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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逃他追
青平那么大,鬼知道梁烟去哪里了!?
许惊涟叉着腰站在中央大街,抹了把脸心道我还真他爹的是鬼。
她没在梁烟身上留下过印记和法术,也没收到梁烟的鲜血做引,找梁烟的去向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许惊涟在各个路口看了几眼,最终还是打开手机给傅辰发了消息。
【许】:傅总,您最后一次看见梁小姐是在哪里?
傅辰很快就回了消息。
【傅辰】:购物中心东偏门的那条胡同。
许惊涟刚想迈步去找,傅辰却立刻又接了一条。
【傅辰】:时间太短我找不了关系,但我已经派自己人把内环通往外环的高架和小路都封住了,你尽快。
【许】:好。
【许】:呃,傅总。
【傅辰】:说。
【许】:你这样不算扰乱公共治安吗?
【傅辰】:嗯?
【许】:没什么。
【许】:我去找了傅总。
【傅辰】:嗯。
许惊涟关上了手机,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刑法。
聚众扰乱交通秩序罪?寻衅滋事罪?危害公共安全罪?
许惊涟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在新闻头条上看到傅辰了——
判刑的那栏。
许惊涟依着傅辰的指示走到了东偏门,这是整个商场最偏僻的后门,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连打扫都不会很频繁,幽深的一条胡同只有路口的一棵枯树。
许惊涟捻着那棵枯树树枝辨别了一下,发现这竟然是一棵枯死的柳树。
俗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中间不栽鬼拍手。
这么大个商场为什么会在后门栽一棵柳树?
是想镇压什么东西?还是吸引什么东西?
许惊涟莫名又想到了梁烟落下的一滴血泪。
然而记忆里的梁烟血泪还没有划过下颌,她面前的小巷子就突然响起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许惊涟猛的抬头,敏锐的感觉到一种极不好的气息从巷口的深处重压下来。
她皱眉向后退了一步。
这气息与那只桃花妖不同,散发出的重压甚至能让许惊涟都心中一凛,绝不是那半吊子能释放出来的。
许惊涟踢开脚边的石头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石子翻滚的脆响和她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交叠在巷子间回荡。
但错位的石子很快就盖不住她深深浅浅的脚步,森冷的气息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许惊涟仍旧拢了拢衣服继续走了下去。
梁烟在这里消失,肯定和这只妖有关联。
“喂,躲在巷子里很好玩?”
许惊涟又向前迈了几步,一边走一边在空旷的巷子朗声道。
但就在许惊涟踏进巷子明暗交接口的一刹那,原本阴冷压抑的小路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细语在她耳朵边纷扰。
这细语像是一大堆男人女人混合在一起的声音,许惊涟并不能分清这是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许惊涟冷冷问,又迈进去几步。
这下那一阵阵轻语似乎变得慢了一些,转而变成一股湿冷的触感环绕了她的后背,仿佛贴着她的耳朵在和她呢喃。
许惊涟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了一声由清润男音。
他在说:“齐渐倾。”
齐渐倾?
许惊涟身上一僵,她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她以为的齐渐倾,但那嘈杂的声音却在她听到齐渐倾的瞬间后消失了,湿冷的触感也缓慢的离去。
就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
危机感越来越强,许惊涟深觉来者不善。
她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了一下濡湿的肩膀,能近她身的鬼怪屈指可数,这不知名的东西属实是个棘手的妖物。
于是许惊涟干脆的将大拇指咬破,就地用血画了一个阵。
她站在阵的中央,单手捏了一个诀让黑气慢慢涌出,周围的法阵随着她的动作很快晕湿模糊,而她的影子也随着黑气绕过全身而逐渐变得粘稠。
那股粘稠很快就变成了扭曲,许惊涟的身体就像被煮沸了一般,“啪嗒”两下,眼球和双耳相继脱落,嘴巴和鼻子也凹陷进了后脑。
那张柳轻妩为她精心描绘的脸像一滩融化的橡胶噗噗落在了地上,同已经化成一地粘稠胶质的身体一样混进了影子里。
紧接着,一团焦黑的雾气从地上那滩黑水升腾而起,层层包裹的迷蒙雾气中隐约能看见里面裹挟着的,一个曼妙的女人身姿。
女人在雾气中荡了一会儿,似乎犹豫了一下。
突然,她向上一顶,那团雾气的顶端即刻咧开两个弯弯的红月牙,下面类似嘴的部位也裂开一个更深的弧度,血红的空洞里隐隐约约能见到细密的尖牙。
这团黑气——姑且还能称作许惊涟的东西,很快就发出“咯咯”的嗤笑,飞速往墙的一边穿过去。
“在暗地里使阴招?倒是来会会你姑奶奶我啊。”
许惊涟的声音尖细又充满回声,在幽深的巷道中尤为清晰。
潮湿的感觉在她的周围越发的明显,许惊涟在重重湿冷中敏锐的像墙角的位置看了过去。
她血红的空洞随着视线的转移慢慢勾起做出笑的表情,两排细密的尖牙随之露了出来,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许惊涟一步一步晃到那块儿角落里,脚下拖出一大串黑雾留下的洇湿痕迹。
“找到你啦…”
话毕,她猛的从雾气中探出手,一双女人的骨从黑雾中露出来,往墙角狠狠一杵。
只听“噗嗤”一声,骨头刺进血肉发出来闷响,手下随之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女孩的哭嚎。
“啊啊啊啊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那女孩操着稚嫩的童音哭嚎,但很快她就只能徒劳的发出“嗬嗬”声。
因为许惊涟一把将食指指骨捅进她的喉咙里。
“桃花妖?”
