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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
阿芙身体里有闵异种下的蛊虫,当年的那件事和闵异绝对脱不了关系。这些年,他对妖族穷追猛打,妖族七零八落,元气大伤,闵异更是重伤遁走,逃于九幽之外。
闵异的本命法器碟骨锥断裂成数片,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派遣心腹到处寻找碟骨碎片。
此人心思深沉,若稍作大意绝对后患无穷。
此趟去飘渺宗还不知道要耗费多久,必须先解决了这个人再说。
地牢里。
青苔斑驳的石墙渗着水珠,潮湿的空气中飘着腐败的味道。壁上亮着一盏油灯,灯芯将熄未熄。
仇泠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青年缩在墙角,瑟瑟缩缩,蓬乱的发丝里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
这便是能驭万鬼的月麟渡魔主了?居然并非传言之中凶神恶煞,长相甚至相当俊美,但在对视上的那一刻,宣长风一股寒意直窜脑髓,他压抑住周身的紧张,茫然道:“为什么...抓我...”
仇泠笑了一下,屈膝垂眸:“你是仙门,我是魔主,我不应该抓你吗?”
烙铁在炭盆里咯吱作响,青年狭长的眸子中亮出三分森寒,俯身说:“你为何替闵异卖命?”
宣长风喉头动了动,带着颤抖的尾音:“什么闵异?....谁是闵异?我不认识....”
所有被抓住的人都是这般嘴硬,这副回答仇泠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背过身子,招了招手。
几名魔卒上前,把宣长风架在刑具之上,看着墙角排列的刑具,宣长风汗如雨下,吞了吞口水强撑着道:“仙门弟子自有风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陷害栽赃...”
不是都说来伐月,连魔主都见不到便会被赶走的吗,为什么自己第一来就陷入如此境地。
父亲母亲让自己不要争强好胜,不要出风头,多结识一些朋友,了解一些仙门的最新动向,最新典籍术法...
自己明明照做了啊,是哪里出了岔子,为何单单就把自己掳来。
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眼前越靠越近的烙铁,宣长风大脑一片发懵,什么也不记得想不记得说,死死的闭上了眼。
眼前男子修为平平,心智平平,把五官紧扭成一团,仿佛看不见一切不会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人就如一只蚂蚁一般,出现和消失对这个世界都没有半分影响。
仇泠行了两步顿了顿,又停下:“等等,先搜搜吧。”
慕魔摇着折扇附和:“对,再搜搜这家伙!看着家伙到底...”
烙铁在面前被撤下,几名魔卒里外一通翻找,终于在他腰间束带下发现一枚小木牌。
“净玥山的人?”
接过木牌的瞬间仇泠表情阴蛰了几分,整个地牢的温度仿佛瞬间凝固成冰,慕魔立马噤声。
宣长风这才想起临走之前欧阳钦的交代,若是被俘虏,报飘渺宗的名头是无用的,必须报第一仙门净玥山的名头才好使,如果能跟掌门宗主扯上关系,那才能算安全。
宣长风鼻翼翕张,急促喘息道:“是...是!我乃凌仙尊坐下弟子!你...你若害我...我师父一定会为我报仇!”
仙尊....
“....凌知澜...”
漆黑的瞳孔扩张到极致,如同深渊,一阵沉默之后,仇泠嘴角弧度缓慢上扬,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周遭空气几乎凝固,连慕魔也几乎止住了呼吸。
“好...很好...我等着他来报仇...”
“杀了吧。”
他淡淡的说,转身便要离开。
全身紧绷的弦骤然松开,慕魔大气也不敢出。
他吐出一口气,装模作样的冲上去,踹了宣长风两脚,骂道:“凌知澜算什么东西,什么第一宗主!给尊上提鞋都不配!!”
背影顿住,仇泠缓缓转身。
马屁又拍马腿身上了,怎么不长记性,慕魔一个哆嗦便要求饶,突然怀中因果轮回盘剧烈震动起来。
古盘上指针突然疯狂震颤,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抽打的陀螺,模糊成苍白的圆弧,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出星火。
啪的一声,指针指向了宣长风。
万籁俱寂。
嗓音沉在喉底,轻轻颤动,连指尖也在微微颤抖,仇泠嘶哑道:“...你究竟是来自哪里?”
....
“什么?!”
寻鄎镇的一座茶摊,一群从月麟渡逃回来的人正在小憩喝茶,桂桂凑过去打听,装模作样诧异道:“全部都轰了出来?!”
“可不是,琼华山的那几个也摔得鼻青脸肿的,还说什么报仇,连魔头面都没见着。”
“我看就是吹牛,他们也没胆子端了人家老巢。”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谈笑,阿芙急切的上前比划:“你们有没有见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大概这么高...皮肤有些黑,鼻子左边有颗痣。”
“不记得不记得,那么多人,怎么会记得。”
对方摆摆手道:“都走了好几波了,你要找的人说不定早回去了。”
“不,他没走。您再想想,他左手虎口有道疤,是练剑留下的,他从南方来,飘渺宗的,话不多但很实在....”
