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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长恩桥
北方有座桥,名为长恩桥。
相传桥上挂长恩锁,不管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兮兮相惜的友人,亦或者是缠绵倦意的爱人,都可长长久久。
游历途径,路过酒肆见人这般说,悦宁溪便想着去看看真假,但他师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凡间素有夸大其词之事,不见得为真。”君奉雪放下茶盏,觉得這茶差了些,唤来小二取走小金子以及从仙阁带来的茶叶,整了整衣袂,转首看到依然兴致勃勃的悦宁溪。
悦宁溪拽着人胳膊,“来都来了,总归不耽误去找那地方的时间。”
他眼神真诚,就只差三指立誓了。最终架不住他的软磨,君奉雪无声答应。
其实,悦宁溪对这种传闻纯粹只是好奇,至于去干嘛,自然不是去挂长恩锁。修仙界哪会信这种,天道都硬抗过,君奉雪更不会在意这些事。
趁着歇完脚,从茶楼出来他们慢悠悠逛起街,这里民风开放,也不知赶上什么庆典,一路上男男女女大多结伴而行。悦宁溪挽着君奉雪的手臂,欢欢喜喜地道:“隔壁城就是,或许还能在天黑前赶上呢。”
酒肆的老板是这么说的,但没想到路上会这么多人。
那日他们偷偷出来后,一路游玩,见到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悦宁溪统统放入灵囊,打算带给慕师姐他们以及被留下当苦力的楚云湛。
悦宁溪可没有忘记,楚云湛看见他留下的口讯后天崩地裂,火急火燎传讯却被君奉雪喝斥回去做苦力,就忍不住为他默哀三秒钟….
原本他们随便瞎逛逛不用半天也能到,他师尊不知犯哪门心思,非得御剑飞行,还飞的与天上的鸟儿都慢。飞就飞么,悦宁溪也觉得无所谓,居然两人同乘一剑,乘就乘吧,可他师尊偏偏要让他在前面。
一路上,剑上本就空间不大,悦宁溪避无可避,被身后热气腾腾的目光看得愈发毛骨悚然。这….他师尊这么盯着他做什么…莫非生气他打乱计划?!
“不稳了。”
背后忽然靠上来一具身体,点缀玉珠子的腰带也被一双手悄然扶住。
“....要不您来?”
悦宁溪颇有些咬牙切齿。这是他想的么?每每一提气,君奉雪就道太快,头晕;一慢就说站不稳需要找地方扶住。他师尊哪里是头晕站不稳,只不过是想吃他豆腐而已,真当他看不出来啊。
君奉雪缓缓低下头。飘扬的墨发有些软软的,扫在悦宁溪脖颈上,令他一个激灵差点就稳不住灵剑。
他忽然道:“…还记得那次么。”
悦宁溪懵然,很快反应过来君奉雪说得是哪次,瞬间面庞微僵,干脆干咳两声:“你不也往人家陷阱里钻。”
下一刻,君奉雪低沉但带着些许笑意的嗓音响起:“嗯是为师的错。”顿了一顿,又道:“那时,我就想着靠近一些,你会不会迟钝没发现。”
悦宁溪:“….”
自从离开仙阁,他发现君奉雪比年少时还直率,有时候直白得让他有些无处可躲,却又极其容易得到满足。
临湖城。
街道两侧吆喝不断,摊贩上摆放不少琳琅满目的商品,沿着热闹非凡的街道望去,赫见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出现在眼前。
这封裳楼分店都开到这边来了啊。
悦宁溪被门口的砸钱般的装饰吸引了目光,顺着低眸,见一人无聊站于大门,正用手在煽动着什么。
君奉雪很敏锐察觉到悦宁溪的视线停顿了,淡声道:“有相识者?”
此时,大门站着那位棕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正百般无聊地赶走苍蝇,一转首,便与悦宁溪他们撞个正着,登时小小的眼睛活像两个高灯笼般一亮。
“悦少主别来无恙了。”
“您是?”见人主动寒暄,不好就此离去,悦宁溪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在下记得您是在太行山那边的封裳楼啊。”
这人便是许久前,在仙脚下城镇中的封裳楼掌柜的。
他摆了摆手,笑意不减道:“主子赏识,新开的分店需要照看。如何,您又是跟朋友来么?是打尖还是….”目光有意无意瞥见漠然的君奉雪,那灯笼般亮的眼睛唰一下变得金灿灿有些晃眼了。
但不知何原因,竟生生克制住了。
说起来,这封裳楼跟他的缘分也深。想想他上次带叶初淮,后来离开北冥,被楚云湛找到,都在封裳楼。悦宁溪正好天色已晚,也算当初解围之情,跟着人进店。掌柜亲自迎上三楼,直到坐下后,君奉雪眼睫微垂,淡淡地道:“朋友?”
尽管语气没多大的起伏,悦宁溪却无端地一震。
“很早的事了,掌柜说的是重明云意跟叶兄他们。”他干笑两声,话锋一转道:“师尊,这封裳楼的菜很好吃的。”
他师尊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就没再开口。
悦宁溪笑容一僵。
正好掌柜在旁介绍菜单,他不由好笑道:“掌柜的,虽是熟人也不必如此客套,您有事就去忙。”
这回的掌柜简直殷勤过分,甚至还上了这三楼包厢,啧啧这是准备狠狠宰一顿啊。
然而对方却笑嘻嘻道:“不敢不敢。”
这笑得悦宁溪心口发慌,钱袋子更是紧了又紧,却不知如何开口让人离开。君奉雪似察觉到他的拘谨,眸光轻睨,转首看向掌柜:“你先下去。”
“....”
