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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150
149
一周多过去了，佳妮特有点时光倒流的感觉。身处这念力者之村，好像回到了窟卢塔山谷中那消失在回忆中的小村庄。尤其是在这井水水位开始上涨，所有人都一脸阳光地为庆典作准备时。
在这里，佳妮特彻底见识到了念被完全生活化的状态，对此她是好奇与兴趣皆有。但有些人就不是很高兴了。之前几天由于佳妮特的状态被比斯姬鉴定为“不适合继续碰冰块”，故而能力多多的库洛洛被当成了新的摇钱树。金开心不已地从他身上“研究出”了无污染无消耗半永久式“日光灯”，无残留式垃圾处理，瞬间加热器……
所以当佳妮特那麻烦的五天过去后，蜘蛛头似乎比当事人更开心。当金没理由再缠着他以研究之名让他展示念后，他出去的时间明显增加了，之后佳妮特听到了村中有人念力失效的传闻。只是村民一向乐天到神经病的程度，连人失踪都没人在意，这点小事只能被当做聊天的话题，几天后便没人记得。
由于村子里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过期萝莉比斯姬的日子过得也很逍遥。每天直到天黑才回来，经常会带些奇怪的东西给一直保持在兴奋状态的金研究，没几天就成了村里所有单身汉都认识的“单身可爱少女”。
相比之下，佳妮特是过得最不开心的一个。原因很简单，她又开始做噩梦了。
自从进入流星街后，她的睡眠一直不再有什么问题。可一个多星期来，她的噩梦开始越来越频繁，真实度也在不断提高。梦境的内容从村子的惨状到近期的事，每一个都充溢着血腥。她被逼得私下和金商量，金怀疑是水土不服，佳妮特觉得自己连流星街的水土都能服了，没道理不服这里的，只是看到金专心于那些产自念力者村民的奇怪东西，也不好继续讨论下去。
当梦境中再一次出现满是血污和坟墓的村子以及藤壶溢血圆瞪的双眼时，惊醒的佳妮特靠着床沿急抽冷气。已经是连续的第5天了，5天几乎没有睡眠，而再次下决心上床的结果依然是噩梦。她意识到自己必须离开。
想到离开前至少要打个招呼，佳妮特穿上裙子，扶着墙壁恍恍惚惚地从楼梯走下来，看到一个身影蹲在浴室门口。
“……藤壶？”
“嘘……你叫谁啊。”
比斯姬压低的声音让佳妮特清醒过来。蹲在浴室外的比斯姬除了动作、奸笑和嘴边的口水外，和藤壶没有任何相似。
“……库洛洛在里面？”佳妮特相信金不是比斯姬喜欢的类型，而这个动作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偷看以外的目的。
“哦呵~反正你们不是情侣，你不介意吧~”
“请随意。”
佳妮特干脆地说完，走到不远处的餐桌旁坐下，拿了个杯子，造了杯冰块，企图用低温给自己提提神。
过了一会，比斯姬突然闪身跑出屋外，几秒后库洛洛穿着睡衣从浴室走出来，看着比斯姬消失的方向没表情地眨眨眼睛，然后视线转移到吮着冰块的佳妮特身上。
“什么叫请随意？”他坐过来，从佳妮特的杯子里掰出一个小冰块丢进嘴里。
“反正你不介意，那就让她随意。”五天没睡的佳妮特耷拉着眼皮平板地说，她的黑眼圈足以和库洛洛一拼上下。
库洛洛看了她两秒，抬眼看着天花板——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算了。还是睡不着？”
佳妮特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点头承认的。”
佳妮特微微黑线——究竟是自己很容易套话还是这些人太擅长套话……
“而且看你的脸任何人都能发现。打算怎么办？”
“……用磁力，离开。必要的话我可以走班，晚上离开睡，白天再回来。”
“居然确实可行……呵，如果你不是团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那能力。去吧，回来时在桶里造满水。”
“恩……水？不是有井吗？”
“井水对身体不好，你也不要喝。”
嘀咕了一句“没听说过……专政……”，佳妮特立刻飞走了。
六个小时后，当库洛洛在村中央的广场上和一个女性温文尔雅地聊天时，一道绿光从天而降砸在他脚边。
佳妮特黑眼圈依旧，无神的大眼一眨不眨地圆瞪着，没焦点。
“啊，是卖冰的姑娘~怎么这么憔悴呢，刚才的也是你的能力？好奇怪，好像从好远好高的地方飞来……”
“不，她只是不太舒服，从住处飞来而已。和你聊天感觉很好，明天见。”
库洛洛微笑着终止了和女子的聊天，在她依依不舍的挥手中，推着佳妮特快速离开了广场。
“你还是在住的地方留个印记比较好。”
