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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耸拉着脑袋,直到柳榆川走到跟前,挡住前头一部分阳光,他才从惊恐中抬起头。
“你是谁?”这声音虚到无力,连跟前的柳榆川都差点没听清。
“我不是坏人,现在恐怕还不能告诉你名字,想问点你的情况,可以去一处僻静处聊聊吗?”
柳榆川向他施予好意,起初男人还不敢接受,双手颤抖个不停,眼珠子也对不上焦,哆哆嗦嗦的左摇右晃。
看他这样,柳榆川也不敢贸然行动,他朝一旁的仆从无奈的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去。
可还没走几步,身后就又出来低哑的带有急促呼吸声的声音,“你跟我来吧。”
见效果奏效,心里觉得得意,拾起温和的笑容,跟随万恒进了屋。
屋内与外头气派的建筑格外不同,除了基本的桌椅板凳,其他摆件却寥寥无几,空空荡荡的,少了人气。
柳榆川左手轻抚过桌子,示意现在无碍,万恒见四下无人,才敢开口。
“我不是这的人,是四年前从珺县落难才逃到这个地方,我被一个不知道姓名,像乞丐模样的老婆婆追杀,而且她杀了被我收养才半点大的小女孩,她的死法跟马英莲一模一样,她,她为什么不放过我,她,是不是要杀我?”
万恒说得越来越激动,蹭的抓住柳榆川的袖子,握得他骨头都有点疼痛。
柳榆川用眼神安抚住他亢奋的情绪,温柔的拍了拍抓住他袖子的手说:“那老婆婆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她人不高,穿着灰土色的麻布衣衫,头发全都白了,人长得可吓人,从左眼到嘴角有很长一道疤,宽的还能看见些许肉,年纪七十左右。”
柳榆川又接着问,“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
男人思考许久,摇了摇头,却又拧起眉头,嘴唇微张,眼珠子突然变大,一种可怕的预兆在脑袋里迸发开来。他双手使劲敲打自己的头,嘴里不停念叨着一句话:“有个算命的,他来过,肯定是那个人。”
柳榆川想要稳定住万恒的情绪,可手还未触及脊背,万恒就猛得抓住柳榆川伸过来的手,脸部表情癫狂,喉咙里不断发出低鸣声。柳榆川被吓到了,想要挣脱开来,却没有力气,幸好,杨苌仪赶到,一记手刀,万恒就瘫软在轮椅坐上。
刚才被他抓过的手腕还在泛红,柳榆川轻轻晃了晃手,伤经动骨到现在都不得劲,一个轻微的触碰都可能让他缓个半天。
“等他醒来再说吧,他之前受了刺激,不定时还会失心疯发作,睡一觉或许人会清醒些。”
他们于是准备回家,回家途中,碰到一个黑衣黑帽的男人。男人藏在人群里,许是发现了探寻的目光,他压顶帽沿,朝着无人的地方走去。
他们两人互相向对方示意,一前一后打算夹击。柳榆川没了武力只能远远的在后方跟着,还没走几步,就见着男人轻松一跃到房顶。遭了,这人会轻功,这行云流水的步数绝不是等闲之辈。
男人在房梁上四窜下跳,柳榆川在下面看不见,也听不到声音。过了许久,他有些累了,只能找个椅子休息,胸口剧烈起伏,人已经大汗淋漓,都已经到了虚脱的地步。
“榆川,看,我抓到他了。”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杨苌仪得意的向他邀功,男人在一旁强硬的走着,被帽子挡住的脸怎么都看不见。
柳榆川扶着椅背慢慢起身,男人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嘴角不经意抽动。“你是什么人?”柳榆川那种慵懒却又不明觉厉的语气听得也让人心颤。
男人慢慢抬起头,朝着柳榆川注视的目光在不住探寻深意。那是一张不同于柳榆川柔和的脸,眉骨挺立,鼻梁高挺,下颌骨锋利,一双深邃的眼睛,无法无视霎时的惊艳。
“白浣秋。”男人说完就没了下文,冷漠到无法探出他的情绪。杨苌仪见他人高马大,人长得副好容貌,却气他不干正经事,大白天好端端的还能碰见刺客,也是无语至极。
“我不奉命于谁做事,你们抓错人了。”见撬不开白浣秋的嘴,杨苌仪都要给他一拳,却被柳榆川拦住。
“我信你的,只是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杨苌仪听闻不解,才见一次面都有托付的事了,那他跟柳榆川认识这么久了,都没被祈求过,心里有些憋气。
“你轻功不错,要不要留下给我当个护卫,我瞧上你武功了。”柳榆川说得直白,杨苌仪听得心惊。难得见到他大起伏的时候,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想不认识的发出邀请,这还是他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开口,我就答应。”人说得话真诚的不像个坏的,有些打消怀疑。但他这么笃定自己不是,柳榆川到挺会顺藤摸瓜,但若是假的,柳榆川岂不是会有生命之忧。他待在他俩中间思考了许久,也没得出个结论。不行就每天跟着他,他不说,也要把他底细可探出来。
半路捡回来的男人就这么被带进了杨苌仪家里,柳榆川可自在,一言一行都像没出现这件事一样。“榆川啊,他人啥来路你都没有摸清,把他带在身边也太奇怪了吧,而且你们才只见了一面啊,对他这么放心?”
