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啼笑江湖（全）

　　“皇上，夜深了！歇息了吧！”贴身太监玉海上前一步劝慰道。

　　西门玉抬眼，看着面前的太监，正直少年，当年从蜀山回程中捡到了他，那是他才五岁，现在已过十年韶华。

　　玉海被西门玉看得脊背升寒，心中思绪万千。

　　记得五岁那年初见天颜，玉海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双妖孽的眼，如星辰繁星般光芒四射，掩不住的风流。而今，那双眼依旧，改变的却是眼里承载的内容，那是一双内敛、城府的褐色蜜瞳，目光中只余下疏离与孤独。

　　“奴才逾越了，请皇上赎罪！”玉海被瞧，知自己逾越，立马跪地请罪。

　　玉海低头从光影中看着地上那拉长的身影，当年边陲被番邦所饶，四处又爆发瘟疫，可说是内忧外患，短短十年之间，国富民强，万国来朝，何等威严，而眼前这位神话的缔造者，便是当年瘟疫肆虐，灾祸横行捡拾自己的主子，当今的万岁爷！

　　“起来吧！”西门玉抬头揉揉眼角，语气有些疲惫。

　　“喳！”玉海利落的起身，便上前给西门玉捶起肩背。

　　眼角扫过处，见皇上青丝之间，既然生出几缕白发，不由的手下一重。

　　西门玉感到玉海揉捏的手下一重，也不恼只是淡淡却又无比威严的说道：“十年了！朕老了！”

　　“皇上！”

　　西门玉摇摇手，示意玉海不用说些宽慰的话，自己继续说道：“玉海！你也跟了我十年了！”

　　“是的！皇上！”

　　西门玉掩饰住眼里一抹不舍说道：“玉海！明日你出宫去吧！”

　　玉海闻言有些摸不透于是问道：“皇上，清明已过多时，鬼节也未到，奴才不知出宫为何？”

　　西门玉嘴角微微一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朕一直以来都护你远离是非争端，因为你拥有一双明亮如流水的大眼，如若你是女子朕定纳你为妃……”

　　这时西门玉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女子的身影，唯有那双大眼，精明中透着善良，市侩中带着正直。

　　“女子？”闻言玉海身形一抖。

　　西门玉收起难得的笑颜继续说道：“你是越来越懂规矩，越来越适应深宫大院，但是朕却渐渐从你的眼里看到了算计，看到了欲望，你也知道朕在说些什么！”

　　玉海闻言，吓得瘫坐在地，私自收受的事还是被皇上知道了去，于是连连叩头口称惶恐。

　　西门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月色下的梧桐魅影说道：“朕只是不想看到你那双不洁的眼而已！”

　　玉海面色煞白，只是重重的叩头请面前之人收回成命。

　　“朕赐你黄金一千，明儿朕便不愿再见你，你跪安吧！”

　　金口玉言，何其能改？

　　玉海流泪的双眼，突然扭曲的一笑，木偶一般对着面前之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皇上，能否让奴才再伺候您一晚。”

　　西门玉看着烛光摇曳处的那个弱小的身影，半响才点头。

　　渐渐月明正空，夜已经很深。

　　西门玉手持着奏折，渐渐褐色的眼眸微瞌进入梦中。

　　“喂！小帅你没摔傻吧？”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入。

　　西门玉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双明亮而又狡黠的眼。

　　“朕是在做梦吧！”西门玉抬手抚头问道。

　　就闻一声稚嫩的声音说起朕，软软糯糯犹如撒娇一般，西门玉一愣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如此？

　　小辛鄙视的一瞥手一松，西门玉便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疼的直咬牙，怒目瞪着某女，心想这女人身上哪里值得让朕念念不忘？

　　“哎哟！敢情你是康熙王朝看多了现在还没清楚状况还是怎么的？”小辛叉腰看着地上的西门玉轻蔑的说道，“有你这种没气魄的皇帝？还一脸柔情，你真当跟你老爹学坏了！”

　　康熙？乾隆？谁？西门玉嘴角抽抽，敢情这女人是吃了豹子胆了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于是上前一步就想给某女一点颜色瞧瞧，可巧一双小手在某女的膝盖处晃悠。

　　刚才的软糯的声音，现在的小手，难道自己变小呢？

　　“楚小帅，你就不能跟一般小孩一样吗？”小辛走上前用手捏起西门玉的脸颊继续说道，“非板着个大人脸，你不累？妈妈看着也累！”

　　西门玉见小轩走上前抱起自己，捏着自己的脸，一脸宠溺的对自己说道。

　　心里转过百种念头，只是不语，因为不解，不过小手却牢牢的抓着夏小辛的手，生怕某女又像刚才一般把自己给扔地上再摔几次，现在这个身体可受不起。

　　小辛见西门玉抱着自己的手不放，想必刚才大大咧咧的将他摔地上给弄怕了，于是有心补过就说道：“走，为娘的带你去吃炸鸡！”

　　西门玉闻言，这孩子姓楚，小辛又自称是她的娘，那自己算是明白了一些什么，还是不语，只是拉着小辛。

　　小辛见楚小帅不说话，只当小孩还在生气，抱着楚小帅就过街招呼一辆TAXI，到了炸鸡店找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将楚小帅放在座上说道：“乖乖等妈妈回来，妈妈去点餐！”

