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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梓文被抓
何荷向肖刚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断臂之后出现了令人吃惊的场面,所有的胜利者比如药丸瘾君子、韦丽,还有郭鼎,都拉起了手。
有的人开始时有些犹豫,但是在旁边人的要求下也拉起了手,比如布枫和伊杜。
当国歌结束时,所有的二十四个胜利者牵着手站成了一条线。这是自“黑暗时期”以来各门派联合力量的第一次公开展示。
纵横镜突然一片漆黑,更加证实了这股力量的巨大。
不过,即便纵横镜黑了也已经晚了,人人都看见了发生的一切。
台上也出现了混乱,灯光熄灭,大家都跌跌撞撞往训练中心跑。何荷没能抓住肖刚的手,周子斐领着她上了云梯。
任凤生和楼君霞想紧跟在她们后面上去,但是凶恶的巡捕挡住了他们。
云梯迅速上升。
何荷她们下云梯时,周子斐抓住她的肩膀问:“没时间了……荷,你倒是告诉下我,我有没有做得不对需要道歉的地方?”
“没有。”何荷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她很想告诉他这么做很了不起,他做什么无需征得她的同意,他有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事实上,对于周子斐先前的表现,何荷很高兴她事先并不知道,这样也就没有时间胡乱揣测他这么做的目的,也不会因为对陆青的负疚从而影响她对周子斐行为的判断。
她心里很清楚,远在通天宗,母亲、妹妹与所有的朋友都要设法应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的附带后果。
明天,周子斐,何荷与其他的“血祭”就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
但是,何荷认为,即使大家都遭遇不幸,晚上在台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枉费,胜利者们上演的一场抗争强权的大戏也许九宫城已经无法应对。
何荷她们等着其他人的到来,但是云梯们开了却只有申祖庚走了出来。
“外面都乱套了,其他人都被赶回家了,访谈的实时传送也被取消了。”他皱着眉头对何荷她们说。
周子斐与何荷赶快跑到窗口,看到下面的大街上一片骚乱,难以预料最终情势会怎样变化。
“你觉得他们正在说什么?”周子斐问,“是不是要求王上停止这次比赛?”
“我觉得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要说些什么。这样的事是前所未有的事,对于他们来说,甚至一个反对九宫城计划的念头就能导致混乱。”申祖庚说,“但是司马翰是肯定不会取消比赛的,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一点,对吧?”
何荷她们当然清楚司马翰现在绝不可能做出让步。他的唯一选择就是镇压,不顾一切地镇压。
“其他人都回家了?”何荷问。
“是的,他们被命令回去。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从骚乱的人群里穿过去,这得看他们的运气了。”申祖庚说。
“那,看来我们是不能再见到艾琳了?”周子斐说,“老申,你帮我们谢谢她吧。”
“是的,要感谢她,请告诉她我们对她的感激,她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管事,告诉她……我们会一直感谢她,会一直记挂她。”何荷语调低沉地同申祖庚说。
有那么一会儿,何荷她们站在那里,没有了话,尽量拖延那分别一刻的到来。之后,申祖庚说:“就这样吧,我们也就在这里分开吧。”
“您还有什么话需要交代我们吗?”周子斐问。
“活着。”申祖庚粗声粗气地说。
在何荷听来,简直都分不清究竟这是对她们的祝福还是嘲讽。呵呵,活着,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申祖庚快速看了看她们,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周子斐的肩头,看上去一副已经忍耐不住的样子。
“去吧,睡觉去吧,你们需要休息。”
何荷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话要对申祖庚说,可是一时却想不起该说些什么,嗓子眼堵得慌,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只好向周子斐投去求助的眼光。
周子斐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对申祖庚说:“你多保重,老申。”
然后,就与何荷穿过房间,到了门口,申祖庚又叫住他们。
“何荷,在比赛场,”他说,然后停了一下。他说话的时候板着脸,何荷想着肯定是自己让他失望了。
“什么?”何荷自卫似地问道。
“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敌人是谁,”申祖庚对她说,“好了,去吧,去吧。”
何荷她们穿过走廊,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周子斐想回自己的房间冲个澡,洗掉化妆品,很快就回到何荷的房间,可是何荷不让他走。
她总有一种预感,一旦周子斐与她分开,大门一旦在她们之间关闭就会锁上,她就要独自度过这个夜晚。
再说了,在她房间一样可以冲澡。
她紧紧抓住周子斐的手不放。
能睡着吗?何荷并不知道。但是她们整晚都拥抱在一起,在似醒非醒之间徘徊,二者都没有说话,彼此都希望对方能多睡一会儿,争取着宝贵的睡眠时间。
边梓文与宁海珠一早就来了。何荷知道周子斐就要走了。
他轻轻吻了一下何荷:“一会儿见。”他说。
“一会儿见。”何荷也回答。
