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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绸缪(一)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一晃就是十余年。这十多年来,对一些人来说,可能够长。但对药神来说,那又太短。短到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时间就像天使般眨眼飞去,不留痕迹。从十年前,迷棋谷外,袁干巧遇绿衣老者收取三凶到归入《死册》开始,他就开始移栽药草,为的是破解失魂藻之毒。而要破解失魂藻之毒,必须要有还魂草、失魂引等数十种花草,按一定比例配制,方有望解去失魂藻之毒。
1这些年来,药神一直在与时间赛跑。他是晓得‘缘去崖之战’的意义的,如果没有当初那一战,江湖早已大乱。知道那一战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人(包含后来听说的人)。那一战没有成为江湖上一道亮丽的风景,也没有一个观众,甚至交战双方还没来得及面对面,就已分出胜负——一招定胜负。因为没有人接的住师兄李元霸一锤。所以那一战并不精彩,甚至十分平淡。平淡的就如一碗凉开水。就是这十分平淡的一战,给江湖带来十年的平静。
这一战,虽无一人观战,事后也很少人知晓。但这一战的光辉,却实实在在地穿越了时空,驱散了乌云,这一战如同夏夜天空划过的流星,虽然短暂,但它却给人带来了希望。希望一如温馨温暖的家,它是大自然给人的一种厚赐。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生命;生命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希望。一个生命若是没有了希望,那其实也就等于没了生命。所以可以说缘去崖之战延续了许多门派的生命。若不是缘去崖之战,也不知要有多少人看得见残阳西去,看不到旭日东升。或许有的人大梦方酣,连呼叫一声都来不及,就一命呜呼!是缘去崖之战把江湖这块大布剪裁得一片清亮,就像童话里铺展开的世界:天以最辽远的蓝夹杂着朵朵白云,大地在静谧中仰视蓝天白云,长江黄河坦坦荡荡地以它们特有的方式,述说着土地的酣畅淋漓。但一切都在静谧中滋生、孕育。药神俯瞰花草目光变幻不定,忽而如岩石般坚定,忽而如溪水一般清亮。
当他想到相思时,坚定的目光里自有一股豪气,可当他想起红豆时,又难免生出一丝困惑,困惑中隐现温馨。
“师祖,失魂引……”药神从沉思中醒来,回过头来,打断了婉约的话,道:“是婉儿吧!”
婉约道:“是我。”
未待药神发话,婉约又道:“恭喜师祖!”
药神笑了笑,道:“你恭喜我什么?”
婉约道:“当然恭喜爷爷药草培植成功。”
药神摇了摇头,道:“目前,还不能算培植成功。只能说移栽成功。”
婉约道:“对爷爷来说既能移栽成功,哪有培植不成的道理?”
药神道:“好了,你来我这儿,必定有事。快说吧!”
婉约听了药神的话,心里不由一紧,知自己这几年忙忙碌碌,对爷爷关心有些少了,心想今后可得多抽些空闲时间陪陪爷爷。药神见婉约一脸沉思,以为婉约碰上的事太过棘手,便又催道:“婉约,什么事这么不好开口?”
婉约这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忙道:“是这样的。”接着,婉约就把步佳到迷棋谷送粮,路途遇鬼一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药神听得十分仔细并不时插话,问得也十分仔细。
药神听完事情的过程后,沉吟了一会便道:“这事不可能是鬼魂在作怪,倒很有可能是仙府的隐身法。”
婉约奇怪道:“江湖中真有隐身法?以前还以为隐身法是传说中的功夫,没想到……”
药神解释道:“隐身法是仙府的宝典,一共三卷。卷一是最低级的借物障目,托物隐形;卷二是内力隐身;卷三是兵器隐身。”
婉约听药神对仙府之事知之甚多,随讶异道:“爷爷,仙府之事,你老怎会如数家珍?这么熟悉,难道仙府和天神派之间有何渊源?”
药神听婉约如此问法,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婉约感到奇怪,道:“爷爷,究竟是还是不是?你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药神道:“据说,仙府和天神派应该是渊源颇深,甚至是同宗同派。但年代久远,无法考证,谁又说得清呢不过,关于仙府隐身法的事,我之所以知道的如此清楚,倒不是渊源不渊源的事,而是另有因由。”
他略一沉思,便继续道:“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大约在清晨吧,我原本站在山崖前冥想,孰知突然从山上迷林中落下一物,我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一个密封甚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一小册子,上面赫然写着:‘隐身法卷三’,我无意间得了仙府秘笈,便想瞧瞧究竟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在仙府下手?”
