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侧

　　穆长盈不由得感叹白澄的厨艺愈发的精进，难道是因为她做饭太难吃了？“陛下为何不说话？”

　　穆长盈，“朕在想，你的厨艺愈发的精进，每次都抢着做饭，是不是因为我做得太难吃了。”

　　白澄耳尖微红，低头夹菜，一开始确实如此，穆长盈的手艺实在差强人意，怕她烧厨房，自己才抢着做饭的。全是有次靳折溪跑过来跟他说，要想留住穆长盈的心最好让她离不开自己，比如用精湛的厨艺让她难以忘怀。白澄当时也就半信半疑，后来在穆菀菱买来的话本里也看见了类似的说法，不知不觉间记了下来。“为何不说话？”穆长盈追问着。

　　白澄避开她的目光，“做饭挺有意思的。”赶紧往嘴里扒饭，生怕穆长盈看出端倪。

　　穆长盈，“………”怎么说话支支吾吾的，肯定有猫腻，穆长盈往白澄身边靠了靠，“朕的小郎君有别的心思了？”

　　“咳咳咳！”她突然这么一下，白澄被呛到了，忙去倒水，穆长盈手托着下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拼命掩饰的样子。

　　白澄抱怨的看着她，“吃饭的时候都不老实。”

　　穆长盈朝他勾勾手，眼神迷离，白澄心跳的很快，他知道穆长盈又不打算好好吃饭了，“等吃完饭——”

　　穆长盈才不管，把人直接拉过来，白澄俯着身子，一手撑在桌沿上，另一首扶着穆长盈的腰，脸被穆长盈捧着，“陛下——”

　　穆长盈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封住他的唇，良久之后才放开他，“吃饭吧。”

　　白澄真是无奈极了，每次都是这样，心还在疯狂跳着，他已经完全沦陷了。

　　饭后，穆长盈召见了暗卫，“朕不在的日子，观山寺可有什么异常？”

　　地上跪着五名暗卫，个个神情严肃，“朕问你们话呢？”

　　卓阳神色慌张，“回陛下，陛下不在天都的日子，我等日夜监视观山寺，并未发现异常。”

　　穆长盈手敲着桌子，每一下都像敲在他们心上一样，不难看出他们已经开始紧张了，这几个人都是周乐斐认为有嫌疑的人，她的暗卫已经被渗透了，从发现第一个细作开始，她就让周乐斐严密盘查，一查才发现有这么多形迹可疑的人。

　　卓阳，“陛下，属下不明白，为何要监视一座寺庙，都是些和尚，整日吃斋念佛，我等听他们念经头都大了。”

　　穆长盈一掌拍在桌子上，卓阳马上磕头认罪，寒意爬上脊背，穆长盈起身，冷冷看着他们，“卓阳你在天鉴司多久了？”

　　卓阳额头冒汗，“回陛下，两年了。”

　　“两年还不知道天鉴司的规矩！”穆长盈厉声呵斥道，抓起他的头发逼迫他看着自己。

　　穆长盈冰冷的目光让卓阳寒毛直竖，“陛下，属下知错了。”

　　“知错？按照天鉴司的规矩，此等僭越该怎么罚？”

　　卓阳面无血色，控制不住的颤抖，“按照天鉴司规矩，应当罚一百鞭刑。”

　　穆长盈，“下去领罚吧！”

　　卓阳看了一眼其他四个人，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谢陛下。”

　　卓阳走后，屋内剩下的四人面色更加不好看了，寂静的可怕，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穆长盈就喜欢看他们煎熬的样子，“你们还有什么对朕说得吗？”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无人回话，穆长盈托着下颌，冰冷的笑着，像一头盯着猎物的毒蛇，在吞掉猎物之前，先折磨他们一番。“既然没事，那就下去吧。”

　　四人个都松了一口气，逃命似的往外走去，就在他们走出门的那一刻，血光四溅，好在门关上了，血没溅到屋里来。穆长盈摆弄着手里的青色麒麟玉佩，门开了，血腥味扑面而来。周乐斐满脸是血，长剑还在滴血，“陛下，人已经解决了。尸体很快清理掉，还请陛下等血迹清扫干净后再出门。”

　　穆长盈朝周乐斐走过来，玉指划过周乐斐带血的脸，染血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周乐斐的唇。周乐斐脸上并无任何情绪，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欲念，他和穆长盈就是这样的饮血关系，刀永远都不会背叛主人。穆长盈贴近周乐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周乐斐离开。穆长盈搓搓手上的血迹，她喜欢血的味道，也讨厌这种感觉。

　　刚才的一幕全被白澄看在眼里，她女皇，上到满朝文武，下到暗卫士兵，只要她想，全是她的男人。他知道只要她还是女皇，必然不会属于他一个人。白澄其实早就接受了，只是不免会吃醋。
　　“好了，别躲了，衣角都露出来了。”

　　白澄别别扭扭的从暗处走出来，地上的血还没清扫，穆长盈踩着血朝他走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是不是怕了？”

