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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搬凳子
“同学们课后有问题来办公室问我,好,下课。”
老师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在打下课铃前几秒宣布下课,楼道里冲刺饭堂的同学犹如离弦的箭,嗖的一下窜出门,教学楼瞬间变得像地震一样,“轰隆隆”地响,五分钟之后又变得十分安静。
凌予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苏寂月,手放在胸前准备聆听她的解释。
“对不起啊班长,我昨晚不是针对你的。”
“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
苏寂月闻言瞪大双眼,想张口辩解几句又碍于理亏,想了半天最后心一横,“真的,不是你不知道我们原来的事,你知道了肯定就理解了,我们从初中到高中到复读都是一个班的,而且我们从高中就决裂了,我和梁月渡。”
“认识了这么久还决裂,不觉得遗憾吗,要是认识了这么久是朋友的话,肯定关系很珍贵吧。”
“唉!你别说,是真的,这期间很复杂的,我没骗你。”
凌予恒看她一脸严肃地皱着眉,无奈而又愤恨地语气说着,感觉有点搞笑,还不如写几道物理题有意思。
“不是你别不信,真的!”
“我想一下怎么办好吧,我报名表还没交。”
“唉但是是我先说的吧,为啥要迁就她。”苏秋砚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给旁边的林若洲使眼色,希望能劝劝凌予恒。谁知道这位更是,一脸的无所谓,埋头写数学。
这些理工男真是呆板!
“那不行,她也没说不想和你一组呀,不是你单方面的?嗯?”凌予恒虽然声音温和,语气确实不容商量,“本人也是十分之公平公正公开。”
“但是我们真的不能一组啊,她知道她和我一组吗!说不定她不知道呢。”
“梁月渡知道,我先找她写排名的。”
“什么!她居然知道,她没说什么吗?”
梁月渡在写排名看到成员名字的时候确实没说什么,写好排名之后只是抿着嘴双手把表递给凌予恒,十分礼貌。
“她什么都没说。”
这下苏秋砚呆住了,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吧。”
“我骗你干什么,到底是有什么矛盾啊,认识了这么久,还没解决,不觉得遗憾吗?”
“就是。就是,我们原来初中一直都在一起玩,但是高中分班的时候,原来我们都说好要选理科,因为理科的女生本来就很少,结果她和别人一起选了文科,就让我一个人!你知道我当时多生气吗,我原来化学都不怎么好的,但是她说要选理科我都选了,结果她就那样背刺我。”
“选了文科?她现在是全理科啊。”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选回理科,当然成绩不好没和我在一个班,但是就是很让人生气啊,她凭什么这样对 我,我还因为这件事难过了一个月,花了好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会不会是因为有什么误会?”凌予恒试探性地问道。
“能有什么误会,她后来也不来找我!要是她高一就来自找我道歉,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肯原谅她!”
“所以她没来找你,你们也就闹掰到现在。”
“对,这完全是她的错。”
“你有找过她问问吗?”
“我为什么要去找她!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或许你们说几句话就能得到缓解呢。”
听到凌予恒说的,苏秋砚有点语塞,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她也曾幻想过,要是两人没闹矛盾,还是和初中一样好的关系,那么多难过的日子会不会少一些,高中学数学学到崩溃的时候能一起吐槽,她还记得梁星渡数学也不好,不仅可以一起学习,还能一起去饭堂吃饭,放学了一起冲出校门抢最早的地铁回家,那么多平常的日子 或许会因为对方的存在变得难忘而美好。
说实话,苏秋砚在第一次进入到复读班,当看到梁星渡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时她十分恍惚,仿佛穿梭回了初中任意一个下午,那时候一切都很美好,志在必得的高中,关系亲密的朋友。
这一切都是高中做梦都想拥有的,做什么都有一个人陪着在一起,她们其实家境也相当,家长还都认识,可惜高中太匆匆,只不过是两个人都不肯后退,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年,以至于难过的日子都要靠自己熬过来。
要是回到高中大吵架的下午,苏秋砚一定会找她说个清楚,而不是冷战到现在。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苏秋砚因为害怕后悔,所以一直坚决地睡服自己是两人性格不和,但若是真的性格不合,那么初中那些彼此陪伴的弥足珍贵的时间又该怎么解释,总归是青春太仓促,没成熟的少年带不走遗憾,只能留遗憾在原地,生根发芽,随着时间得浇灌越长越大,遗憾地痛苦越来越深刻。
“不可能的,我们已经三年没说过话了,我也不想鸟她,爱咋滴咋滴吧。”她大大咧咧的口语调包含着强硬撑起来的随便,酸涩的遗憾藏在心里。
“再说吧。”凌予恒翻开他同桌给他写的解析题,对于学习之外的事一项是顺应自然,只要不影响到他考试就行了,他翻开一套题准备限时训练,抬头看班上挂着的时钟时,一个女生站在班门口。
她背对着落日余晖,也不知站了多久,表情木然,对上了凌予恒的目光后转头就走,飘扬的短发把夕阳剪碎。
说者违心,听者也有意,高中这样小小的圈子,有人也会走散。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自然和高三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何况复读班还是“高四生”,千事万事都需要把学习奉为第一位,老陶宣布这个运动会大家只下去走走过场,找个地方作为班级大本营,供大家开幕式的时候在一旁观看。
“同桌,等下学哪科?”
