。真是太可怕了!”
红豆待楚玉话落,稍顿,接道:“当然好笑,你想,我姐姐姐姐的叫了你半天,至今却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这还不好笑”
楚玉嘘了口气,心想:幸好他不知我心里想什么,否则那有多难堪啊。红豆见她不出声,便催道:“喂,你想什么啊,为什么不说话啊?”
楚玉道:“我背你背累了,没想什么,你不就想问我名字吗?告诉你就是,我叫楚玉。这下满意了吧!”
红豆口中连连念叨:楚玉楚玉楚玉。弄得楚玉很不好意思,随道:“我怎么跟你说的,好像叫你不要说话,记得好像你也答应了,是不是啊?”
红豆道:“是啊,但我后来突然想起,没有必要。”
这下轮到楚玉不解了,她道:“你疯了吗?不怕他们听到我们的谈话。”
红豆在楚玉耳边接道:“不怕。”
楚玉没好气地道:“你不想帮姐姐取回自己的东西啦?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其实并非我不想告诉你那宝贝的秘密,我想将来你的身份被仙府证实后,对你而言,仙府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红豆听楚玉愈说愈远,随接道:“姐姐误会了,我说不怕,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你说的那两人,很可能就是以前祖师爷爷说过的那两人,若是那两人,我们自然不必担心说话被他们听取。”
楚玉诧异道:“那两人难道已被你祖师爷爷刺破了耳膜?不对吧,我分明听到他们相互谩骂,显然不聋。”
红豆道:“他们是不聋,但祖师爷爷气他们行为卑鄙,在迷林外,又补了一阵。”
楚玉道:“什么阵?我怎么没看出来。”
红豆道:“这阵曰:‘锁仙夺魂阵’”
楚玉哦了一声,随后若有所悟,道:“原来你祖师爷爷所补之阵,能让里边的人听不到外边的人说话,但外边的人却能听到里边的人说话。”
红豆道:“姐姐真聪明,锁仙夺魂阵确实有这作用,不仅如此,阵外之人能看到阵内的情形,阵内之人却看不到阵外。”
姐弟二人边走边谈,不觉已到迷林。突然,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传来,还有一个哭爹骂娘的声音。不一会又是一阵打斗声。
“两人中有异邦的。”红豆道:“看来,这阵内二人确实是被祖师爷爷十数年前困住的人。”
楚玉点点头,算是回答。她弯腰放下红豆,道:“怎么办?”
她见红豆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于是也不打扰。不一会儿,但见红豆眉头一展,道:“这样吧,我们先绕阵转上一圈,瞧瞧情形再说,你看如何?”
楚玉觉得目前也只有先熟悉地形,后了解阵势,方是正路,于是接道:“我看也只有如此了。”
就这样,姐弟二人边走边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最后终于绕阵一周,回到了原地。
楚玉问道:“这阵可是你祖师爷爷布下的锁仙夺魂阵?”
红豆点头道:“正是。”
楚玉道:“在此阵中,你能否来去自如?”
红豆得意地道:“完全可以。”
楚玉道:“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红豆道:“姐姐若要同行,那可得亦步亦趋,千万不要迈错了步伐。”
楚玉道:“你放心,对阵法我也是下过功夫的,只是此阵没你熟悉吧了!”
红豆瞧着楚玉点点头道:“你既然懂阵法,那真是太好了,况且你还有隐身纱护体,量他们也看你不到,你尽管大摇大摆地跟我入阵好了。”言罢,也不待楚玉答话,便进□□二,左三右四,走了起来,有时他绕石奔行,有时眼见前面是棵大树,他却毫不回避,竟像那大树根本不存在似的,说也奇怪,每每如此之时,他都能毫不受阻地透树而过,也许那树只是幻景。不一会儿,他们已入阵中,红豆此时正躲在一棵大树后,悄悄伸出头向被困的两人看去。但见阵中二人,衣衫褴褛,几至不可蔽体,乍看上去,你会觉得他们连西京道旁的叫花子也不如,样子倒是有几分像野人,头发又乱又长,有几分向鸟巢,若不是怕它又脏又臭,红豆几乎想伸手进去掏鸟蛋,乱七八糟的胡须,把个吃饭的家伙盖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两人一直在骂骂咧咧的,你可能见不着他们的嘴。
一旁的楚玉见此惨象,情不自禁地背过身去。突听其中一人发话道:“想我席无言人称江湖五百年难得一见的空门第一奇才,竟和你这个站着没有坐着高的扶桑杂种同处一隅,晦气呀晦气!”显然,席无言意犹未尽,还想继续骂将下去,但被骂的扶桑浪人已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但闻那浪人凶巴巴地道:“巴嘎……把书给我!”
楚玉一听这浪人提起了书,遂转过身来,是时,那浪人目露凶光,仿佛择人而食的恶魔般,一步步向那个神偷席无言逼去。也许这二人十几年的相处,早已相知很深的缘故,那个两手空空的席无言,对这个凶巴巴的浪人,居然摆出一副毫无戒备,不肖一故的神态,但见他两手自然下垂,脸微微扬起,像个游山观景的书生般。眼见那浪人就要像他出手,突然他身形如鬼魅般的一扭,竟到了那浪人的身后,随手一掌,那浪人像是知道厉害,旋身舞剑,边舞边退,连退八步,共舞了九九八十一剑之多,方才化解那一掌的威力。
席无言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的,你他妈的才‘八格’,不在他妈的扶桑岛窝着,却跑来我大唐的一亩三分田上撒野,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影子,配也不配。我告诉你,若不是爷爷我怕一人待在这鸟林子里寂寞,老子早把你这狗杂种给宰喽。”
那浪人粗通汉语,席无言一路骂将下来,一如那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势不可挡。他深知若以他那微薄的汉语对骂,必然会一溃千里,无法抵挡。所以他干脆放弃汉语,用起了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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