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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个好东西
近些日子她的确压力很大,昨天跟仲星文在一起,看到他变得那么敏感脆弱,柯芮悦几次湿了眼眶,可始终不敢在他眼前落泪,生怕再给他增加心理负担……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忍不住的何止是她,钟主任也顷刻泪崩,姑侄两人抱在一起感慨流泪。
“好孩子,别哭了,星文怎么就把这事情告诉你了?现在对你虎视眈眈的人还不少呢,实在不该在这关口把事情告诉你啊。”到底多活了几十年,钟主任很快调整好情绪,还抬手擦去柯芮悦脸上的泪痕,开始考虑起了大局。
提到仲星文,柯芮悦心里更是急迫了,她拉着姑姑的手,直奔主题让她帮自己找个靠得住的心理医生。匆匆交代了他的现状,钟主任就已经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统领授勋那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桩一件都让钟主任胆战心惊,她不止为顷刻间天塌了的侄女担心,也为一直默默承担着一切的仲星文忧心,一直强撑着的事情骤然崩塌,总会带来严重的反噬,这种伤害摧枯拉朽,破坏力极大。
眼看担忧成真,钟主任摇头长叹着气,这可把柯芮悦吓了跳,“姑姑,这事儿很难办吗?”
“不,找心理医生的事情不难,我只是感叹他最终还是熬垮了啊……”
原来,钟主任的老公就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作为真正的一家人,找他咨询自然是再合适不过。听姑姑这么说,柯芮悦也彻底放下心来,至于什么时候面诊,她想越快越好,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把仲星文从部队中叫出来,而挑选护卫队,算是一个尚且能利用的理由。
可到底要如何利用,她还得仔细斟酌斟酌。
送走姑姑后,她又忙了一整天,其中避免不了要跟温升打交道。他闲谈时状似无意地提起,问她什么时候想去婚令部门任职,柯芮悦这才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探头,“统领,我随时都可以去,就是这些文件实在太多了。”
其实这段时间别说她感觉不自在,就连温升也有点不适应。
原先该他处理的文件,都一股脑地转交给柯芮悦了,这让他有种已经被架空的无力感,说白了,他还想行使往常的职责,但迫于身份,他不能明着提出这个建议,否则被哪位议员扣上一个妄图欺压新统领的罪名,那可就坏了。
对柯芮悦就更不用说了,她近来得应付好几方面的事情,还一直忧心着仲星文以及想要去收集证据,哪哪都在备受煎熬,而批阅一大堆无伤大雅的文件,却又占据了她绝大部分的时间,这难免让她崩溃……可她也不能直接把这些面子工程甩给温升,被谁抓住弹劾,那可就坏了……
可就在这一瞬间,各怀心思的两人骤然对视,似乎都探听到了对方的心事。
“勤政固然是彰显统领能力的一点,但我觉得你在婚令部门也会大有可为的,要不今天你先去那里报到,有什么需要共同商议的大事,我再派人通知你回来?”温升面带礼貌地提议,还从椅子上起身,步履踌躇地绕过办公桌,站定在柯芮悦身边。
温升期许刚才自己没看错,期望她是真的会接受自己的提议,而不是反手去告自己……在提心吊胆之际,坐在办公桌前的柯芮悦捏着下巴点头,顺势长出一口气。
“那这些事情就麻烦统领了。”她拍了拍手边的一摞文件,这就要起身离开。
顺利达成目的后,那原先用来谈判的筹码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温升想,干脆当做一个顺水人情送她就是。
“等等!”
柯芮悦稍加警惕地转身,担心他下一秒就要反悔,可看到他堆着笑意的脸,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统领还有什么事情?”她不解。
并且很着急,眼看离下班不到两个小时了,她现在赶去婚令部门,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一个半小时了,时间对柯芮悦来说,太宝贵了。
“你的电脑,我找到了。”
算是完璧归赵后,温升这才亲自送她离开。
柯芮悦是带着电脑离开办公楼的,既然说了要去婚令部门报道,她也不打算大乱原有的计划,电脑上的东西,可以回家慢慢研究。
临下班却来报道,车部长心里既喜又悲,喜的是垂涎已久的人才终于收入囊中了,悲的是,这是最高领导来他手下工作,他自此以后再也不敢偷懒了……
按照入职流程,该有小组长带着新人到各处参观游览,接着给新人介绍工作,反正一套繁文缛节的内容,整个婚令部门,够格给柯芮悦带路的,也只有车部长一人。他刚想从门口开始介绍,就被柯芮悦打断。
“车部长,虽说我的职位是副部长,但我想你也清楚,招我来不是为了处理公务的,我想尽快了解婚令部门真正的核心。”
刚从一套形式主义中跳出来,柯芮悦可不想再陷入铺天盖地的文件中,在办公大楼,还有温升能劝诫她,可在这里,她职位是二把手,可身份却是最高的,谁敢跟她唱反调?