　　白澄的关注点从不是她的心狠手辣，而是她和周乐斐的亲密关系，“朕这些年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双手染血，你会怕也在情理之中。”

　　白澄，“我从未怕过你，只是——”

　　穆长盈，“你在意朕和周乐斐？”

　　白澄醋意发作，闹别扭的样子，“你是女皇陛下，我能说什么。”

　　周乐斐卑微的爱着她，她知道，可从未回应过，她不会对一把刀产生感情，因为武器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工具。可她有时候会为周乐斐的一片真心难过，他不该喜欢上自己。“朕和周乐斐并非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朕手上的一把刀。”

　　白澄，“他不是刀，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穆长盈心头撕痛，“天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白澄，“陛下为何要逃避？在陛下的心里周大统领并不只是一把刀，陛下明明在意他。”

　　穆长盈险些将手里的青色麒麟玉佩攥碎，只要没人提醒她，她可以一直这样认为，可是白澄偏偏把事实给她撕开来看，“你为何要提醒朕？”

　　白澄，“陛下有时候很会自欺欺人，我希望陛下能真诚的面对自己的心，不要再留有遗憾。陛下对周大统领的感情很复杂，说爱不是爱，若说不爱也不对，依赖又不忍割舍。”

　　穆长盈仰头叹息，“朕确实做不到只把他当一把刀，可朕给不了他想要的。”

　　白澄把穆长盈抱在怀里，“我不介意，你是女皇，可以有很多男人，我从未奢望过你会属于我一个人。所以陛下不必为我纠结，更不必为顾忌我的感受让自己难受。”

　　穆长盈苦笑不已，“朕是不是该感叹爱妃的大度？”

　　白澄不满的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不许这么叫我。”

　　穆长盈感觉要摊在他怀里一样，“不要引诱朕，朕还有事要处理，今晚不能——”不等她说完，白澄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贪婪的亲吻着她，她身边有太多让他嫉妒的人了，和她一起长大的裴瑾昱，可以替她领兵打仗也可以为她制衡朝堂。周乐斐可以成为她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不求任何回报。还有靳折溪，是她最信任的人，躲在暗处为她除去各种危险。他呢？他能做什么？白澄很多时候都害怕自己有天会被她丢弃，怕她的心里不再有自己的位置。

　　穆长盈感觉要喘不上气来了，忙推开他，“白澄——”

　　白澄又吻上她，“陛下以后就是有了别人，也不能抛弃我知道吗？”

　　穆长盈捧着他的脸，笑了起来，“好，你永远都是朕心尖上的那一个人。”

　　白澄，“这可是陛下亲口说得，不许反悔。”

　　穆长盈和他十指相扣，“绝不反悔，不过现在朕不能陪你了，朕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等我回来。”

　　白澄，“好！”

　　穆长盈来到天鉴司大牢，卓阳刚挨过一百鞭子，整个人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天鉴司的鞭子可是带刺的，一鞭子下去连皮带肉都给你刮下来，卓阳能挺下来实在不容易，“陛下，属下知错了。”

　　穆长盈把青色麒麟玉佩丢在他脚下，卓阳顿时没了声音，面如死灰，“还要朕说什么吗？你和蓝越国是什么关系？”

　　卓阳沉默的垂着头， “朕知道你不会说，只要你想天鉴司的鞭子绝对管够。”

　　卓阳猛然抬头朝墙上撞去，被周乐斐一把按住，“你杀了我，杀了我！”

　　穆长盈笑笑，冰冷骇人，“杀了你太便宜了，既然你敢在天鉴司当细作，必然不怕死。所以朕不会让你死，天鉴司的鞭子你可以能吃够了，朕还有别的招待你。”

　　周乐斐提过来一个木桶，密密麻麻的毒蛊，看的人头皮发麻，“知道这是什么吗？”

　　卓阳被周乐斐压制着，完全动弹不得，“这种蛊需要人血培养，尤其是活人的血，它们吸了血会变得浑身通红，十日后便能长大一倍，天鉴司的毒都是这么制成的，你是死咬着不说变成毒蛊的饲料，还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保住一条命，好好想想。”

　　卓阳，“我说了你一样会杀了我。”

　　穆长盈，“朕可以不杀你，就看你能不能说出有用的东西。”

　　卓阳犹豫着，“当真？”

　　穆长盈，“君无戏言，朕犯不着对你说谎。”

　　卓阳痛定思痛，“好，我说。”

　　穆长盈，“周乐斐放开他，给他张椅子，让他慢慢说。”

　　卓阳不停的叹息，一百鞭子折磨的他死去活来，什么会比自己活着更重要。穆长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卓阳动了动嘴角，双目无神，“麒麟会，我们都是麒麟会的人。”

　　穆长盈感觉发蒙，万毒宗，大巫派，现在又来个麒麟会，真是够热闹的，“麒麟会，挺会起名字，说说看你们麒麟会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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