他师尊就是命令人惯了...悦宁溪犹记得当初掌柜带着打手将那魔族押下,然后警告他跟叶初淮那一眼,总觉得对方也不是好惹的,此次见面会主动打招呼已是意料之外。
结果,让人更意外的事来了。
掌柜多余的话都不说了,那卑躬屈膝的模样,莫非是察觉君奉雪的身份?不可能啊,他师尊这些时日灵压都收起来,寻常应该看不出修为才是。
倒是君奉雪轻挑了下眉,端起茶盏抿了口,不说话了。
悦宁溪知道他师尊什么都好,就是老爱钻牛角尖跟任性起来八头牛都拉不动,所以他也练就了一身睁眼说瞎话的哄师尊教程。
首先要淡定,其次是撒娇。
若是还未搞定,还有最后招--卖萌加撒娇。
...虽然一般他老脸老是挂不住。
但令悦宁溪没想到是,走了掌柜又来个小二,似乎不想放过跟前这位财神爷,几乎都了有求必应的程度。他谄媚道:“公子还记得小的不,就给您送桂花酿,当时你们坐在窗边看风景呢,那可是好位置,许多伴侣都喜欢来封裳楼坐那呢。”
什么鬼!那是情侣专属座???
悦宁溪惊诧,下一刻果然看到君奉雪茶盏放下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掌柜是想陷害他!
“看风景?”君奉雪眸色微暗,一瞬不瞬地看着悦宁溪,修长手指不经意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相谈甚欢?”
悦宁溪的心脏击地颤了几颤,嘴角的笑越来越挂不住了。他发誓!真的不知道那是道侣的打卡圣地!
话说那日,好像也没多大的相谈甚欢。期间倒是被一些人议论给扫了兴,悦宁溪记得当日议论的修真界美男就没有他….呜呜,现今看来,从那时只怕自己不在那女修门眼中的美男归类中啊。
当晚,他们确实在封裳楼住下了,且不用他掏腰包….可从他师尊似笑非笑,财大气粗包下整座封裳楼时,还连带着后面的温泉都包揽下就知糟了。
夜色弥漫--
方掌柜将他们带来一处露天温泉,心照不宣地冲他扬眉说声今晚好梦,他不会前来打时,悦宁溪脸色焕彩,七彩琉璃般的颜色在他脸上流转几回,几乎想提剑赶人了。
你懂什么!你明白什么!
而君奉雪在人退下后,脱去了外袍,水面因他下陷而激荡起一阵阵涟漪,里衣入水这宽肩窄腰,饶是悦宁溪,此时也似烧云般红了耳垂。
孤男寡男相处一在这露天中,君奉雪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悦宁溪决定使用最后一招。他目光微避着想往他师尊身上瞄,来到泉边小声道:“师尊,我帮你搓背吧?”
半响,连水花激荡的水声都没有。悦宁溪心想莫非这关键一招现在也不管用了?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擅自行动时,突然脚踝一紧,一股力道将他拖下泉。
猝然落水,四面八方顿时被温暖包围着,几乎一瞬,就被提溜出来,悦宁溪一睁眼,就见君奉雪那清冷的脸庞近在迟尺,晶莹的水珠沿着那凌厉的轮廓缓缓流下,碎发紧贴在额鬓,冰眸定定地瞧着他,有一瞬间,他似乎从眼底看到一缕滚上来的暗色。
悦宁溪心有余悸道:“…师尊,凡是好商量。”
君奉雪哑声道:“嗯….所以呢?”
每每生气时或者替他弄那种事时这般言简意赅,那么现在是哪种情况呢...都有吧,悦宁溪觉得。
湿淋淋的衣裳紧贴在身上,泉水的温度好似透过布料入侵了肌肤,悦宁溪颇有种舍身救已的意味,闭眼无力道:“….就一次好吗….明日还得去长恩桥呢….”
“….好。”
君奉雪暗哑着嗓子,目光如虎般直勾勾看着他挂着水滴的眼睫。当晚悦宁溪以为又跟之前的互帮互助,却不想吃醋的师尊到底有多可怕!呜呜,说好的一次呢,骗子……报应啊,别人拿钱消灾,他出钱还得受难!
翌日傍晚,身心疲惫的悦宁溪被他师尊拉往长恩桥,经过昨夜后,他实在对这桥提不起劲来,只想好好养精蓄锐。
等到长恩桥,四周高笼挂起,热闹非凡。原本兴致不高的君奉雪一改前态,居然在小摊贩的忽悠下,重金买了一把长长久久的长恩锁。
还是永结同心的超大铁锁。
这师尊莫不是昨晚呆在泉里太久感染了风寒,脑子坏了?!
一路上,吸引无数脸红妹子的冷峻容颜,拉着别扭的悦宁溪来到桥中心,谨遵那小贩的话,牵手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同心锁给挂上了!
造孽啊!
君奉雪好像对四周的聚焦目光视若无睹,又拉着他下了桥,说好听点是牵着他,说得不好听点是一直搀着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肾不好似得!
该死的封裳楼,见一次不是诓他荷包,就是诓他人!
下一次他发誓再嘴馋都不来封裳楼吃了。
穷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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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的那样,师尊很珍惜,而小悦同学呢...嗯神经比较粗,当然后面知道一方阁不睡床后,应该....也许就会有其他进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