婉约道:“后来,爷爷上了山,瞧到什么吗?”药神瞧了瞧婉约,温和道:“瞧到了,当时我甚是生气,随即在迷林外又布下一阵,也许那打斗之人,至今还被我困在迷林之中。你想:仙府无上宝典‘隐身法’被盗,这十年来他们会怎样?”
婉约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了,想必仙府一直在追查此事,但江湖之大,追踪盗书之人又谈何容易?所以一追就是十多年,基于上述猜想,爷爷认为:步佳见鬼之事并非真的见鬼,很可能遇上了仙府会隐身法的人,由于步佳一不小心惹了人家,人家才故意吓他一下。”
药神一边听婉约分析,一边不断地点头,道:“大概如此。”婉约原本担心有人要对迷棋谷不利,经药神这么一点拨,顿时如醍醐灌顶,甘露入心,担心既去,随轻声商量着道:“爷爷,今日你若得空,不如跟我一起去和孩子们聚聚吧。”
药神心中一动,也许是习惯了有人在身边了,婉约和孩子们才数日没来看自己,心里居然有些不舒服起来,随应道:“嗯,也好。几个捣蛋鬼天天来吧,你感到心烦,说也奇怪,这几日不来吧,唉,又着实想得慌。”
婉约听药神这般说法,随笑嘻嘻地挽着药神的手臂道:“既然,爷爷想他们了,那咱们就去瞧瞧,我估计那群孩子现在正在红豆的那间小屋吃腐乳呢。红豆那孩子的手艺可好了,我们也去尝尝。”
药神和蔼的笑道:“干儿呢?”
婉约嗔道:“爷爷老是提他干嘛。”
药神笑道:“小两口闹矛盾了?”
婉约略略沉思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只是这两年他似乎太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愈来愈少,少的让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把我和孩子忘了。”
药神笑道:“自然界有一种现象,热烈的往往不会持久,比如沸水很快会被蒸干,相反常态下的水倒是弥久不去。”
婉约点点头,接道:“爷爷是想说,浓烈的夫妻情若想持久,需以平淡的方式实现。”
药神蔼声道:“对,就是这意思。”
婉约道:“爷爷,要我讲,我宁愿选择短暂的热烈,而不要那枯燥持久的平淡。”
药神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没有平淡何来热烈,其实平淡也是一种热烈,平淡程度的不同,不也能说热烈程度的不同吗?”
婉约道:“话是这么说,但人世间又有几人能不怀念蜜月的温馨和热烈呢!”
药神道:“怀念是一种美好的回忆,怀念也是对过往的肯定,怀念还是平淡对热烈的依依惜别。不是吗?”
婉约会心的点点头,道:“是啊,爷爷,我真希望他能一分一秒,时时刻刻地陪在我身边。”
药神拍了拍婉约的脊背,同情道:“你的心情,爷爷懂,但你想啊,毕竟他有他自己的事情,他需要有他自己的空间。反过来说,你也一样,对不对?”
婉约仔细想来,觉得也是,单单为了孩子,自己就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时时刻刻地陪在他身边。她想:扯平了。
婉约和药神虽不是祖孙,但比祖孙还亲,二人漫步在林间小道上,婉约时不时地向药神请教些问题,家长里短,武学渊源,药神几乎是无所不知。两人边走边谈,不一会儿,二人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奔跑声。婉约对着药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悄躲到一棵树后,见若兰正健步如飞,慌慌张张地一掠而过。
两人心中均是一怔,心道:这小妮子,为何行色充充,慌里慌张,难道谷中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功随念动。
正奔行间的若兰突然感到了不对,怎么回事?无论如何使劲,却也寸步难行。此时,若兰和所有人一样,愈是有阻力,愈是走不动,她就本能地愈是使劲,结果阻力突失,整个人刷的一下飞到了空中,随后就像气球般浮在那儿,下不来了。
若兰人在空中先是呆了呆,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心知那个能以意御物的姑姑来了,随急急的叫道:“姑姑……姑姑,快放我下来,我有急事!”
婉约、药神听到这话,相视一眼,忙从树后走出,若兰脸上满是惊喜,人还在空中,便脆声道:“大胡子爷爷——祖师爷爷也来了!太好了!”
婉约道一声:“小心了啊……落……停……”这一落一停,若兰才摆脱了控制,朝药神跑来。
药神慈祥地笑道:“若兰啊,出什么事了?”若兰忙把他们看见了红豆足不沾地地在迷棋谷中奔行如飞而去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婉约迷惑道:“不可能啊。难道红豆的内力可以使用了吗?”
药神的脸上也有些许的疑惑,道:“那我们快去看看。”言罢,急急往出事地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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