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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福海苑内桑荔把手机递还给白瑾屿,眉头却还微微蹙着。“阿姐声音听着是没事,”她嘟囔着,走回窗边,望着外面渐密的雨帘,“但可我总觉得……她有点怪。”
白瑾屿从身后轻轻环住她,将下巴搁在她发顶。“你阿姐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别担心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倒是你,刚才答应你阿姐要在这里多玩几天,是不是……想下山了?”
桑荔转过身,把脸埋进白瑾屿肩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白瑾屿主动提出:“明天如果雨不下了,就明天早上走吧。”
“好。”
白瑾屿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化开窗外的雨,但她心里清楚,乔思华遇袭绝非偶然。她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似是想将她融入骨血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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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挂断桑荔的电话后,而路星桥则是在吃完后便走了。乔思华握着手机,屏幕上“路星桥”三个字停留了许久,她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只是将手机反扣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轻响。
伤口在隐隐作痛,但更清晰的是梦境残留的痕迹——母亲冰冷的尸体,怨毒的眼神,还有那个荒谬的“系统”……它们像藤蔓缠绕着她,但路星桥的眼泪和拥抱是真实的。
“世间的人事因果都有始有终。”
她对路星桥说的话,此刻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她和路星桥的“始”是恰巧还是天命呢,可“终”呢?她和乔靳川、死去的母亲,这些因果又该如何了结?
门外似乎有极轻的脚步声停留,又离去,是护士,还是别的什么人?乔思华闭上眼,她想起了三年前那场意外周围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算了?
不,她倏地睁开眼,眼底那点迷茫被熟悉的沉静覆盖,这不是她的风格,更不是她该做出的结果,乔靳川是果,她要去找出那个因,然后连根拔起。
她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两声后,对面传来齐羽压低却利落的声音:“老大?”
“嗯。” 乔思华的声音听不出半点虚弱,“两件事。第一,尽全力查出乔靳川这些年的所有犯罪证据以及曝出那件事。”
齐羽迟疑了一下说:“老大这...您清楚的,那件事曝出来对您...”不等他说完乔思华便说:“我明白的,但没办法了,我必须要让他死,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他知道当年老大因为那件事差点寻死但还是想劝到毕竟是谁都不想让她回到当年的状态便最后问道“您真的决定了?”
乔思华平静了下心情后说:“嗯,谢谢你们了。”
“好,那第二件事呢。”
乔思华的目光落在自己缠着绷带的肩膀上,语调平静无波:“第二,找人上山保护桑荔,我害怕有人对她动手,最近也别让她下山了。”
电话那头的齐羽明显的愣了一下“老大,这....行吧,我让鹿澜他们几个去。”
“好。”
挂断电话,她终于点开路星桥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路星桥好友申请通过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她指尖悬停片刻,打了几行,又删掉,最终,打字框中只留下了一句话。
“好好工作。”
她不敢想路星桥若知道那件事的反应,是厌恶还是唾弃,她无法往下想了。她明白自己似乎是真喜欢上她了,但她不后悔。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一场新的风雨,正在她亲手搅动的暗流中酝酿。而病房里的她,像个冷静的棋手,开始复盘棋盘上每一颗棋子——包括她自己。
而正在处理文件的路星桥心口突然开始痛,额间冒出了些许冷汗,但路星桥没有当一回事,只是认为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从左侧的抽屉中拿出药吃了几颗后便准备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
可是还没闭上眼便有电话打了过来路星桥心中瞬间有些烦闷,在看到是自己母亲的电话,皱紧眉头瞬间平复了。接通后路星桥便无奈的说道:“齐女士今天这是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齐修婷完全没有因为她的态度问题而生气“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好了,不跟你闹了,你快看这是谁。”
看着面前的人,路星桥似是没印象迟迟不说话。
“桥姐儿贵人多忘事嘛,理解理解。”听到这话齐修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但碍于情面没再说什么。
路星桥轻轻“哦”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仿佛手中无聊的文件都比眼前人有意思,“不好意思呢,我记性不好,只记该记的人和事。”
“你——。”
齐修婷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这是你迟叔叔家的女儿,叫迟谕。过两天准备去港城读书,帮妈妈照顾一下,好不好?”