阿芙努力的在脑海思索宣长风的特征,急切到呼吸都带着鼻音。
“飘渺宗?是不是叫宣...宣什么的?”
阿芙欣喜道:“宣长风!”
“对,宣长风。”
“您见过他,那他在哪,他...”
心底抓着一丝侥幸希望,可还没等阿芙问完,那人喝了一口酒,笑着道:“这个我记得,飘渺宗的嘛,听都没听说过的小宗门,这人反应慢的很,跑都跑不快,单单他一个被抓了。”
双手一抖,握不住的茶水撒了满桌,对方看出阿芙眼底的慌张,收了笑容,皱眉道:“怎么?你想去救?”
她必须去救,但就怕去得太迟....阿芙吞了吞口水,压抑住心底的紧张:“...您知道他被关押在哪吗?”
“别了。”
“前几日居然有人潜进月麟渡偷袭,现在守卫升级,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
潜进去偷袭?
还能有谁,定然是我娘...
心几乎提到嗓子眼,阿芙睫毛急颤。
宣长风单独被抓,一定是因为欧阳钦的计策得逞了,现在连奚夫人被抓了...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阳光正好,却衬得少女脸色愈发苍白。
“没事,没事。”
这些人吃完酒就赶路离开了,桂桂点了两碗面,一边吃一边安慰阿芙。
怎么会没事。
阿芙一点胃口都没有,心急如焚。
她必须进去。
但以她现在的能力修为根本不行,那黑水鸿羽不浮,她靠近就会死在里面。桂桂灵力修为低下,桂桂自己倒是能进去,又如何能带上她。
越想越急,阿芙耷拉着脑袋,几乎快哭。
“我说过我能帮你进去,我就一定能帮你进去。”
桂桂吃了一大口面,又点了根鸡腿:“你虽然天资不足,灵根不全,但多少有些基本功在,我渡点灵力给你,飞山越海,对付小兵,那些黑水那些守卫都不是问题。”
你?
灵力?
桂桂现在居然可以积蓄灵力了?
阿芙心中大惊,压抑住诧异问:“小姑娘,不看你年纪小,你本事很大嘛。”
“我年纪不小....”桂桂嘟囔了一句,又立马抱怨道:“空有灵力有什么用,就像是不会煮饭的厨子,食材再好也多余。”
桂桂和仇泠分道扬镳,桂桂还能积蓄灵力,一心想要修仙问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阿芙心中疑惑,暗自出神。
桂桂瞥了她一眼,见她发愣的样子以为她还在担心父母兄长,擦了擦嘴巴脱口而出道:“你也不用太害怕,现在主人不会轻易杀人。”
阿芙迅速抓住话题核心,挑眉问:“主人?”
遭了。
说漏嘴了,桂桂倏的闭嘴,又咬了一大口鸡腿挡住尴尬的神情:“这鸡腿真好吃,...你不吃吗?”
阿芙摇摇头。
“哎哎哎,让我看看你。”
桂桂又放下鸡腿,擦了擦手上的油脂,视线落在阿芙身上上下打量,然后站了起来把她拉到一边,指手画脚道。
“第一,进去月麟渡光是装扮成小兵还不行,你得带上面纱。”
桂桂从兜里扯出一块黑色纱巾,就往阿芙脸上怼。
“为...为什么?”
“我们是救人,得低调,你长得这么美,哪里像小兵了。”
桂桂直言道。
宣灵珑的确很美,肤若凝脂,唇若朱丹,她此生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姑娘,只可惜灵根不全,不然在仙门里一定耀眼夺目。
“还有,这什么发簪,还有这些,都千万不能带,不要这样。”
桂桂在阿芙身上上下一顿收罗,拔掉了发簪,拿走了她的荷包锦囊,阿芙莫名其妙,正要打算抢回来,却听桂桂认真道:“你记住了,进入月麟渡无论是衣服上还是身上一点荷花图案都不要有,最好一点花卉都不要有。”
“为...为什么?”
正欲去夺的手停在半空。
“这是尊上的伤,情伤,最讨厌别人模仿,东施效颦。你千万不能和那个女的有一点点关联。”
情伤?
阿芙心中咯噔一下,张了张嘴:“情伤...什么情伤?”
“那是秘事,你自然不知。”
阿芙硬着头皮继续问:“能让魔尊动情....那女孩定然很不一般,是谁呀?”
不知为什么,心跳得很快。
每一次跳动都清晰可闻,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作响,阿芙擒住衣角,手心沁出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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