"谁说我跟他只见过一面,第一面,我就对他有种熟悉感,他可能是不记得我了。"
“啊!”杨苌仪嘴巴大的不可思议,追着柳榆川步步紧逼,非要把这事说出来,他才安心。
“什么时候啊你们,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柳榆川翻了个白眼,他有些疲倦,加上刚才的事精力上实在跟不上。杨苌仪看他这样,也就适宜的闭了嘴,说了句好好休息就关上门出去了。
其实他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鬼使神差的让他做自己的护卫,想想也不可思议。儿时的记忆都是在不停练武,他执着固执,小小的步数错了,他都练到昏天黑地,师兄们多说他是个武痴,太着迷了不好,容易把自己练到走火入魔,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他。他不听,小孩子喜欢的一切都讨厌,都说他性格怪癖,与他同龄的小孩远远看到他就一哄而散,他从不稀罕友谊与亲情,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未向父亲过问过自己的母亲,现在父亲没了,再也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
他躺在床榻上,眼神呆滞得盯着大门,缓缓抚上干涩的双眼,就这么睡过去,也许安逸。
白浣秋被安置在犄角旮旯的房子里,那里日久荒僻,许久都不曾住人,荒草都长到一人多高。白浣秋不嫌弃,也是住下了,杨苌仪特地跑到他跟前说:“以后你就住这,不过我不提供食物,要是肚子饿了,就自己解决。”
白浣秋答应了,不过他又问起了柳榆川,杨苌仪白了个大眼,有些没好气的说:“他睡下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不管你是被谁派来的,要是你敢伤他一毛,我绝不会饶你。”
等杨苌仪走后,他陷入沉思,不知道这次他赌得对不对,现在想来应该是对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信上说:榆川有难,你与他算是旧识,我人老珠黄,床都下不了了,只能想起你来,我们老一代的恩恩怨怨却也牵连到了你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护着榆川点。
写这封信的人他应该见过,可却无法回忆起完整的细节,包括跟柳榆川认识的场景,隐隐有种熟悉感,不知道柳榆川还能记得吗?
在这不熟悉的地方,白浣秋也是睡得踏实,待到太阳爬上当空,他才被一阵锣鼓声天的响声吓醒,望了望窗外透射进来的强烈光线,亮的睁不开眼。
房门被人大力推开,这杨苌仪双手叉腰,眉头皱成八字,嘴巴弩成一条缝,指着白浣秋就要来上一顿说词。
可见着白浣秋一脸懵逼劲,杨苌仪也开不了口,他恨啊,这死皮赖脸的狗尾巴偏偏跟了柳榆川。如今,日上杆头还想睡不醒,谁给他这么大的本事,他都想一股子劲把门撬开,但好在柳榆川拦下来了,不然见到的白浣秋可能屁股开花。
杨苌仪杵在那好似一堵墙,白浣秋不经意透过胳膊缝看到站在门边的人,一袭白衣,右手放在腰前,眼神不偏不倚的对上白浣秋的眼睛,可惜柳榆川看不到。
白浣秋简单梳理了下衣服,服服帖帖后才出了门。柳榆川杨苌仪等人已经坐下,白浣秋稍显局促,也不知道坐在哪个位置,因为桌上挤满了,他没座了。这人尴尬的毛病一犯,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坐我旁边吧,我移开点位置,还能容下你的座位。”这声音可真是柔到白浣秋的心里,他是这样的人吗?记忆总有个模糊的影子不苟言笑,冷酷又绝情,和他为什么这么不一样?
“柳榆川,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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