她既然这么明着说了,车部长自然不敢驳斥什么,况且她说的也是正理,也算是跟他和温统领的心思不谋而合,车部长连连点头,再不讲那些繁琐的流程,当即请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各种文件已经看的她厌烦,但看到车部长拿出的是有关婚令系统的文件,柯芮悦低垂着的眼眸还是亮了亮。
“柯统领,一共三册,这两册是条规禁忌,最后一册是接触到婚令系统的人员,必须知晓的行为守则。”
接过每本都近乎三指厚的准则,柯芮悦手都被压得往下一沉……
“不会全都掌握了,才能研究婚令呢吧?”她的头已经开始痛了,看到车部长抿着嘴点头,她也只好认命。
送她到专属于她的办公室,车部长临走前又告诉她一个噩耗,这些守则还有考试,分数不到一百分的话,是没办法去接触系统的。
“满分是多少?”她不报什么希望地追问。
“一……一百分。”
柯芮悦缓缓点着头,实在没了强撑体面的心力,就摆手让车部长离开,自己在十几平的新办公室中来回踱步。
紧赶慢赶赶来,却也只是在一个比统领办公室小多了的副部长办公室翻阅文件……柯芮悦双手抱臂沉默了好久,崩溃边缘想起仲星文说起他叔叔的小组,于是出门找他。
临近下班,每个人都是态度散漫的,对于突然出现在单位里的陌生面孔,本来不该有什么反应的,可谁不认识新统领?柯芮悦经过的工位,全都嘈嘈杂杂地忙了起来,她内心此刻是崩溃的,本想暗中去找仲永辉的,这下倒好,堂而皇之了。
索性随手抓来一个带路的,让他带自己去找仲组长。
反正,破罐子破摔吧。
望着门口的来人,仲永辉很是意外,他赶忙起身来迎,还招呼带路的同事离开,关门前还警惕地查看外面的情况。
柯芮悦无奈开口:“仲叔叔,你不用看了,我来所有人都看到了。”
“嘶……”仲永辉深吸一口气,关上门后,又已整理好了表情,坦然地表示没事,“你是统领,谁敢过问你的事情,没事的,没事的。”
看他紧张急促的样子,柯芮悦就知道他这两句没事是在安慰他自己。
“放心,有人问,你只说我是代星文来问好的就行。”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反正外界早就把她和仲星文的形影不离,解读为两人是有这相同的政治立场的同党。
每个统领都有独属于各自的党派,自然也会有听命于各自的同党,在别人眼里,仲星文就是她最亲近的同党。
她有听到过这种言论,也不会为此辩驳什么,反正只要是彰显她们两人关系亲密的说法,她一概不会驳斥的。
这不,同党言论刚好为她所用,跟同党亲属交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仲永辉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眉头舒展不到片刻,就有更为凝重地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些什么。柯芮悦坐在办公桌前,接过仲永辉递来的书杯,便开门见山地问他。
“仲叔叔,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若是往常的她,各种小道消息都会探听的清清楚楚,可现在她着实没有心力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不过她能猜出个大概,肯定跟她和仲星文有关的——
仲永辉点了点头:“外面传的凶,好大一部分娱乐记者,在添油加醋说你和星文关系不一般……不过官方一直平稳严谨,那些言论也翻不起大浪来。”他眼神闪烁地眨了眨,“不过,你要不要交代人处理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维持统领的完美形象该有多么重要,仲永辉也是真为她操心,毕竟她和星文可不是空穴来风,任由那些记者挖下去,真扯出些什么就不好了。
原本想找机会跟仲星文聊这事儿的,可是他一直在忙,现在又直接去了部队,就更没机会了……这不正好见了柯芮悦,自己干脆就把这话跟她说。
柯芮悦神情淡定地摇头。
“我倒是希望这些人能翻起大浪呢。”
仲永辉骇然,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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