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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铺垫
李明袂立刻举手:“我也可以送……”
“别说话。” 庄白桦一个眼刀飞过去,成功让他噤声。“叶总的车不是在这儿吗?纪总监,就麻烦你送我们叶总去李明袂家的饭店了?” 她看向纪寒瑶,笑容明艳,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纪寒瑶神色如常,微微颔首:“好。
车内依然从张国荣换到了李克勤,外景确实深深深,车内的两人也各怀心思。我莫名纠结于她刻意疏远的态度,心中有些纠结,可她面上却跟没事儿人一样。
还是我率先开口
“我和余言呢是同乡,我俩是一起长大的,然后李明袂就是李珏叔的儿子,大咧咧的和你一样是哈市本地人,等会有一个北京人叫吴清源,也是个男生,他们人都挺热情的,你别怯生。”
“你看你现在嘴里面说的是苏州方言吗?”她又笑了,难道是外人多磨不开面子不成?
“……我这是被你带的口音都歪哩!”我本来也不是从小听着方言长得,大部分时间身边人都是讲普通话,只有我阿爹(苏州方言中‘祖父’的意思)会讲。硬要说没少听我姆妈的重庆话和一些吴语。
“对对对,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东北人。”
我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转头过去正瞧见她翻了个白眼。
气死我了
“覅吵!侬当心吾要扣侬工资哉!”
“这些文字,我听不懂。”
我的天呐黄dk大人。
“你开你的车,我给你挂导航了。”我不太想搭理她,可我确实没怎么听过地方方言,余言和我说话聊天时也仅仅是带着口音软软的普通话,倒是川渝话我会说很多。
“是是是是,我马上照办。”
旋律的深邃与外头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影形成奇异的反差。纪寒瑶开车的侧影在仪表盘微光里显得沉静,只有搭在方向盘上微微收紧的如葱白的手指泄露了一丝不平静。我盯着窗外,H市夏夜的喧嚣隔着玻璃,闷闷地传来。
“导航显示还有十分钟。”她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像在播报天气。
“嗯。”我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边缘。微信群还在疯狂跳动,余言在酒店房间自拍,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和城市夜景,配文:“恭迎本小姐归位!小李子,饭店包厢号速速报来!”李明袂紧随其后发了个“得令”的表情包,附上了包厢名“松涛阁”。庄白桦只回了个简洁的“收到”。
车子驶入一片仿古建筑群,飞檐翘角在景观灯下勾勒出雅致的轮廓。李明袂家的“玉馔楼”是H市顶级的私房菜馆,闹中取静。
推门下车,混合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车内的沉闷和心头那点莫名的焦躁。刚走到挂着“玉馔楼”牌匾的朱漆大门前,李明袂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穿透了门廊:“哎哟!可算来了!就等你们开席了!”
他一阵风似的卷出来,先是对我挤眉弄眼:“橙子!”目光随即黏在纪寒瑶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探究,尤其在看到她身上那件眼熟的白色连衣裙时,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里。“这裙子……”他话说到一半,被随后出来的庄白桦一个眼神截断。
庄白桦换了身烟紫色的真丝衬衫裙,慵懒又贵气。她倚在雕花门框边,目光像精准的探照灯,先扫过纪寒瑶的裙子,再落到我脸上,唇角弯起一个了然又促狭的弧度。“路上堵?”她问。
“还好。”我避开她的视线,率先往里走,“言言呢?”
