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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心跳(1)
随着卷轴缓缓展开,一幅幅画卷从中飞出,旋转、翻飞,以云霁白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圈。
第一幅画主动飞到云霁白面前。
画中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梧桐林,每一株都挺拔苍翠,枝叶参天,仿佛连接着天与地。阳光透过层叠的叶隙,洒下碎金般的光斑,林间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
就在这片静谧之中,一株最为古老、最为粗壮的梧桐树横生的枝干上,赫然醉卧着一个美人。
那人有着一头流泻如火焰、灿若云霞的红发,长发未束,肆意铺散在粗糙的树皮与翠绿的叶片之上,红绿交相辉映,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他身着月白云纹的宽大袍服,衣襟微敞,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一手随意垂落,指尖还勾着一个半倾的玉壶,清亮的酒液偶尔滴落,渗入树皮;另一手则搭在额前,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见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以及一抹因酒意而微染绯色的唇瓣。
他似乎在沉睡,呼吸清浅,与这整片梧桐林的静谧融为一体,仿佛他本就是此地孕育出的精魂,恣意,洒脱,不染尘埃。
风过林梢,带来叶片沙沙的轻响,也拂动了他几缕散落的红发。
就在这时,混沌的鬼雾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树下,仿佛自幽冥而来,携带的淡淡寒气与这片生机勃勃的梧桐林格格不入。
那团鬼雾中央有一只灰白的死气沉沉的眼睛。
此刻这只眼睛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瞳孔抬起,目光穿透枝叶的缝隙,精准地落在了那个醉卧枝头的身影上。
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他万年冰封般的眼底,清晰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艳,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原来这就是四海八荒第一战神凤渊。
望着树上人的身影,他忘了自己来的目的,甚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他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看着阳光在那头红发上跳跃,看着那慵懒随性的姿态,看着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美丽。
许是那目光太过专注,又或是强者之间的无形感应。枝头上的人眼睫微颤,搭在额前的手缓缓移开,露出一双初醒时还带着几分迷蒙 却已然清澈明亮如星子的眼眸。那双眼眸,是罕见的银白色,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暖的光泽。
三目相对。
一个飘在树下,未成人形,眼眸灰败,如永夜寒渊。
一个卧于枝头,红发似火,银色眼眸,如旭日初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还是枝头上的人先有了动作,他并未惊慌,反而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带着酒意和几分玩味的弧度,声音因初醒而有些低哑,却悦耳动听:“何人竟然来此地扰我清净?”梧桐林设有禁制,千百年来很少有人能找到。
苍梧失神的看着凤渊,被他的美色吸引,久久没能回神,没人告诉他四海八荒第一战神生的如此俊俏。
凤渊晃了晃手中空了的玉壶,笑意盈盈地问道,“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莫非……是想偷我的酒?”
苍梧看着他,灰白的眼眸里有了鲜艳的色彩,低沉的声音打破林间的寂静:“本……我想要什么没有,”他的目光落在对方因酒意而微红的脸上,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异样,“何须偷你的东西?”
红发青年,也就是凤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开,那笑容如同拨开云雾的朝阳,绚烂夺目。他翻身坐起,红发流泻,居高临下地看着苍梧,凤眸里充满了好奇与挑衅:“不偷酒?那你想偷什么?”他歪着头,语气玩味,“难不成……是想偷我?”
随着他的笑意在唇边漾开,光影也随之变幻,只见那头流泻的、火焰般的红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灼目的色彩,化为如墨的漆黑;那双原本清澈冰冷的银色眼眸,也如同被夜色浸染,迅速沉淀为深不见底的黑。
不过眨眼之间,梧桐树上的人容颜气质已然大变——依旧是那张脸,轮廓却似乎更加清晰利落,少了几分灼人的明艳,多了几分清冷俊美,昳丽依旧,与方才那个如同精灵般耀眼的红发青年判若两人。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红发银眸,不过是林间光影与人开的一个玩笑。
鬼雾翻腾,羞怒:“你这人说话怎能如此的轻薄无礼!本……我也不是来偷人的!”
凤渊,四海八荒第一战神,此刻却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对着树下那位明显来历不凡,气息强大的不速之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笑着反问:“那你是来偷什么的?”
