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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大米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又是一个多彩、动人的秋天。
长山县最好的资源是大米,改革开放后,很多人都在做大米的生意。
1995年秋天,工作也不忙,建国和儿子邱梁商量,去齐齐哈尔一趟,和邱艺单位联系联系,能否做点大米生意。
到了邱艺家还没坐稳,辛先德,尚志礼就先后来了,热情地邀请邱家爷俩到家里吃饭,同时,也将火电总公司分管后勤的赵和明经理介绍给他们。
赵和明经理知道来人是职工家属,非常放心,正好也有职工福利需求,很快签订了合同:购销120万斤大米,邱家负责采购,装车,和米厂接洽,电厂出车、出司机、出运费,并派两个人驻扎长山,负责记账并及时和邱家结算。
每年秋天,都有很多米商来长山,为避免货源不足造成合同违约,邱梁和五家米厂签了合同和独家采购协议。
电厂出了15辆货车,5辆一组,分三组:第三组从电厂出发的时候,第二组已经在长山装车,第一组已在返回电厂的路上。
从12月1号开始,建国每天下午盯着装好车,坐头车送车队出城外,然后把返回的5辆车迎回城内,安置在招待所住下,第二天早上和电厂代表结算,下午再继续装车。邱梁一直在五家米厂间穿梭,检测质量,确保产量。
开始三天还挺顺利,第四天碰到长山县交警队查验米车,说是手续不全,建国赶紧去交警队提交材料,办理了通行证,然后把通行证复印,每个司机发一份,后面就畅通无阻了。
没过几天,进驻长山的米商大增,米价迅速飙升,一天一个行情,从最初的四毛一斤涨到了八毛,和电厂的上家合同已经签了,如果下家米厂宁可牺牲邱家的违约金把大米高价卖给别人,就无法和电厂交货了,第一次和人家打交道,信誉可不能丢。
米厂经常停电,停电即停产,供应量也成了问题。
电厂驻扎在长山的代表亲眼看到了这个局面,非常理解邱家父子的处境,电话和领导反馈情况,赵经理非常理解,敞亮地和建国说:
“别担心,市场情况我们知道了,绝对保证你们有赚头,不能让你们赔上!”,并一再强调:“电厂下面很多子公司,现在只有一半单位分到米,如果剩下的单位分不到,我没法交代,所以,无论如何,你们要保障我120万斤的量,价钱不是问题!”
邱梁一个月没回家,每天在米厂泡着,即便这样,还有一个米厂出了意外,他们将好米高价卖给其他米商,将劣米顶邱家的份额,好在邱梁发现的及时,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恩威并施,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不管怎样,都要保证每天5车按时走,否则耽误了电厂的事,日后就没法和人家来往了!
这几天下大雪,听说很多车都翻到了沟里,邱家父子每天都在担心车队的安全。
12月的北风啊,很好地诠释了“凛冽”这个词,为了更好的生活,建国和儿子每天都在风雪中疾行。
各种沟通、各种努力,终于把120万斤米凑齐了,最后一辆车发走的时候,正是12月31号夜里12点。
总算是勉强“交卷”了!
这一个月,劳累、焦急、担忧,加上没时间休沐,邱家父子面色黧黑,胡子拉碴。
此刻,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漫天的飞雪像是配合新年的钟声,也像是为了祝福不懈奋斗的他们!
目送货车走远,直到看不见车灯了,爷俩才走出招待所的院子,建国想着善始善终,帮着把大门关上-----可是雪太大了,足有一尺厚,两人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将大门合拢。
“哎呦!”建国大叫一声,他的右手没来得及抽出来,夹在了门缝里,摘下手套一看,指甲都碾碎了……
钻心的疼……
医院比家远,怎么办,回家吧!
建国忍着剧痛赶紧往家跑,看着洁白的雪地上一溜鲜红的血迹,邱梁都替爸爸疼。
柳英有全套的急救工具,三两下帮建国包扎好,后半夜,建国疼得一分钟也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接到了最后一队车安全抵达电厂的消息,邱家父子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一周后,建国和邱梁去齐市和电厂算总账,赵经理知道他们为了完成合同任务付出的艰辛努力,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父子俩和辛先德、尚志礼邀请电厂所有帮忙沟通的人一起聚餐,大家把酒言欢,相约来日方长。
此后二十几年,这些朋友们都和邱家有着密切的往来,即便是有人退休了,邱家依然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沟通和互动。
鲁迅说: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是啊,世上本没有路,努力的人一直在找寻:诚恳是他们开路的手杖,人品是他们通向远方、穿凿岁月的通行证。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长路漫漫,漫漫长路,脚步,让路延伸向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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