路星桥抬眼看她,嘴角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迟谕?名字有点印象。就是那个小时候老跟在我后面说什么自己是公主的那个?这么多年,倒是学会说人话了。”
“阿姨,我看路总这也是不欢迎我呀。那不如我还是自己去算了。”
“小谕啊我毕竟答应你父亲了,我总不能食言吧。”齐修婷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为了自家老路的升职之路还是忍了下来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女儿了。
“桥桥啊,到时候你就让助理去接她一下就好了,不用很麻烦的。”
明白她又是在为路新民考虑便没有过多的为难,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齐修婷便无奈的开口说道:“最后一次,你到时候让她把航班信息发给我助理吧,让之眠去接她。”
齐修婷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办吧。”随即便将电话挂断,熄灭的屏幕照映着路星桥眉间的愁绪,她现在想做的就是赶紧把这破工作做完去见乔思华。
可路星桥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开始静下来看文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终于在时针转向10点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
路星桥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长期僵硬的脖子在得到舒展后发出轻微的响声,刚从椅背上拿起外套便准备下去,可路过特助办公室时看见温之眠还没走,便敲了敲门走进去“怎么还不走?”
听到她的话温之眠抬起眼说道:“乔总引荐的欧洲那个项目的策划书还剩一点,等弄完再回去。”
“想跟进这个项目?”温之眠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我确实想跟进,但是不能因为您,这个项目就给我了。”
了解她的性子便不再坚持“OK,那你继续忙吧,如果有不不懂的地方随时call我。”
“好,您慢走。”
路星桥随后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行驶在皇后大道上,而响亮的手机铃声此时打破了车内寂静,路星桥用另一只手接通“怎么了?”
“出来玩吗,颜玉?”
听到是赵亦晴,路星桥便问道:“哪啊?”
“金玉湾。”
“行,等我。”
随后便到下一个路口调头前往。刚踏入金玉湾,悠扬的音乐声便传来,大堂中的男男女女都在相互聊天,而路星桥则是径直去了楼上的包厢。
一进去便被礼炮的响声吓到了“祝我们路总二十四岁生日快乐。”而一旁的霍云杳则是快步的上前抱住她“生日快乐啊,颜玉。”路星桥轻轻的将她放下,又往旁边挪了几步道:“杳杳都长这么大了啊,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小妹妹模样呢。”
在场哪个不是人精,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没好意思上前劝,还是身为东家的赵亦晴上前说道:“好了,咱们今天是过来给颜玉过生日,就赶紧把各自的生日礼物拿出来吧。”
路星桥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行,让我看看谁给我准备的礼物最好啊。”随后包厢又恢复了原有的热闹。
在随便看了看礼物后便拿起了一杯酒就坐到赵亦晴旁边。
“我看你刚进来那样儿,自己都给自己生日忘了吧”
路星桥并没有否认“这不最近刚上任有点忙嘛”知道实情的赵亦晴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好了,我不陪你这个孤家寡人了,我出去透气去了。”随后便假装不经意的给霍云杳使了个眼色,就转身离开了。
霍云杳走上前坐到她旁边问道:“这两年还好吗?”
“挺好的。”
“那阿姨呢,她的高血压有没有缓解?”
“吃了药之后就好多了。”两人之间弥漫着低气压,“杳杳你应该明白的。”剩下的话路星桥没有明说,但霍云杳也明白,但还是想争取一下“真的不行嘛?”
路星桥摇了摇头后说道:“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真心,但我并不能为此负责。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霍云杳听到消息后不甘地情绪涌上心头,但还是故作轻松的说:“好啦,今天你生日我就开个玩笑嘛怎么当真了。”
“没有。”随后即便岔开话题“你哥的腿好点了吗?”“还是那样呗。”霍云杳无所谓的说到,两人之间又陷入尴尬的沉默,还是霍云杳主动说道:“我最近收到了寰明的入职申请,通知我明天就可以入职啦。”
“那很值得高兴了,过两天送你一份礼物。”
“好。”而一旁的人群中,有人提议下国际象棋,而路星桥对这方面又有些兴趣便走上前旁观,而霍云杳则是跟在她的后面。
而棋盘两边正坐着商家两兄弟,商沉舟、商沉玨。
“商沉舟你搞咩啊,你这下的什么破棋啊。”
“你技不如人,还怨我?”
