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妖女初长成之莫离

　　自从莫离把花宸找到带回来后，杜锦谦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感觉不一样了，但若真要他说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于是趁着莫离和花宸下午去林府找林正瑜，他和雪暖去得意楼打听消息，他终于逮着机会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只是，他的倾诉对象显然不是个好的八卦分享者。
　　“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个今天有点不一样？”
　　雪暖看一眼他，“什么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你怪吧，”雪暖这次连看都不看他，目不斜视继续走自己的路，边走边道，“正经事不想，整天关心些有的没的，你又不是她爹。就算你是她爹，她已过及笄之年，需要你瞎操什么心。”
　　“我这不是关系他两嘛。你刚刚难道没发现，莫离别说说话了，连看都没看花宸一眼。”
　　听到他这话，雪暖禁不住奇怪看他一眼，“你正经事不办，老盯着他两看干嘛？“
　　”都说了我是关心他两。“杜锦谦怕她误会，又有点委屈，”而且我哪里没干正经事了？”
　　“你找到独孤前辈了？”
　　“那倒没有。”杜锦谦摸摸鼻子，“算了，还是说正事吧，也不知道他们从林正瑜那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为了调查水滟莫离他们决定还是老样子兵分两路，雪暖和杜锦谦脸生去得意楼，而她和花宸，则是从林正瑜入手。
　　莫离直觉觉得，林正瑜或许知道些什么，一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对他来说或许毫不重要，但对莫离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事。
　　莫离和花宸到林府才知道林正瑜原来病了，好像是昨天在花园里睡了一晚今早才被府里的下人发现，抬回屋时已经全身冰凉昏昏沉沉，请来的大夫看过后说若再晚发现一些，可能就这么活活冻死了。
　　两人蹲在屋檐上，花宸侧过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那意思大概是——你也够狠的。
　　自己这次确实把林正瑜害的够惨，莫离自知无从狡辩，她当时一心一意就想着快点去得意楼见那个约她之人早点找到花宸，压根将林正瑜还晕在花园里的事抛在了脑后，要不是今天再来一趟这林府要问林正瑜些事，她估计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差点害了人。
　　不过林正瑜乖乖呆在屋子里养病，于他们来说其实反而有利。
　　林老爷和郎中走后，林正瑜的院子便只剩下了四个平日服侍他生活起居的丫鬟，只要将那四个丫鬟迷晕，找林正瑜轻而易举。
　　莫离和花宸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为以防万一，花宸留在外面看着，让莫离一个人进去找林正瑜。
　　莫离走进屋子的时候，林正瑜正躺在床上假寐，听到声响睁开眼看过来，当看到是她时，本就已经苍白的脸上立刻变得跟死灰一般，显然，林公子因为那一掌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想到昨天把人家害的不轻，莫离也不好再拿凶巴巴的脸对他，“你放心，我只是有些有些事想问你，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这话却好像提醒了林正瑜什么，朝门外大喊，“来人啊！人呢？来人啊！”
　　“别喊了，你院子里四个丫鬟都迷晕了，还有，也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我离开前没人进的了这屋子。”
　　等了又等，见久久没有人进来，林正瑜终于明白她话说的是真的，索性闭上了眼，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
　　敢情真把她当洪水猛兽了。
　　莫离撇撇嘴，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切入主题，“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关于水滟的事，听说你是她的座上宾，还扬言此生非她不娶，想必跟她应该已经很熟了吧？”
　　听到“水滟”两字，林正瑜立刻睁开了眼，“水滟怎么了？”
　　虽然知道他应该并不清楚水滟的真正身份，但听他这么问，想到自己昨天的遭遇莫离还是有些没好气，“什么叫她怎么了，你怎么不问她把别人怎么了？”
　　林正瑜倒不傻，听出她话里有话，“什么叫她把别人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我就是来问你些水滟的事而已。“你认识水滟多久了？”生气归生气，莫离倒是没打算跟他说水滟昨天干的事。一来嘛，以林正瑜对水滟的痴情，就算她说了还附上证据，林大公子恐怕也未必会信；二来嘛，她只是来打听事的，没功夫也没兴趣去管他和水滟是不是真爱。