许惊涟有些意外怎么是她,但她头顶两条猩红的细缝还是弯出了玩味的弧度。
“你怎么在这里?那个大妖呢?”
桃花妖被她扣着喉咙提了起来,掐着她的手腕在空中徒劳的蹬腿,又因为骨头太滑腻不断的下滑。
许惊涟于是坏心眼的将食指往上一勾,又是一阵听着牙酸的血肉搅动声,桃花妖疼的直翻白眼。
许惊涟欣赏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手臂一甩就把她丢在了一边。
“小妖,我忍你很久了,今天算是撞我手里了。”
桃花妖捂着血流如注的喉咙痛苦的喘息,原本的人形也因为剧痛维持不住,脊背渐渐长出了桃树的枝条。
许惊涟冷漠的看着她在原地挣扎,伸出手骨轻轻抬起来她的下巴。
“你找齐渐倾做什么?”
作为道行有千年的有藏,许惊涟给桃花妖的威压不可能不重。
桃花妖的喉咙洇洇流出血,又被许惊涟的气息压的抬不起头。
她竟如人类一般瞳孔涣散了起来。
“嗯?”
许惊涟不解的歪头,看她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心中越发产生不妙的预感。
“齐,齐渐倾,是我…”
那女孩痛苦的说:“是我…”
“是你什么?”
许惊涟松开了她的下巴让她坐着好好说,但那桃花妖却身体一软,就这么直直的瞪着许惊涟摔在了地上。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
她魔怔了一样大声的重复着,然后猛地呛了一口血。
死了。
“喂,你?这么好杀的吗......”
许惊涟吃惊的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确实死透了。
“这东西真的是桃花妖吗?”
许惊涟当作眼睛的血红空洞瞪成了一个标准的圆,虽然事实让她难以相信,但这东西确实是一动不动了。
血迹在桃花妖的喉咙下蔓延,逐渐变成一滩可疑的褐色。
“诶?真死啦?”
许惊涟戳戳桃花妖,桃花妖的躯体随着她的触碰一晃一晃,没有任何反应。
“啧,真死啊。”
尸体倒是成了最不好处理的东西。
许惊涟的骨手挠了挠脸,想了想,最后还是缓缓托起来桃花妖的身体,将满是尖牙的空洞张开。
许惊涟将那桃花妖直接吃了下去。
桃花妖几乎就是顺着黑雾掉到了中部的位置,胃里传来血肉消化的声音听的人牙酸,还隐隐约约传出的几声年幼女孩的呜咽。
许惊涟咀嚼的动作一僵。
这个口感.......
是人?
许惊涟还想将桃花妖的残肢掏出来再端详端详,但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许惊涟赶紧压住血迹猛地回头,却发现竟是梁烟不知何时面色惨白的站在她身后。
她双腿发抖的往下跪,紧盯着许惊涟的肚子和未消化的骨渣,嘴唇开开合合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许惊涟见状饶有兴致的往她的方向飘了几步。
梁烟看她过来几乎是跪着往后退,女人无声的张大了嘴,腿在地上毫无章法的蹬了半天,最后竟靠着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怎么还晕了?
许惊涟绕着她原地转了一圈,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抬头。
不对,梁烟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个犹豫的功夫,桃花妖的尸体在她腹中就成了残渣。
她感受着瞬间就变得空空的腹部,有些气恼的再次靠近梁烟,那副美人骨也从黑雾中缓缓抽离,逐渐长出莹白的肉和那张冷淡的脸。
“梁,烟。”
恢复人身的许惊涟几步就走到了梁烟面前,她弯腰轻轻拍了拍梁烟的脸,叫着她的名字。
与此同时,她能感受到那潮湿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在梁烟出现了之后。
“你要小心啊,许惊涟。”
随着那潮湿出现的还有刚才清润的男音,男人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
“我走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许惊涟回头盯着巷口,许久,她转头面色冷冷的给梁烟拍了张照。
【许】:傅总,人找到了,晕了。
【傅辰】:送回来,叫关长宁。
【许】:嗯。
青平终于淅淅沥沥下了雨。
关长宁接完电话就撑着伞默默的走到购物中心的天桥。
他伸手接了一把潮湿的雨水,手心的鳞片若隐若现。
“关长宁。”
关长宁轻轻叹了口气,转头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柳轻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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