边梓文帮何荷穿好比赛的衣服,与她一起来到楼顶。她刚要上碧金车的梯子,突然想起来了,说:“我还没跟宁海珠说再见呢。”
“我会向她转达的,你放心吧。”边梓文说。
一股吸引力把何荷固定在碧金车的梯子上,后来一位大夫又在她的前臂装上了天眼珠,这样,无论她在比赛场的任何地方他们就都可以找到她了。
接着边梓文也上了碧金车。
碧金车飞起来了,何荷目视着窗外,直到一切都模糊成一个个小的黑点。
边梓文一直要何荷多吃点,但是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他只好又劝她多喝点,于是她就一直小口地喝水,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她去年差点渴死的情形,同时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周子斐活下去。
当何荷与边梓文到达了比赛场的出发室时,边梓文为她编好辫子,帮她穿好造型简单方便行动的贴身衣服,这是边梓文特意为她设计的一件蓝色连衫裤,用很薄的面料做成,前身是一系列的布扣子,一条亮晶晶的紫色腰带,一双黑绫素娟熏香鞋,穿上这双鞋以后就像在烟雾中行走一样,特别轻便。
“你觉得怎么样?”何荷举起胳膊让他仔细看看衣料。
他捏了捏那很薄的衣料,皱着眉头说:“说不上,这衣料不是很防水,也不大保暖。”
“阳光呢?”何荷问,眼前浮现出干旱的沙漠中的大太阳的景象。
“也许可以,要是处理过的话。”他说,“哦,我差点忘了。刚才你换衣服把轩辕暗鹦鹉换出来了,我给你戴回去吧。”
“昨晚我的衣服真是太好了。”何荷说,但是,也很危险。她省掉了后面那句话。
边梓文肯定也知道这一点。
“嗯,我就知道你可能会喜欢的。”边梓文说着勉强笑了一下。
何荷与边梓文还像去年一样坐在那里低声交谈着,何荷牵着他的袖子。
一个声音传来要她做好准备,边梓文把她送到金属圆盘旁,把她衣服整理了下。
“记住,火焰女孩,”他说,“我还赌你赢。”他拍了拍何荷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圆筒形透明水晶罩落下来将她罩住。
“谢谢你。”何荷说,尽管他可能听不到她的话。何荷抬起胸膛,高昂着头,正如他每次教她做的那样,等着金属圆盘上升。
可是圆盘却一直没动。
突然,边梓文身后的门打开了,三个巡警冲到屋子里。其中两个反剪住边梓文的胳膊,戴上手铐,第三个人在他的头上猛击,边梓文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可他们还是用布满了金属钉的手套打他,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划下了一道道的扣子。
何荷凄惨地大声嘶喊,用手捶打着坚固的琉璃罩,拼命想抓住他。
巡警根本不理她,他们把边梓文单薄的身体拖出了房间,屋子里只剩下了片片血污。
何荷又恐惧又难过,这个时候金属盘开始上升了。何荷还靠在透明水晶罩上,风吹动了她的头发,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刚好,透明水晶罩打开,何荷站到了比赛场里。
但是,她泪水涟涟,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地面特别亮,金光闪闪,好像还有荡漾的波纹。
她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看到金属盘被蓝色的水波环绕,水波拍打着她的鞋子。
她慢慢抬起头,看到了一望无际水的世界。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概念在她的脑海里清晰浮现:这里不是火焰女孩的世界。
“九幽国的各位,第三届宿命对决赛开始了!”克武龙的声音在何荷耳边回荡。
这个时候,她只有不到六十息的时间来找到方向。之后锣声就会响起,选手就可以离开金属盘。
可是,该往哪里走呢?
何荷思维混乱。边梓文被打得血淋淋的场面让她不能集中思想。
他现在在哪里?他们对他做了什么?折磨他?杀死他?把他变成哑奴?
显然,袭击他的场面是有意安排的,就是来扰乱她的思想的,就像把溜子安排在她身边侍奉她一样。
这些都是为了让何荷思绪纷乱。
现在的何荷想做的一切就是瘫倒在金属盘上,可是她心里清楚一定不能这么做。眼前的一切都要求她必须坚强,她觉得她欠边梓文的,她也欠那些反抗者的,于边梓文来说,正是他不顾一切违逆了司马翰王上的初衷把她的婚服变成了轩辕暗鹦鹉的翅膀,于那些反抗者而言,他们正是受到了边梓文的鼓舞才奋力反抗九宫城的强权统治。
她在宿命对决比赛中违背九宫城的规则是她最后的反叛行为。
所以,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投入比赛。
她神思恍惚,无法确定自己身处何方。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她不断地问着自己。
渐渐地,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蓝色的水,粉色的天空,炽热的太阳挂在天空,在大概四百步之外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属壳,那是栖霞真境岛,猛一看,还以为它在一个孤岛上,再仔细看,发现许多长条状的陆地以它为中心向四面散开,看起来好像有十二条,在这些陆地之间都是水。
水把选手两两隔开,何荷旁边的另外一个选手是大衍社的老伍清,他在右侧,与何荷的距离和她距左侧陆地的距离相近,向远处各个方向望去,可以看到一条窄窄的沙滩,再往前是一片绿色的林地。
何荷扫视了所有的选手,寻找着周子斐的身影,但是没看到,她想他一定是被栖霞真境岛的角落挡住了,所以她才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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