鬼雾道:“我是来偷……不对,我是来找你比试的!听说你是四海八荒第一战神,鬼界的鬼都说我未必能打过你,所以我特地来找你一决高下,证明自己。”
这时的苍梧好战心特别强,胜负欲也特别重,一心和凤渊一较高下。
凤渊喝了一口酒,“手中的剑是用来守护天下苍生和自己爱的人的,不是用来证明自己有多强大的。”
鬼雾:“你是怕打不过我,不敢与我较量?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和你一较高下,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大肆宣扬,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凤渊轻轻摇摇头:“想赢我?你还是先化成人形再说吧。”
这句话戳中鬼雾的痛处了,他的法力可以化形,只是……他们鬼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面容需在爱人容颜的基础上幻化,发色需是爱人的瞳色,瞳色需是爱人的发色,相似的容颜,相同的色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整个鬼界就都知道这是天生一对儿了。
打打杀杀方面,鬼雾非常在行,可是情爱这一方面他却一窍不通了,至今没有爱人,至今尚未化形。
也可能跟他们鬼没有心脏有关。
若是有了心脏,爱上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我……我现在还不能化形。”鬼雾底气不足。
“那就是修为不够,还需要再练。”
“不是!我活了几万年,修为怎么可能不够!你未免太小瞧本王了吧。”
凤渊眼眸微眯,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本王?”
仙、鬼两界只是表面交好,其实那些仙风道骨的仙人根本瞧不起他们鬼界的鬼。他们都觉得鬼是丑陋的,贪婪的,无情的,十恶不赦的。
他们觉得人比鬼高一等。
自己身为鬼王,身份尊贵,邀人比试还被拒绝,这个人还是仙家的人……传出去肯定会被仙家的人嘲笑。到时候,他们鬼界在他们仙界面前肯定又抬不起头了。
所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
鬼雾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我。”
听见鬼雾否认,凤渊也懒得追究他是什么身份,“那就当我听错了吧……”从树上跃下,挥挥手赶人,“你走吧,我不与你比试。”
鬼王的尊严让鬼雾不再继续纠缠,只好道:“我还会再来的!”
凤渊无奈摇头,心里却乱成一片,刚刚那个人的灰败眼眸里映出的是他的凤凰真身……凤凰一族,唯有命定之人,可见真身。
这团雾会是……
算了……不想了……
没过几天,鬼雾又来了,不过他是附身在一个稻草人身上,五官僵硬,只有一个表情;四肢僵硬,走起路来不能屈腿,一晃一晃的,有些滑稽。
再见的时候,凤渊险些没认出来这个稻草人就是要来找他比试的鬼雾。
苍梧道:“我现在变成人了,可以与我一较高下了吧。”
凤渊无情拒绝:“不可以。”
苍梧问:“为什么?”
凤渊道:“手中的剑保护爱的人,并非证明谁比谁强大。若你执意要比,那么我认输,你赢了。”
苍梧格外固执:“不行,还没比呢,怎么就能算我赢了呢。”
凤渊没说话,走了。
之后的几天,苍梧都会以不同的形态来找他比武,有时候是破破烂烂的纸人,有时候是脏兮兮的泥人,走到哪里哪里留下一串泥脚印,让他见了很是心烦。
骂苍梧,苍梧会听,但不会改。
打苍梧,那就违背了他一直以来遵守的底线……凤渊幽幽叹息,刚出生的叽叽喳喳的黏人的小凤凰都没苍梧那么烦人。
被这么缠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凤渊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喝喝酒,赏赏花,如今被苍梧这么一搅和,这些兴趣全没有了,他的时间全用来躲苍梧了,新酿的酒都没来得及喝呢。
凤渊很是头疼,正一筹莫展的时候,转机来了。那天,凤渊到月下仙人那里讨酒吃。苍梧纠缠凤渊看似是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其实还有第三个受害者。
凤渊为了躲苍梧,几乎三天两头跑一次姻缘阁。月下仙人酿得好酒全都被凤渊“顺嘴”喝完了。
月下仙人抱着空酒坛,心疼得不得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啊,让四海八荒第一战神天天跑到我这里来喝得醉醺醺的。”
凤渊道:“别那么小气嘛,不过几坛酒而已 ,再酿就是了。”
月下仙人指着后面几排空掉的酒架,一手伸过去扯着凤渊的耳朵,咆哮道:“几坛!?那是几坛!?”
四排酒架足足有五十坛酒!
