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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荒唐
他们进来之后,房门就被关上,秋叶等一众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傅惟言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也不喝,就那么摩挲着杯壁。
朝盈知道,这并不代表着风平浪静,相反,他这样憋着不说话,定是有大事发生。
就像小时候,他带她出门看灯会,她看得痴迷,没留意甩脱了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跑走了。
而后又遇到了平素关系不错的应天府尹家的女儿江纫秋,和她说说笑笑的,更是将傅惟言抛之脑后。
导致傅惟言怎么找都找不到她,自个儿想了一堆坏事,什么被拐子拐走,被人流挤伤,被坏人暗害……最后吓得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号啕大哭。
是以使劲憋着泪的傅惟言,在看到被江家下人送回来的朝盈,确认她完好无损没受什么伤后,转头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朝盈追上去,哄了好久,再三保证下次出门绝不离开哥哥的视线,才堪堪哄好这位爷。
没办法,此时的朝盈,只能先发制人。
“你,你动我东西了?”
本来还有些心虚,转念一想,她一没偷二没抢的,有什么好害怕,说出口的话,也有底气了许多。
傅惟言闻言,抬头看了朝盈一眼。
他本就冷着脸,此时脸色更不好看了,像一团乌云,蕴着狂风暴雨:“动什么东西了?你说那个小银簪子?”
朝盈受不住他的目光,别开脸去。
“再怎么说,你也是侯府的人,吃穿度用都是好的,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哥哥不得好奇,问一问吗?”
傅惟言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再怎样,那也是我的东西。”朝盈索性一口气全说出来:“你不能动,也无权贬低。”
那小银海棠簪子,是之前换庚贴的时候,孟怀瑾自个儿买的,托人送给了朝盈。
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孟家没有那么富贵,也是花了心思的。
“呵……”傅惟言不仅不恼,反而还撇嘴笑了笑:“是么?是不能贬低簪子,还是不能贬低送簪子的人?”
说着,他站了起来,状似随意地拿起那支小银簪子,握在手里。
而后,几步就走到朝盈面前,低下头,将她整个儿笼罩进自己的阴影里。
朝盈想逃,他却悠哉地伸了胳膊,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领地。
“阿盈,好妹妹,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
小银簪子做成海棠花的那头,抵在朝盈下巴处,先是将她低着的头挑起来,迫使她面对傅惟言。
而后一路下滑,滑过她的脖颈、衣领,停在了胸前玉扣处。
只消轻轻一挑,就能使她,衣襟散乱……
“什么亲事,能强过嫁给哥哥呢?”
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曾经说过的话,个中诱惑十足。
但在朝盈听起来,却是另一回事。
“我嫁你?那算什么,也是妾吗?”朝盈道,语气含了悲愤:“你是也要我,一辈子都只能仰人鼻息,伏低做小,是吗?”
她生来敏感细腻,对旁人的恶意感知灵敏,在侯府十年,一双眼睛也看尽了后宅阴司。
郑姨娘还好,到底有侯爷的宠爱,其余三位就全然不是那回事了。
但饶是母亲,也不得不为了多留住侯爷,使尽浑身解数,一步一步都走的心力交瘁,她看着,都觉得累。
“妾?”傅惟言蹙眉:“谁说让你做妾了?”
难不成还能是世子正妻?朝盈冷笑着想,怪不得都说,男人为了哄人,一张口,什么话都敢说。
“难不成,你还能娶我,做你的正室夫人?你这样说,我会信吗?”
傅惟言打断了她的话,说得咬牙切齿:“谁说不能?只要我想,没有不能的法子!”
说着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要灼伤朝盈的脸颊:“我身边只有你,阿盈,只能是你。”
这话本该是动人的情话,可落在朝盈耳中,只激起一阵冰冷的恐惧和荒唐的悲愤。
积压的委屈、对未来的恐惧、以及此刻被他强势圈禁的屈辱瞬间爆发,让她口不择言地喊。
“傅惟言!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当我是什么?不过是你追求刺激的玩意儿!说什么看重我,不过是禽兽披着哥哥的皮,想毁了我罢了!就像你毁了别人那样理所当然!”
“毁了你?!”傅惟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整个人强势地压下来:“好好好,原来这十年,我护着你,宠着你,把你捧得比旁的京中贵女还高,这一切,都是为了毁了你?!”
朝盈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只能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傅惟言。
“是,你是对我好,可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口口声声说守着我、护着我,转头就用那些肮脏手段逼迫我、折/辱我!让我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连做梦都怕被人发现!”