“切,要不是你迷惑我,我才不会输呢。”商沉舟看着他这副撒泼打滚的样儿便调笑道:“那再来一局?”纤细的手指不断把玩着手中的皇后棋子。
“切,假清高。”转头便看见路星桥走了过来,起身将她拉了过来“路姐姐你替我和商沉舟玩一局呗,不然我真的就要哭死了。”说罢便故作伤心擦了擦眼泪,路星桥看向商沉舟而他正轻笑着看她面前的人,注意到她的视线后便收回了笑容,随后就给了一个应允的眼神。
“行,那我就替您玩一把。”而商沉玨则是坐在了圆桌旁边的沙发上,霍云杳则是拿了一个抱枕坐在他的旁边。
对面的商沉舟指尖拈着一枚黑色王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病态的白,他抬眸看她,唇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路小姐随意就好。”
白方的兵已经被商沉玨胡乱推出去两枚立在黑格上,路星桥拢了拢袖口,目光扫过棋局,指尖落在最左侧的白马上,轻轻推它跳了个“日”字,落在c3格。
商沉舟没说话,修长的手指勾过黑方的后,纤细的指尖贴着棋子顶端的鎏金花纹,慢悠悠地斜向推进四格。那枚黑后像一道暗箭,精准地卡在白方兵阵的缺口处,使路星桥寸步难行。
“路姐姐,你可得赢他!”商沉珏抱着抱枕凑在旁边嚷嚷,霍云查则坐在稍远的位置以同样的姿势坐着,目光落在棋盘上没吭声。
路星桥的视线在棋盘上游走,她算不上精通棋艺,只是上过几节社团课。她沉吟片刻,抬手挪动白方的象,试图护住中路的兵。可商沉舟的走法却得很刁钻,不急着进攻,反而用黑车和黑象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白方的活动空间,每一步都看似随意,实则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墙。
“我输了。”路星桥主动投降,商沉舟耸了耸肩说道:“对于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业余者,你的棋艺已经很完美了,况且我也只是侥幸。”
“哎呀哎呀,路姐这比起刚和我玩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呢。”商沉玨在一旁抱怨道。
而赵亦晴也是适时的拿了瓶酒过来“虽然看不懂,但是感觉你们俩都挺厉害的。”
商沉舟笑而不语,“好了,都别冷着脸,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今天特意让轻歌拿过来庆祝的,都冷着脸那不就浪费我的酒了。”说罢便倒了两杯酒给了路星桥和商沉舟,见两人都接了便松了一口气,随后便也给剩下两人各倒了一杯,“这个酒居然不涩,是不是慕西尼?”
“可以啊无玉,还挺识货。”赵亦晴不由地夸赞,商沉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反倒是一旁的商沉舟说:“他很聪明的。”又转头对他说:“少喝点,不然老头子又该说我没照顾好你了。”
“知道了。”
“能否和商总聊一聊?”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商沉舟愣了一下后说道:“当然,那去露台吧。”
“好。”随后便起身跟着他前往露台,微风吹动了他的发梢,而让他整个人都有若有似无的感觉。
“问吧。”
“我之前听说您的母亲曾经患有PTSD,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商沉舟玩味的看向她,“挺好的,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是为我女朋友问的。”听她这么一说便印证了心里的猜想“乔家那位?”
“您知道?”路星桥为此感到疑惑,“认识,关系还行。”商沉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继续往下说:“她的病具有自毁性,可能会危及到你你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谢谢。但我想我已经决定好了。”商沉舟摆摆手说道:“不用谢,就当是我还乔思华的人情了。你还有想问的吗?”