“我需要问你金在哪……金一直不让我留印记……还非常难找……”佳妮特呆呆地看着地面，声音很飘忽，像极了怨念极深的幽灵。
“还是睡不着？”
佳妮特缓缓地抬起头，怨气四溢的大眼闪了闪，颤悠悠地咧开嘴——
“我换了三个地方……一闭眼就开始做梦，我快死了……”
“……要不要试试打晕你？”
“试过了……拜托比斯姬帮忙的……”
看着佳妮特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库洛洛闭了闭眼睛。
“……金的话，大概就在住处，刚才拿了几个东西给他玩。”
佳妮特立刻怨灵般飘过去。
金正兴致勃勃地研究一个附在小气球上，让气球的浮力足以提动两吨以上的东西的念，却被一个突然抓住他手的冤鬼打扰了。
“金……我快死了……”
…………
当库洛洛回来时，金正趴在佳妮特的耳边小声说话，而佳妮特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她听完后很高兴地点点头，然后蹲到钟前直勾勾地盯着。
“不是看表催眠吧。”库洛洛坐到金旁边，一手撑着头，懒洋洋地看佳妮特努力把钟瞪破。
“不是，她在等磁力的冷却时间结束。”
“有办法了？”
“恩，在我那个念力游戏有一种道具可以避免噩梦问题……不过游戏中的道具在外面用要受限制，所以她得去才行。”
“不能带出来？”
“满足某些条件可以……不过反正她可以当日往返。”
“恩。说起来你那游戏似乎很有趣。”
金放下气球，眯起眼睛盯着库洛洛。
“要玩请通过正常渠道……还有不许捣乱！”
“正常渠道挺麻烦的。佳妮特不是可以随意进入？”
“她帮忙做过呀。”
“帮忙做过道具也不能带出来？你真小气呢。”
“没有约束会天下大乱的……话说你不要再套情报了！”
“呵……发现了？”
“…………”
当代表一小时到的秒针触垒的一刹那，已经有段时间没眨过眼睛的冤鬼立刻化作流星消失了。她的目标是GI——睡眠少女。
150
念力者之村的雨季庆典到了，从白天开始就纷外热闹。
佳妮特这两天终于变回了人形。虽然每天都需要往返一个大洋，但有睡眠少女代替睡觉，还有值班的艾莲娜或伊妲聊天，她觉得相当满足，于是也被庆典的气氛所感染，心情一天比一天HIGH起来。
这天上午，当她去找库哔聊天时，库哔提起晚上的庆典。看他一脸向往的样子，佳妮特也决定去凑凑热闹。
当她在午饭时说起庆典，库洛洛随意地说——
“你想去？那一起去看看吧。”
佳妮特觉得没什么不好，干脆地答应了。
可对她如此干脆的答应，提出邀请的人不但没表现出高兴，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佳妮特疑惑地问。
库洛洛看了她几秒，摇摇头。
“没什么。你经常去别人家喝东西吧，当心被讨厌。”
“……你以为谁都那么小气吗。再说库哔比较喜欢让我直接弄冰来解暑。”
“呵，说说而已。下次回来时尽可能多带些食物。”
“为什么？村民的东西很好吃啊。”
“我不喜欢。”
“流星街原住民也挑食……”佳妮特低声嘀咕。
夜幕降临的时候，村民们穿得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地出来了。广场上热闹非凡，到处是以浪费念力的方式造出的幻彩效果。有人在广场正中弄出一个只喷各色泡泡的喷泉，还有人做出绝对不会坏的五色鲜花花冠和雪白羽毛羽冠，被库哔免费复制了不少分别送给村里的女性和男性。佳妮特也和那个帮忙造过屋子，有“固体塑形”能力的青年合造了一座巨大冰雕，也被库哔复制了几个放在各处，在各色彩光的映照下非常漂亮。
佳妮特完成了冰雕后，发现金和比斯姬已经分头去玩了，决定找库哔讨个花冠，却被库洛洛拉着离开了广场。
“干嘛？”佳妮特有点不满。
“不是说好一起吗？用绝。”库洛洛的声音心不在焉，依旧走得飞快。
“可是广场在那边。”
“有更好玩的。”
只走了一分钟多，广场上欢闹的声音还隐约听得见，库洛洛忽然放慢了速度。佳妮特看到金猫在一丛荆棘灌木后，刚想叫他，却被库洛洛捂住了嘴。
金回头看向他们二人，对佳妮特作了个“嘘”的动作。
库洛洛带着佳妮特一起蹲过去，佳妮特看到金一脸严肃地指了指眼前的一个方向。
一高一矮两个人远远地面对面站在那里，矮的头上是在夜色下依然清晰可辨的金黄色帽子。
“艾尔夫？他应该在广场上准备酒才对呢，白天时是这么说的。”佳妮特疑惑地小声说。
“另一个是村长，别说话了。”金的声音极低。
不能用凝，当前距离下佳妮特看不清两个人在做什么，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能勉强看清村长似乎交了点东西给艾尔夫，两人说了一会话后，艾尔夫向广场的方向走去，而村长则走向另一面——那边是传言中失踪的人去过的后山。
