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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
课间十分钟,教室里像炸开了锅。几个男生围在后排讨论昨晚的球赛,女生们则聚在一块儿分享新买的文具,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温辞却像自带静音模式,坐在座位上解一道复杂的数学压轴题。草稿纸用了一张又一张,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时屿刚从外面打了水回来,见他眉头紧锁,便放轻脚步走过去,把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卡壳了?”
温辞抬眸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题目:“最后一步的变量替换,总觉得不对。”
周时屿凑过去看,题目密密麻麻的公式看得他有点头大,但还是耐着性子跟着温辞的思路捋了一遍。“要不换个思路?”他忽然指着其中一个条件,“你看这里,能不能用几何意义来解?”
温辞愣了一下,顺着他指的方向重新审视题目。片刻后,他眼睛一亮,拿起笔飞快地演算起来:“对!可以转化成距离公式!”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不过两分钟,原本卡住的步骤豁然开朗。温辞放下笔,长舒一口气,看向周时屿的眼神里带着点惊讶:“你怎么想到的?”
“嘿嘿,”周时屿得意地挑了挑眉,从书包里摸出一个折叠棋盘,“昨晚看了会儿棋谱,忽然就有灵感了。怎么样,来一局?”
那是个小巧的围棋棋盘,边角磨得有些发亮,显然用了很久。温辞看着棋盘,想起小时候爷爷教他下棋的样子,点了点头:“好。”
周时屿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把棋盘铺开,摆上棋子。他落子很快,带着一股凌厉的进攻性,像在球场上冲锋陷阵。温辞则落子沉稳,步步为营,看似防守,却暗藏杀机。
周围的喧闹仿佛都被隔绝在棋盘之外。阳光落在黑白交错的棋子上,映得两人的侧脸格外专注。周时屿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懊恼地拍了下大腿;温辞则始终神色平静,只有在吃掉对方一片棋子时,嘴角才会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将军……哦不,叫吃!”周时屿看着自己被围住的一片黑子,夸张地叹了口气,“温学霸,你这棋风也太狠了,一点情面都不讲。”
温辞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棋盘上不讲情面。”
“行吧,”周时屿认输似的推了推棋盘,“算你厉害。不过下次,我肯定赢你。”
“随时奉陪。”温辞的语气里,难得带了点笑意。
上课铃响的前一秒,周时屿飞快地把棋盘折好塞回书包,冲温辞做了个“下次再战”的口型。温辞看着他眼里的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捏过棋子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棋子微凉的触感。
这节是物理课,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周时屿听得格外认真,偶尔低头记笔记时,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温辞,见对方也在专注地听讲,心里忽然觉得,这课间的十分钟,好像比一堂课还要让人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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