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约之欲望三重奏

　　2010年初春，我和怡茹的婚礼办得很简单。没有金敏，没有曾经的大学同学，只有怡茹家的亲戚和几个小镇上的朋友。我站在怡茹身边，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婚后，我们用仅有的积蓄，在怡茹老家所在的小镇开了一家小型计算机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小门面，加上我和怡茹，总共只有三个员工。
　　“一定会好起来的。”开业那天，怡茹握着我的手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底。小镇的市场很小，懂计算机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们的主要业务，不过是帮人修修电脑，装装系统，勉强维持生计。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每天早上，我和怡茹一起去公司，晚上一起回家。她负责接待客户，我负责技术维护。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一个客户，我们就坐在店里，各自玩着手机，沉默不语。
　　我开始怀念在省会的日子，怀念那些充满挑战的项目，怀念和同事们一起加班到深夜的激情。在这里，我感觉自己像一潭死水，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阿哲，”怡茹突然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我愣了一下，“现在？公司刚起步……”
　　“正因为公司刚起步，才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定我们的关系。”怡茹打断我，“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像合租室友吗？”
　　我没有说话。她说得对，我们的婚姻，确实缺少点什么。也许，一个孩子，真的能改变现状。
　　一年后，怡茹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张思远。思远，思念远方。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怡茹随口取的，还是别有用意。
　　儿子的出生给这个小家庭带来了短暂的欢乐，也带来了更大的经济压力。奶粉、尿布、早教班……每一笔开销都让我喘不过气。
　　“要不，我去找份工作吧。”怡茹说，“光靠公司这点收入，根本不够。”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失落。想起金敏，想起她放弃省会的工作机会，回老家当老师，还在支持我的事业。而我却如此落魄，甚至支持不了家庭。
　　怡茹很快在镇上一家连锁超市找到了经理的职位。她变得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衣服越来越贵，香水味越来越浓。
　　怡茹当上超市经理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她总是抱怨我没本事，赚不到大钱，让她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
　　怡茹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她变得暴躁易怒，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我们的争吵越来越多，从最初的摔盘子摔碗，到后来的冷战。
　　这样的争吵成了家常便饭。我开始害怕回家，害怕面对怡茹的抱怨和指责。我常常在公司待到深夜，或者干脆在办公室打地铺。
　　儿子渐渐长大，却和我越来越陌生。有一次我问他：“爸爸好不好？”他竟然摇摇头，说：“妈妈说爸爸没本事。”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我想起大学时，那时候的我一无所有，却过得很快乐。现在，我有了公司，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却失去了最宝贵的快乐。
　　我不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有一天，怡茹突然对我说：“阿哲，我托关系在市里给你找了份工作，待遇不错，你去吧。”
　　我愣住了，“那公司怎么办？”
　　“关了吧，”怡茹轻描淡写地说，“反正也不赚钱。”
　　我看着怡茹，突然觉得陌生。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雨夜抱住他，说”你有多优秀，多有魅力”的女孩了。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只是怡茹计划的一部分。她想要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还有彻底摆脱这个让她失望的男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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