“英语,英语。”
“OK”
凌予恒还是头一回见到林若洲往书包里塞书,十分陌生,“怎么,你要开始学习了吗?”
“我一直都有在学习。”
“‘一直有在学学习’是指?”
“好吧,看你这么努力,要不要我告诉你的学习方法。”
凌予恒狐疑地看着他,上课经常睡觉考试确总能满分,难道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你说,我听听看。”
“首先,对于文科,能休息的就休息,能养精蓄锐的就养金蓄锐,不能放过一分一秒休息的时间。理科,数学随难的听听就好,物理化学之类的随缘,全靠缘分,哪节课清晰就听哪节课,最重要的来咯,放学回家,一定要打游戏,完完全全锻炼脑子,练就沉稳的性格,了,我推荐的游戏有……”
“行了,有多远滚多远。”
“气球是圆的。”
“有可能就是你装逼装过了。”
“我没装逼啊,从来没有,用实力说话。”
“你滚,你咋这么讨人厌呢。”凌予恒气的家乡话都要冒出来了,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本正经地炫耀,十分恼怒。
虽然道理都在心中,但是实践起来却很难,凌予恒一向都告诫自己不要光看排名,沉溺于虚荣心带来的愉悦中,但是悬殊的付出得到的确实很不公平的回报,还是难以释怀。
“其实考第一也没什么,和考最后一名没什么区别。”林若洲抛出一句平淡的话就走了,看来要不是上午最后一节课要回到班上自习,他都要直接回家了。
凌予恒盯着被辅导书撑满的书包,赌气似的把书全部拿出来,背着一个空出书包去操场。
道路两边彩旗飘飘,广播播放着昂扬的音乐,高一高二的同学穿着自己办设计的独一无二的班服,青春昂扬地跑来跑去,忙着列队准备一会儿的开幕式,相比之下高三生十分的疲惫不堪,每个班三三两两地站在角落,手上几乎都拿着一本书看。
“你们是哪个班的?”年轻的体育老师组织纪律,铿锵有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吸引了每一个人的注意。
“九班的。”
“九班?哦哦就是复读班是吧。”他一拍脑袋,“忘记给你们班排大本营了,那个,班长在哪里?”
“这里。”凌予恒回答。
“班长!班长过来,那个报停旁边还有一块空地,你让你们班上的人搬凳子去哪里好吧,喏,你们的凳子和高三的放在一起,每个人搬自己的就行,不要搬多了,这次凳子可能刚刚好。”
“哦,好的。”
他回到班上,对着稀稀拉拉的人群喊道:“九班的人都去搬凳子,到报停那里集合!”
刚说完,吐槽与埋怨声接踵而至。
“怎么九班搬我们那边的凳子啊!”
“就是就是,我们自己都不够。”
“对呀,他们拿了我们坐哪?可别太自私。”
“对啊,仗着自己是高四的就这样吗,上次那个周测试卷也是......”
别班的压低声音吐槽,却丝毫不避讳这凌予恒,捂着嘴眼神往他那里瞟,似乎就是说给他听的。
“这是体育老师安排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前面的人转身抬头对上的是一道阴沉的眼神,刚要反驳的话也不敢说,毕竟身高身材摆在这,实力悬殊,只好讪讪地闭嘴,混入自己班上。
凌予恒颇为惊讶,其实他们的话全部都听的一清二楚,但是早已习以为常,平常去办公室就经常会遭受到其他 高三生不怀好意的目光,有些人甚至说他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是在“假努力”“浪费资源”,刚开始也挺生气的,到后来竟然慢慢的就习惯了,也不去理会,装作没听见会省很多事。
林若洲居然帮自己说话,但是凌予恒气还没消,所以装作没事人,领着大家去拿凳子。
报停两边反常地被围满了人,方眼望去都是高三穿校服的学生,外头的学生一脸吃瓜相,里头的学生则是义愤填膺,丝毫不肯让步。
“这是我们班的,你怎么能偷偷拿?”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偷拿,不要用‘偷’这个字污蔑我。”
“这是高三的,听不懂人说话吗,你是高三的嘛?去年不是上过了吗,没考好就低调点,别在这招摇过市。”
“我......”梁星渡被怼的哑口无言,看着对面一大帮人从头到脚打量她,毫无掩饰眼里的瞧不起与地蔑视,身体止 不住地生气的发抖,再怎么克制也忍不了委屈,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凌予恒迅速往前冲,扒拉开看戏的人前去解围,自己班上的大部队已经到新大本营了,能帮她的只有凌予恒,这时一道洪亮的咒骂劈头盖脸地砸来。
“你们他妈的瞎逼逼什么?”苏秋砚一扒拉过梁星渡,自己挡在她的面前,怒目圆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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