凤渊灵活躲掉,顺便拿了壶酒:“这里共有几千坛酒,那些连零头都不是,怎么就不是几坛了。”
月下仙人瞪大了眼睛:“你还敢躲!?说吧,到底为什么事天天到我这里来。”
凤渊咂咂嘴:“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个人老是缠着我,让我跟他比试一场。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有原则,不做没意义的事。”说完,他自己先笑了,“那人就是个大傻子,不撞南墙不回头。”
月下仙人将信将疑:“这世上还有你的禁制拦不住的人?当年天帝都被你拦下了。我看不是他缠着你,而是你根本没想拦着吧。”
脑海中浮现鬼雾僵硬的脸,凤渊轻笑:“我跟一个傻子那么计较干什么。”
月下仙人皱眉:“既然不想计较,那你就受着——那人男的女的?哪家的仙子?凤凰一族是不是要有后了?需要不需要我给你一坛醉相思?此酒可以问情知意。”
凤渊轻轻挥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须用酒来证明?还有人傻到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知吗?你那酒该不会是用来诓人的吧。”
“什么话!那可是好酒!”
“百年前你突然归隐山林,梧桐林什么都没有,我答应了你父亲和爹爹照顾好你,结果却让你独自一个人在林中……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没做到,我以后下了九泉,可没脸见你的爹爹和父亲,”月下仙人眼神有些混浊,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爹娘管的孩子,没人撑腰,受尽了欺负。
若是凤渊的父亲和爹尚在,以他们的地位,凤渊也不至于被欺负的躲到梧桐林去。
月下仙人嘀咕:“不行……我得去看看你的姻缘线有没有结果。”
凤渊一愣,呢喃:“你这小老头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跟一个男的能有什么结果……”
月下仙人新收了小仙子,机灵可爱,说话也有意思。凤渊支着下巴,眼里带着些许醉意,笑说:“你说你师父那么操心我的婚事,倒不如直接把你许配给我?”
一直偷看凤渊的小仙子脸本来就红,闻言,脸更红了,留下一句娇嗔,迅速跑走了。
凤渊喝了一口酒:“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清净了。”
一抬眸,他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便僵住了。
两米高的石人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他,虽然五官僵硬,却不难看出震惊之色。
“你们……在干什么……”
石人太高了,几乎挡住全部的光线。
让这里变得昏暗寂静。
凤渊一愣,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轻咳一声:“聊天啊,你怎么又来了。”
苍梧没好气道:“聊什么天啊,能让人脸那么红,不妨说来给我听听啊。”
凤渊舔了舔唇:“没什么啊,就说她长得漂亮,日后会有个好姻缘。”
苍梧道:“你什么时候干起月老的活了?”
凤渊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怎么还操心起我的事情来了。”
苍梧也说不出来自己什么感觉,就是不想凤渊和别人谈笑风生,走的太近……凤渊应该跟自己痛痛快快的比一场,而不是和别人吃酒喝茶。
一直没有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这让他很不爽。
苍梧赌气道:“没有,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化成一阵烟雾飘去,两米高的石人轰然倒塌。凤渊撇撇嘴:“真是莫名其妙……”
这一闹,他彻底没有了喝酒的心思,找到月下仙人说了几句话后,悻悻离去。也就是这天以后,苍梧就没有再来找过他了。
凤渊一边喝酒,一边算着日子,足有七天没有来找他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死心了。
没了苍梧的声音,偌大的梧桐林安静下来,本应该是他喜欢的安静,他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太安静了,总觉得缺点什么……缺什么呢?他也不愿意费心思想,就算找到了缺的东西又能怎样呢,到最后陪伴他的只有高大的梧桐树。
就这样,凤渊一边数着日子,一边坐在梧桐树上等待,等待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彼时,鬼界正在经历争夺权利的战争。
苍梧一一己之力镇压万鬼,击杀叛乱者,只是鬼界伤亡惨重,需要时间调整。
所以才没有时间找凤渊比试。
数月后,明霏上仙历劫归来。为庆祝明霏上仙历劫成功,仙界举办大典庆祝此喜。凤渊喜静,本不想去的,但是和明霏有点特殊交情,不好拒绝,便去了。
宴会上,凤渊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落座,安静看着他们载歌载舞,仿佛触手可及的热闹不属于自己。
不过,他坐的位置再偏僻,也挡不住他的身份太耀眼。还是有不少仙家注意到他,前来给他敬酒。
“凤渊战神近日可好啊?”