泪水决堤而下,她却浑然不觉,只顾将心底最深的伤口撕裂给他看:“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毁了,不在乎我将来怎么活!你不过是享受这种强占妹妹的、违背人伦的刺激!你和那些衣冠禽兽有什么分别?你——”
“够了!”
傅惟言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朝盈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最敏感,也是最不愿触碰的隐秘角落。
尤其是那句“强占妹妹的禽兽”,更是引爆了他压抑的怒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他死死盯着朝盈泪痕交错的脸,忽然扯出一个极冷的笑,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好得很……我说你怎么突然有了胆子,原来是为了那个姓孟的废物抱不平?嗯?觉得他才是正人君子,我傅惟言就是禽兽不如?”
“你说对了,我就是禽兽,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那又如何?”
他继续向前,和朝盈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温热的吻落下来,贴着朝盈的耳朵,犬齿轻轻撕咬着朝盈的耳垂。
看动作,是最亲密情人之间的窃窃私语。
听话语,却是残忍的疯狂。
“可你,还不是跟禽兽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朝盈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
她吓得失声惊叫:“傅惟言!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傅惟言充耳不闻,几步将她抱到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妆台前,然后将她按坐在冰冷的镜面前。
朝盈挣扎着想逃开,却被他一只手牢牢按在肩头,动弹不得。
只见他另一只手迅速抄起旁边的几盏烛台,一盏、两盏、三盏……
全都密密地挪到妆台上,紧紧围着那面菱花铜镜。
跳跃的烛火骤然被聚拢,炽热的光焰猛地投射在光滑的镜面上。
刹那间,整个镜面亮得如同白昼初临,刺眼的光芒,将镜前的情景映照得纤毫毕现。
朝盈被那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眯起眼,心脏狂跳。
她终于明白他想做什么,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淹没她:“不!拿走!傅惟言,哥哥!你不能这样——!”
她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咙里。
傅惟言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正视那面光华灼灼的镜子。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被牢牢禁锢的身影。
她鬓发散乱,几缕青丝黏在汗湿的额角,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惶的苍白。
那双总是含羞带怯的剪水眸中,此刻盛满了泪水与屈辱。
她的肩膀在他大掌的压制下微微颤抖,衣襟因挣扎早已松散开来,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和微微起伏的柔软轮廓。
而他高大的身影则笼罩着她,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峦。
他俯身的姿态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掠夺性,深邃的眼眸在镜中死死攫住她的倒影。
那里面翻涌着几近疯狂的占有欲和沉沉的怒火。
“看清楚,”他冰冷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带着灼人的热度,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看清楚你是谁的人!阿盈。”
他的气息烫得她浑身一颤。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逼迫她的视线无法从那令人窒息的光影中逃离。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带着惩罚的力道,碾过她细嫩的颈侧。
朝盈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风中即将被撕碎的蝶翼,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和抗拒的低吟。
“呜……不要,哥哥,我错了,我求你……”
她徒劳地推拒着他坚实的胸膛,然而却如同当臂挡车,起不到一丝作用。
铜镜诚实地映照出两人纠缠的身影——他强健的手臂像铁箍,将她纤细的身形完全嵌在怀中。
散乱的乌发与绣着精致暗纹的锦缎衣袍凌乱地铺陈在镜面下。
烛火跳跃,在镜中投下动荡摇晃的光影,将她苍白脸上每一丝惊惧、每一次无力的推拒、甚至他埋首在她颈窝掠夺时,那霸道强势的动作轨迹,都清晰地放大、定格。
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他掌控下细微的颤抖,看到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肌肤上引起的细小战栗,看到他微敞的领口下,因欲/望而紧绷的颈项线条……
所有的抗拒在那镜中倒映下,都显得如此徒劳和破碎。
光影在镜面上流动,模糊了边界。
朝盈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压了下去。
滚烫的泪珠在眼眶里越蓄越多,却倔强地悬在边缘,不肯落下,倒映在镜中,如同两颗摇摇欲坠的寒星。
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却是徒劳无功。
“看清楚了吗?”傅惟言贴着她的耳廓:“看清楚你是谁的人。孟怀瑾?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肖想你?!”
“你恨我也好,骂我也罢。”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禁锢在怀中,镜中的影像也变得更加紧密而扭曲:“但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
“休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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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你就倔吧,承认你没安全感+吃醋,有那么难吗
依旧是求评论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