　　西门玉虽然不知道小辛究竟何去，但是既然她叫自己等，那便等等。

　　于是睁着大眼，习惯性的皱着眉环视四周，窗外呼啸而过的不是马车，是一种铁皮怪物，而刚才他与小辛来的时候就坐在里面，外面真热，里面却万般凉爽。

　　正当西门玉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小辛端着汉堡鸡腿可乐就走了过来，随手就将手中兑换来的一只马达加斯加里的斑马布偶递给西门玉说道：“将就要着吧！下次老娘我再给你换只狮子！”

　　西门玉接过布偶，柔柔软软，再看看小辛那一脸割肉的表情，明显她很想要，于是顺手又递了回去说道：“还是给你吧！”

　　小辛闻言一喜，一把就拿过斑马，嘿嘿一笑道：“儿子乖！知道疼妈妈了！不过这全套还差只狮子就弄齐了！可是最近那些小孩都换狮子，这狮子不好换呀！”

　　西门玉摸⊙﹏⊙b汗！算是明白妈妈的意思！

　　“小帅，你想吃什么？”小辛玩着斑马问道。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吃什么，怎么吃，不过还是指着可乐杯说道：“这！”

　　小辛脸一板，声音低沉了几分吓唬道：“可乐小孩不能喝，喝了晚上睡觉要尿床！”

　　西门玉一头黑线，这女人就这样教孩子的？

　　小辛倒是不管楚小帅脸色，扯开牛奶包递给西门玉，然后自己便开吃起来。

　　这顿饭，西门玉吃了很久，因为很久自己也未曾如此放松的吃过一顿饭，虽然这顿饭很不合自己口味。

　　“饱了没？”小辛瞧瞧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黄昏。

　　西门玉默默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优雅的一叠放于一旁，咽下口中的那口薯条后说道：“饱了！”

　　小辛那是看的目瞪口呆，这小孩有点不对劲！吃饭也太优雅了！

　　不过小辛也很快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于是牵起西门玉的手说道：“那我们走回去吧！”

　　走回去三个字说的特别小声，就如做错事一般。

　　西门玉抬眼，挑眉看着小辛说道：“你不会没钱雇车了吧！”

　　小辛这时心虚哪里还管西门玉的不符合年龄，弱弱的回道：“都怪我！那斑马不要还能打车回家！”

　　西门玉摸⊙﹏⊙b汗，扯过桌上的斑马，跳下椅子牵起小辛的手十分大人的说道：“走吧！”

　　小辛见小少爷没有哭闹还乖乖带头走路，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当然是俯下身子。

　　“你说你一天到晚还让不让人省心？”西门玉转过头有几分宠溺的说道。

　　此时华灯初上，五彩霓虹映着楚小帅的眼，反射出淡淡的褐色，小辛一阵茫然，面前的人好熟悉。

　　“儿子？”小辛有些担忧，先前在旋转木马上自己没抱住这小少爷，将他滑落下去，怎么睁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西门玉不符合年龄的叹了一口气，怕吓坏小辛于是答应道：“嗯！”

　　“叫妈妈！”小辛疑惑的蹲下身子，将楚小帅抱在怀中左右看了又看说道。

　　西门玉嘴角抽抽，这女人！

　　小辛见楚小帅不张嘴，心里就更加发慌，这孩子莫不是也穿了吧！

　　心下一急声音略带哭腔道：“小帅？”

　　西门玉见状，双手不由抬起，小手抚摸上小辛的脸颊，示意其不要担心，小嘴不由自主的再小辛嘴上轻轻一吻，满是眷恋，满是珍惜！

　　小辛这时已经吓的跪坐在地，不过立马起身抱起楚小帅失声吼道：“你是谁？你离开我儿子！听见没有？”

　　西门玉眼里含笑，看着面前的女子，朕已经双鬓有了白发，而她还如十年以前那般，莽莽撞撞，敢说敢笑，无奈的叹了口道：“那朕呢？”

　　小轩闻声心一阵抽搐，是他！

　　这时眼前的孩童随着那声软糯话语的消散眼神也跟着涣散，身子便斜斜到了下去，小辛立马扶住孩童。

　　“妈妈！你哭什么？”孩童睁开眼疑惑的问道。

　　楚小帅的眼神聚拢，再次如星辰一般闪耀，没了先前那份孤独与猜忌。

　　小辛松了口气抹掉眼角的泪，微微一笑，十年韶华，换来南柯一梦，那些曾经如流水一般袭来，他们都还好吗？

　　孩童见小辛诡异咧嘴一笑有些害怕不由的声音发憷喊道：“妈妈！你怎么呢？”

　　小辛收回神，带着沧桑的摸了摸儿子的脸说道：“没什么！”

　　铜锣刚鸣过三下，西门玉睁开眼，回忆起梦中云云，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挑眉微微一笑。

　　低头见自己身上披着狐皮裘衣，再看看龙座下跪地之人，那双褐色茶瞳盯着已经烧过半的烛身说道：“玉海！朕喜欢她！”

　　玉海只是低头不语，跪在在西门玉身旁。

　　西门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是喜欢花，喜欢草那般！”

　　是呀！那个第一初见自己流口水的女子，那个太白楼戏耍西门瑞的女子，那个利用自己破案的女子，那个插科打诨满口胡言的女子，那个正午门外陪自己夺位的女子，那个不忍认识之人丧命的女子，朕怎么只会是如喜欢花草一般？

　　跪地的玉海还是不语，不动！

　　西门玉起身，狐皮大衣随着滑落在地，带着身旁的玉海齐齐躺倒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之上。

　　玉海面容安详，却已发青。

　　西门玉闭眼嘴角上扬苦笑道：“玉海！可是朕乃天子！”

　　朕乃天子，却弑父杀兄！朕乃天子，却不得所爱！朕乃天子，却终生孤独！朕乃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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