库洛洛作了个手势，让金跟着艾尔夫，金点点头走了。
“怎么回事？”看到库洛洛和金警惕的样子，佳妮特也小心起来。
“我们跟着这边的。”
村长直线走向石头山，速度飞快。库洛洛带着佳妮特跟得很远，十分钟过去后，佳妮特感觉风大起来。
靠近风暴圈了。
当村长走到石头山下时，忽然人影一闪，消失了。
佳妮特和库洛洛走到村长消失的地方。
“……你看清了吗？”佳妮特盯光秃秃的岩石山壁，一脸疑惑。
“他进去了，好像敲了哪里。”库洛洛说着，试探着在石壁上轻磕了几下，以一个特殊的节奏。当他尝试到第三个地方时，一块岩石忽然一颤，向里面移动进去，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佳妮特跟着库洛洛走了进去。洞口内是一条单行的隧道，前方有光点。在隧道中走了十分钟，两人到达了光点所在的出口。
确定外面没有人后，两人悄然闪出，隐蔽在附近一块岩石后。
佳妮特惊讶地发现，头上居然是镂空的。
“从外面看，上面是山啊。”
“某种幻影吧。下方的山体是真的可以肯定，但里面和上方是空的……是个围墙吧。”
山体中空的中央，面积非常广大，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佳妮特远远地看见村长的身影在中间大片平房式的建筑外闪过，跟库洛洛一起跟了过去。
从同一个门进入后，佳妮特立刻被库洛洛拉着躲起来。
她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一脸专心的样子，于是她把头贴到地上——
果然，隐约地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可是听不清楚说什么。
但库洛洛显然听得清。
………………
“……那两个人吃下去了吗？”
“我叫艾尔夫那孩子放在给他们的酒里，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确定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如果他们发现了，那同行的两个女性也不会出现反应。”
“如果直接把药吃下去还不起作用，那就把四个人都杀了。他们提到过我们的名字，既然如此就更加危险。”
“……好吧，但是不要再涉及其他村民……说起来，你真的打算让艾尔夫出去看看？”
“哼……你不是一直头疼那孩子想要出去吗？以后会经常有机会让他出去的。”
“（惊）你……你打算把他变成那些活死人一样？别开玩笑，他可是在村子里出生的！”
“那又怎样，别忘了你们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是怎么来的。而且答应他让他出去看看的人是你。”
“……我会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哈……随便。如果打消不了随时来找我。”
“…………”
脚步声取代了说话声。库洛洛微微勾起嘴角，拉着佳妮特从隐蔽的地方站起来。
“他们说什么？”
“今天晚上的酒特别难喝之类。”
“酒本来就很难喝……不过艾尔夫的果酒闻起来很香。”
“你继续喝牛奶。”
“专制……”
无视佳妮特的碎碎念，库洛洛拉着她继续向建筑的深处走去。他们两个在建筑内发现一些奇怪的符号，一排排的，看起来没什么规律。库洛洛默记了一些，带着佳妮特继续往里走。
建筑内连风声都听不见，一片寂静。
走到一个类似于监狱的区域，一个个单元房牢门紧锁，足有百余个。
佳妮特感觉得到，每个单元牢房都不是空的，寂静中，存在着一个个微细的呼吸声。
库洛洛沉默了一会，忽然作了个很大胆的举动——他拉开靠近的一扇牢门上的探视窗，看进去。
等了几秒，佳妮特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同时对单元房内没任何反应感到惊讶。
“看到什么？”
库洛洛关上探视窗，侧头看着她。
佳妮特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犹豫。
“……再推后一天……”
“哎？”
“我们离开。”
“可是……门里是什么呢？”
“下次再来看，庆典已经开始了。”
“喂……”
被库洛洛拉着，佳妮特一片云里雾里地只能跟着走。临走前回头，一排排的牢房依然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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