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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海棠止住了咳嗽，气息还不稳，听着门缝传来的、刻意保持距离的问话，她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文教练，”她的声音沙哑，带着点有气无力的调侃，“你是不是……快死了？”
门外的文景明显愣了一下，隔着门缝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错愕。
“不然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海棠沙哑的嗓音，语气平淡地追问，“是怕你的病传染给我，还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带着玩笑的意味，又精准地戳中文景过度敏感和回避的神经。
文景被荒谬的问题问得有些懵，紧绷的心弦因为不着调的对话，松弛了一点点。
至少，她没有直接指责。
他顺着她的话解释，语气自然了些，依旧隔着门板：“胡说什么！我身体好得很！就是……就是觉得孤男寡女，靠得太近不合适，对你名声不好。”
“哦。”海棠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抛出一个更直接的问题，语气平静：“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文景的心猛地一跳！
来了！！
他就知道躲不过去！
以为海棠要追究抱她上床的行为，文景不打自招，语速极快解释，声音透过门缝，明显急促：“是……是我把你抱上来的！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时发高烧，意识都不清了，躺在楼下沙发上，怎么叫都叫不醒！额头烫得吓人！”
“我……我也是没办法！情况紧急，总不能看着你烧坏了吧？我只能先把你抱上来吃药降温……我……”
急切证明清白，生怕晚一秒被当成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门缝里，文景急切地解释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待回应。
回应一片沉默。
死一样的寂静。
她、她果然生气了！
隔着破门道歉，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去他娘的长辈晚辈！
把人惹毛了，还管这些啊？！
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上文景心头。
他不能再躲了！
文景下定了决心，推开房门。
房门撞在墙上，发出很大声响。
文景大步跨进房间，走到床前。
他挺直了腰板，朝着床上被子的方向，标准鞠了一躬，脑袋埋到胸口。
“对不起！”
文景的声音洪亮，军人特有的干脆和豁出去的决绝，“是我考虑不周，冒犯了你！我不该未经你同意就把你抱上来！但我当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你烧得太厉害了！”
他保持鞠躬的姿势，说完道歉的话，像个等待的囚犯，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人进来了，道歉的话也说出口了。
视线盯着脚下的地板，根本不敢抬头。
活了二十八年，部队里训过新兵，保镖行业面对过难缠的雇主。
从未有过“哄人”的经验。
尤其哄一个十七岁，生气的小姑娘。
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继续说好话？
还是保证下不为例？
或者说点别的什么？
文景脑子空白，剩下一个念头：他把她惹生气了，得道歉，得让她消气。
至于怎么哄……
超出了知识范畴。
海棠微微怔了一下。
没想到他会如此正式地道歉。
经过这一晚，他有些不一样了。
对她心存愧疚、态度温和的教练，总比冷硬疏远的教练更容易相处。
有利于她后续的学习计划。
“我接受你的道歉。”海棠开口，声音沙哑：“情况紧急，不怪你。”
文景听到她的话，没有抬头。
“谢谢。”
干巴巴地回应，依旧维持鞠躬的姿势，显得滑稽。
海棠再次提出了需求：“现在，我可以洗澡了吗？”
文景的身体瞬间又绷紧了。
他想拒绝，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刚道完歉，人家接受了。
现在反驳要求，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文景正纠结，海棠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原谅你了。”
文景：“！！！”
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丫头……居然还会要挟人？！
憋闷堵在胸口，烦躁得想挠墙。
答应？
担心她的身体。
不答应？
怕她真的生气，之前的道歉白费了！
文景嘴唇动了动，脸色憋得有些发青。
拒绝不了，答应不了。
感觉极其不爽。
海棠恢复了一点力气。
不等回应，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灰色卫衣下摆晃动，松垮运动裤，滑落了一截，险险卡在胯骨上，几乎掉下来！
文景瞥见腰肢和纤细胯骨，像被烫到，向后踉跄了一大步，差点撞到门框！
他狼狈别开脸，视线钉在墙壁上。
心脏在胸腔疯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耳根红得发烫。
“你……你别动！”
文景声音发紧，掩饰不住的慌乱，语无伦次地阻止，手脚并用往门口退去，“刚退烧不能洗澡！会着凉！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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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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