“这儿呢!”余言清脆的声音从包厢里传来。她换下了旅途的便装,穿了条水绿色的改良旗袍裙,俏皮又温婉,正拿着手机对着满桌精致的凉菜拍照。
李明袂已经殷勤地拉开了主位旁边的两张椅子:“来来来,纪总监坐这儿,橙子你坐庄庄旁边还是……”他眼神在我和纪寒瑶之间瞟。
“我坐言言旁边。”我抢在庄白桦开口前说,径直走到余言另一侧坐下。纪寒瑶神色不变,从容地在李明袂拉开的、紧邻我的位置坐下。庄白桦则慢悠悠地在我对面落座,正好能将我和纪寒瑶尽收眼底。
圆桌中央,两瓶飞天茅台已经启封,醇厚的酱香悄然弥漫。凉菜精致,热菜陆续上桌,色香味俱全。李明袂作为东道主,热情地招呼大家动筷,气氛很快活络起来。余言叽叽喳喳讲着带高一新生的趣事,李明袂插科打诨,庄白桦偶尔含笑点评几句,优雅地小口吃着菜。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纪寒瑶身上。
“纪总监真是年轻有为啊,”李明袂给她斟了杯茶,“你那‘光影呼吸’的设计,我爸回来可是赞不绝口,说WO那群老古板差点埋没了人才!”
“小李总过奖了。”纪寒瑶端起茶杯,姿态得体,“是李董抬爱。”
“哎,别叫小李总,生分!叫我明袂就行!”李明袂大手一挥,又给自己满上白酒,“来来来,纪总监,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欢迎加入我们H市小分队!”他端起
二两杯里的白酒,一仰脖就是一大杯。
纪寒瑶看着面前刚被服务生斟满的白酒杯,微微一顿。我知道她酒量其实很一般。
“明袂,”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透明的液体在杯壁晃出诱人的光泽
最近也是应酬多了吗?怎么还能在这种酒桌上劝我带来的人的酒。
“你少来这套,这杯,我替她喝。”话音未落,我手腕一抬,那足有一两的53度茅台便滑入喉中。酒液滚烫一线,随即化作绵柔醇厚的暖流散开,带着丝丝窖藏的陈韵,果然没辜负好酒的名声。这点量,对我而言没什么。
“嚯!”李明袂眼睛一亮, “还得是我们橙子!说实话已经多久没一起喝酒了。”他立刻给我重新斟满。
纪寒瑶侧头看我,眼神复杂,低声道:“你不用……”
“没事。”我打断她。胃里那点熟悉的暖意让我放松了些,也懒得去分辨她眼神里是感激还是别的什么。
“介毫格物事儕拨侬作塌脱哉!”余言瞪了李明袂一眼,起身抬手拦住了他要倒酒的手“自己喝不了两口别浪费人家好酒。”
“?”
“?”
“你看你给人孩子急得。”我把李明袂手里的酒瓶抢来,尚未温过的好酒可不糟蹋了吗
庄白桦在对面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夹了片水晶肴肉:“那确实,司成的酒量,可是家学渊源。李叔上次带来的那几瓶‘老酒鬼’,最后不都进了她肚子?”她的话像羽毛,轻轻搔在旧事上。
余言也凑热闹:“对对对!叶叶是我们几个里最能喝的!大学散伙饭,她把我们班男生喝趴下一半!”她转向纪寒瑶,带着点小得意,“瑶瑶你不知道吧?我们叶叶可是深藏不露的酒神!”她自然而然地用了更亲昵的称呼。
纪寒瑶唇角弯了弯,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好像在问我“我不知道吗?”
“她知道的,洒洒水啦,这酒不温上喝着确实差了些。还麻烦你帮我取盆温水来。”我对着门口的服务生吩咐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明袂和余言已经喝得兴起,开始互相揭老底,从高中逃课被抓讲到大学社团乌龙。包厢里笑语喧哗。我保持着清醒,杯中的酒下去得很快,但眼神依旧清明。纪寒瑶只浅酌了大概二两酒,脸颊染上淡淡的绯色,在灯光下格外动人。
“说起来,”余言忽然放下筷子,托着腮,亮晶晶的眼睛在我和纪寒瑶之间好奇地转来转去,“瑶瑶,你和叶叶……是不是认识啊?我总觉得……感觉你们之间,嗯……特别有默契?”她问得直白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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