“自从这天下太平后,凤渊战神就归隐山林,鲜少露面,更不再过问世事。还是明霏和战神的交情深啊,能让战神亲自前来道贺。”
“你知道什么,凤渊战神和天帝、明霏一同飞升,情谊深厚,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就你知道的多!?”
两位小仙互相不服气,开始比较谁更了解凤渊战神。凤渊战神远比天帝要受欢迎的多,甚至曾有人开玩笑说,若不是凤渊战神不喜争权夺利,天帝之位哪还有现在天帝的份儿。
都是一些平常的寒暄,凤渊懒得推辞,都一一应下。推杯换盏之间,凤渊喝多了。
凤渊有个臭毛病,喝多了话也跟着变多,又忍不住开始逗小仙娥或者刚飞升不久的小仙。
男的女的都被他撩拨了个遍。
他长了一双含情眼,不笑时似笑,笑时含情,女人为之倾倒,男人为之臣服,男女通吃的本事,在仙界可是独一份。
四海八荒第一战神,唯一一只存活的火凤,而且,战神之名出来前,凤渊可是一直冠着第一美人的头衔,这样近乎完美的人谁见了不喜欢呢?
所有人都沉醉在凤渊迷人的笑容里,只有一人远远的站在一旁安静看着,眼里清明,心里却有一丝苦涩,似乎在想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这位战神的青睐。
凤渊看向渡劫成功的明霏上仙,微微颔首:“恭喜呀。”
明霏上前一步,笑道:“谢谢。”
他轻轻握住凤渊的手腕,轻声:“这酒辛辣,少喝为好,咱们以酒代茶。”
明霏气质温柔,说话也柔和,像一抹春风轻而易举吹进人的心里。凤渊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喝了茶。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凤渊起身接茶的时候脚一软,一头歪进了明霏怀中。明霏虚虚环着凤渊的腰,防止他摔倒:“凤渊,你醉了。”
“谢过……”凤渊从明霏怀里退出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袍,“这点小酒还不足以让我醉呀。”
看着空空的怀抱,明霏皱眉:“那……凤渊可是有什么心事?”
凤渊摇头,双目微微失神:“心事?没有吧……我也不知为何梧桐林雾突然散了……不起雾了……为什么不起雾了……”
雾?
梧桐林可从未起过雾。
明霏虽然很少踏足梧桐林,但他清楚的知道梧桐林从不起雾。
凤渊口中的雾恐是意有所指。
明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话到了嘴边,又不敢问出口,目光越过凤渊,看向坐在高座的天帝。
天帝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开口:“诸位,今日刚好大家都在,趁着明霏飞升之喜,不如定了凤渊和明霏的婚事,让仙界来个双喜临门。”
众仙附和:“好啊。”
“仙界许久未有喜事了。”
“若是凤渊战神和明霏上仙婚事定下,仙界可真是喜上加喜啊。”
婚事?昔日的笑话提这个做什么。
那时候凤渊还不是战神,众人只知道他的美,明霏也是,对凤渊一见钟情,开玩笑说要娶他。
那个时候凤渊喝了点小酒,嘴上不把门,把玩笑开了回去:“娶我?你那么贤惠温柔,要娶也是我娶你呀,小狐狸。”
轻飘飘的语气带朦胧醉意,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天帝当了真,明霏当了真,还真定了个莫名其妙的婚约。
凤渊眼里闪过一丝清明,挥挥手,笑说:“天帝啊,凤凰这一脉只剩下我一人,要是我娶了明霏,我凤凰一族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天帝笑笑:“糊涂了……你看我,把这一茬忘了,哈哈哈……”
明霏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指尖上仿佛残留着凤渊的体温,一丝苦涩从心里蔓延开来,凤渊啊……
觉得自己喝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恐会酒意上头闹笑话,凤渊起身,准备随便找个借口离开。
他一站起来,身边的明霏也跟着站起来,细心温柔的扶着他,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虚虚环着他的腰,防止他摔倒受伤。
这姿势在外人看起来非常亲昵。
凤渊却觉得没什么,反正现在跟着也无妨,离了大殿他会一个人回梧桐林,他一心想离开,不想浪费口舌推辞,便任由明霏扶着。他们一同站起来,凤渊刚想开口,就听见守门的士兵进来禀告:“陛下,鬼王来了。”
虽然没有邀请鬼界之人,但是对方来都来了,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更何况来的人身份尊贵,与天帝平起平坐,更不能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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