　　她无意多管闲事，未曾想林正瑜看她半会，突然又闭上了眼。“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会跟你说关于水滟的事半个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莫离看着他这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这林正瑜倒真是将富家子弟我行我素的自大毛病贯彻得淋漓精致，不知好歹，早知道她刚刚一进来时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行。”莫离冷笑一声走到他床前，“告诉你就告诉你，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我说了你若不信再跟我废话些有的没的，你也不用拿话威胁我了，我保证，我肯定会一剑给你个痛快。”
　　说完，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拿在手里。
　　林正瑜看一眼她手里的剑，咽了口口水，“好，你说。”
　　莫离若有所思看着他，“我若说水滟没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她不仅会使毒，还杀过人，你信吗？”
　　林正瑜怔愣了下，很快摇头，“不可能，水滟不是这样的人。”
　　注意到他有一瞬间的迟疑，莫离冷笑，“看来你真的知道点什么。你先告诉我，你认识水滟多久了？”
　　林正瑜一脸不情不愿，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一年多些，快两年了。”
　　“那你知道水滟在得意楼多久了吗？”
　　“好像三年多。”
　　三年？
　　莫离不禁皱起了眉。
　　“你认识水滟这一年多来，你是不是经常去得意楼找她？大概几天去一次？”
　　“两三天就会去一次。”
　　“那除了你，她还有哪些座上宾？”
　　说到这，林正瑜大概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皱着眉沉默半晌，才说道，“水滟虽然身在得意楼，但挂牌一直是只卖艺的，不仅如此，能当她入幕之宾的人也很少，并不是有钱就可以。水滟一直有个规矩，就是不搭理不合她眼缘之人，所以其实平时她会见的人并不多。据我所知，除了我，水滟肯见的也就知府老爷的二公子齐慕云、茶商李家的大儿子李钧，还有上官家的少当家上官一珂，还有……还有个我也不知道。”
　　他最后那句让莫离听的奇怪，“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林正瑜苦笑，“我知道有那么个人，但不知道那人是谁，跟得意楼其他人打听，也都说不清楚，齐慕云他们好像也不知道这么个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次和朋友一起去得意楼喝酒，临时起意想去找水滟说说话，所以谁也没说就一个人去了她房间，正好看到她房间里有一个男人，当时那男的背对着我，所以看不清脸，我怕水滟怪我打扰她生意，所以立刻就走了。”
　　得意楼花魁的入幕之宾，这么适合茶余饭后供人消遣的八卦却没人知道，如果不是大家都傻了，显然，就是水滟有意在瞒着，那人难说就是独孤凛。
　　莫离想起了昨天晚上在花园里见到他的情景，“昨天你半夜为什么去花园？我看到你哭了，还听见你在说水滟骗你，她骗了你什么？”
　　林正瑜愣了下，突然指着她喊，“你偷听我说话！”
　　“谁有兴趣偷听你说话了。”莫离瞪他一眼，“我当时在树上休息的好好的，是你自己跑到我树下来说的。”
　　明明是你先擅闯别人家的花园……
　　林正瑜看一眼莫离手里的剑，只得将心里的话继续憋在心里。
　　莫离见他迟迟不说话，于是催促他，“快说，水滟骗了你什么，你是不是发现了她什么事？”
　　林正瑜低下头，仍旧沉默，莫离正要再催，却听他说话了，“那天……我晚上和爹吵过以后去得意楼找水滟，又看到了那个男人，水滟对他……明显和对我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林正瑜抬起头来皱眉看她一眼。
　　莫离也觉得自己刚刚追问的太八卦了些，“我没别的意思，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你就告诉我水滟和那男的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些体己话，不过……”
　　林正瑜说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
　　莫离只好再催他，“不过什么？”
　　“我听到他们说，得意楼不能再待下去了，那男的应该这几天就会替水滟赎身了吧。”
　　水滟要离开得意楼？
　　莫离沉思片刻，再问他，“其他的呢？”
　　林正瑜摇摇头，“没了。”
　　“没了？”莫离挑眉看她，表示不信。
　　林正瑜别开脸，还是那两个字，“没了。”
　　莫离将手里的剑放到他颈边，“你要不要想清楚再说？”
　　林正瑜看一眼颈边的剑，这回索性闭上眼，“你信不信我都是那两个字，没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知道你敢，但我确实没有再听到别的。”
　　被这样拿剑架着脖子都说没了，想来是真的没了。
　　莫离虽然依旧将信将疑，但也拿他没辙，只能当他是真的没再听到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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