“能给我讲讲她家庭吗?”商沉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盒话梅递了过去,“谢谢。但不用。”商沉舟耸了耸肩就收回去了。
“她的家庭情况说起来也不复杂。她爸在结婚后包养的情人前前后后有将近6个,这还只是有名字的,她妈妈呢在没结婚之前也算是比较有名的音乐家了,但结婚不到四年,乔靳川就以她精神失常给她送到了红山疗养院,但谁知道她当时怀孕了,而那个地方算是乔思华8岁之前一直待的地方。红山疗养院那个地方可以把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反正据我所知她被做实验的次数十多次吧,后面她们就回到了乔家,然后她母亲在她17岁的时候就死了,后面好像她又被送回红山疗养院,也就加重了她的病情。”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路星桥有些狐疑的问道。
“还没反应过来?行吧,我跟你说吧我比她第二次进去早了4年,好像是07年的时候吧我被送进去了,后面红山疗养院被举报了我从废弃的资料中看到过她的实验记录。”
听完后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她心头,让她不禁湿了眼眶,声音也不禁哽咽“好,谢谢您。”商沉舟叹了口气后从旁边抽了两张纸递给了她,随后便转身回到包厢。
刚一进去商沉舟就注意到商沉玨跑了过来,看着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商沉舟连忙上前扶住他随后便问道:“怎么喝这么多?”
“赵姐带的酒味道绝了,没忍住,嘿嘿...”
“行了行了,我扶你去那边坐着。”“不要,我要睡觉。”随后便靠在他的肩膀上商沉舟一时僵住,在看到旁边的燕少风便说:“少风你先把他扶到沙发上躺着,我出去一下。”随后就急匆匆的离开包厢。
商沉舟趴在垃圾桶旁干呕着,被他触碰过的皮肤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爬,带来阵阵灼烧感,发出痛苦的呻吟。而这时赵亦晴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喏。”递给他了两瓶水,以及一张手帕。
“谢谢。”商沉舟艰难地说道,随后便将水拧开浇到头上,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流向了脖子伸直往下的地方,意识渐渐模糊,看着他的动作赵亦晴陷入了短暂沉默隐约间听到赵亦晴叹了口气,随后一管清凉药剂便被注射了进去。
过了半晌,商沉舟便渐渐转醒,身上的不适感消散,身体得到了充分的缓解。
“我真服了你了,我给你水是让你喝水缓缓,不是让你浇水的。还有你们几个也是天天给我留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特别是乔思华和你。”
商沉舟轻咳了几声说道:“辛苦你了,不过你这药剂的配方发我一份。”看着他咳得厉害便给另一瓶水拧开递给他。
看着他好的差不多是便问道“有用?”
“你没试过?”商沉舟疑惑的问,“早上谭启元才送过来,我没来得及试。况且我最近也没发病。”
“行,记得发我。”说罢就想要起身,“啧,你确定你现在出去不会被人拍,标题就是商家大少爷在金玉湾私会情人?”
商沉舟认同了她的便说“我外套在包厢,你给我拿过来吧。”
赵亦晴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商沉舟想起商沉玨因为喝醉而犯红的脸,以及他耳垂上的宝蓝色耳钉,不自觉的加重手上的力气,直到血慢慢从手掌流出,商沉舟才反应过来,艰难的起身后把她刚刚拿来的手帕绑在上面,随后用另一只手将湿透的头发往后弄,大背头为他平添了一股不羁感,刚进来的赵亦晴懵了反应过来后脸色微红的说:“要不是知道你是gay,我都要爱上你了。”言毕便把外套递给了他。
“我等会直接让人给你和无玉送回去?”
“好。”赵亦晴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路星桥从露台中走了出来,看到商沉玨躺在沙发上,便问坐在一旁的燕少风:“他哥哥呢?”
“应该是去卫生间了。”
“好。”随后便坐旁的椅子上搜起了红山疗养院,可奇怪的是,上面除了一些当时被举报的基本信息以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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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剧情可能会有一点小虐

杳杳人挺好的,在后面的一个剧情节点中起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作用

颜玉是星桥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