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情

　　第二天一早李河去找连弋商量关于租借一楼客厅的事。在租给李河后，连弋仍然能自由进出，李河只是将客厅变成个小卖部供李未消遣，并不影响出行。

　　一楼对于连弋而言确实只是个通向大门必经之地，再无其他作用，能租出去白添一笔钱他也是极乐意的。

　　李河特意请了假自己动手按照李未的喜好习惯装修。他在不影响的情况下还拆了半堵墙，换成李未心念的，小卖部一定要有的玻璃窗。

　　窗外悬挂着连弋替他串好的贝壳风铃。李未拿钉子打孔时总把贝壳敲碎，无法，只能连弋揽下这活。

　　这几天在装横期间李未对谁都是好脸色。

　　李河做的木制橱窗装上去后客厅大变样。为了让视觉看上去更宽敞些，与楼梯口相通的门也装上了木门。

　　批发商是李河在会所里认识的客户。那人某夜在会所放水的路上差点被劫，恰好李河路过喊人帮了一把。

　　他看李河在找批发商便承包了，包括运送些货物，顺便还人情。

　　小卖部里卖的种类不多，除却酱醋油盐等常见的，最多的便是零嘴。

　　不过这对李未来说是快乐与痛苦并存的，他大多数只能看着，每日份额都有规定。

　　李河不让他多吃，每晚睡前都要对账核对物品，少了对不上都少不了折腾他。

　　不过李未确实也不无聊了，他随心地经营着小店。一般睡到临近中午时开会儿门，午睡到了下午再开会。

　　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他的性子，只会在开门时来，不过更多的是些小孩来买零食。

　　海街里的小孩特别喜欢新开小卖部的老板。他们长到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

　　“嗯…白雪公主应该就是这么白的。”一女孩说道。

　　“不对，他是男孩子，应该是王子！”一男孩反驳。

　　几人凑在墙角讨论，等着里面的同伴结账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他讲话是不是很温柔？”等里面人出来他们拥上去问着。

　　那男孩红着脸结巴地回答，“不…不温柔。”他不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老板讲话时不自知的拖长音调，跟家里他小妹撒娇时一样。

　　“那是什么感觉？”

　　“很…很好听。”他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句。
　　“哎呀，你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早知道就我进去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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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未确实清闲。他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趴着身看小说，桌面上还摆了李河不知从哪里淘回来的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放着乐。

　　脚边是早已离家出走许久的狸猫，睡得四仰八叉。

　　不过他可是很敬业的。

　　每次那些小孩来买东西时总爱用自以为隐蔽的方式偷偷摸摸地看他，结账时还红着脖子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

　　哼，不要以为他没发现这些人是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东西。

　　像他这么警惕的人早就用余光观察着了。在他的震慑下果然无人敢干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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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之间天就开始冷了起来。

　　十二月南风现报，昨天半夜里头下了霜，风吹得刺骨。

　　李未窝在床上不愿起，迷糊着让李河一定要把他的赔钱拿出去晒太阳。

　　赔钱是株蝴蝶兰。

　　天气愈发难捱，上周李河便带着弟弟去市区买更厚实的衣服过冬。

　　回程路过个花鸟市场，好不热闹。人挤人的途中李未把摊子的一盆植株给撞倒在地。无法，花钱买下了摊主的这株蝴蝶兰。

　　气得李未当场就给他取了名。

　　蝴蝶兰花期已过，李未可要等着看它开花，不能让钱白花，只能好好照看打理。

　　“你可要放好一点，不能让免费抓到。”李未无甚意识地嘀咕。

　　免费就是那只心大的狸猫，跟了李未便不回家。恰好邻居家新出生了一窝猫仔，狸猫便免费送给了李未，遂起名免费。

　　李河将弟弟今天要穿的衣服塞进被窝另一侧，吻了吻他的额头便下楼收拾好上班。

　　他将花盆放在橱窗上能晒到太阳的地方，盆上还挂了个木牌，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赔钱，免费不可动！”

　　蝴蝶兰叶子上都是免费留的证据。

　　冬天一到，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不好受。李未虽没生病但心情也低沉的很。

　　连奶奶的病情加重，医院离不开人，连弋现在几乎整天都留在医院里看守着，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

　　唉，哥哥也忙，好像这个冬天只有自己是最悠闲的。

　　免费在旁边伸了个懒腰后又趴下。
　　不对，免费才是。

　　天天只知道吃和睡，老鼠也不抓，都要胖成一头猪了！
　　…...

　　会所近期越发查的严，李河接连加了好几天班，连弋也忙。李未的伙食便由张大娘接管。

　　夜里十一点多李河才踩着寒气回来。远处看到小卖部还透着玻璃亮着光。

　　他在门口跺了跺身，把漏着条缝隙换气的门打开。屋里是今早李河走之前燃的煤炉，后头李未又添了些，进来还暖和的很。

　　李未侧趴在桌上，脸朝着门闭眼睡着了。身上披着件李河的大衣，将整个身体笼罩着只露出张睡得通红的脸，脸颊肉压成一团，嘟着嘴呼吸。

　　免费看清来人后又趴回李未脚边。

　　李河将带着冷气的衣服脱下挂在一旁，搓热了手再去捏住弟弟嘟起的嘴，吵醒了才把人抱着亲，“怎么在这睡。”

　　“床冷，我的脚冷得睡不着。”李未坐起来嘟囔，随意盖着的大衣落下，露出里头暖黄色的开衫毛衣。李未懒得很，洗完澡纽扣随便扣上便出来。

　　李河手臂够长，把弟弟的腿捞过来就把手钻进袜子里摸，太冰了。

　　他抱着人往柜台上放，“等着。”，出柜台时轻踢了踢挡路的免费，让他走远点。

　　没多久他提着热水进去，替人脱下袜子，把裤脚挽了上去。抓着弟弟的脚先用手将热水淋上去适应温度，等到差不多时再完全浸没。

　　李河捏着弟弟的脚按揉，在几个经穴上按了好一会。李未又痛又痒的抖着脚，桶里的水往外溅，李河裤子沾湿了不少。

　　看着时间差不多后李河将他湿漉的脚踩在自己腿上擦拭。暖光下那双玉润的腿不知是烫的还是捏的，绯红一片。

　　擦着擦着李未感觉到不对，脚被抓着越往里放，触感也越发坚硬。

　　他立马要缩着脚往回收，没料到李河却比他更快一步。本是堪堪踩虚的立刻变实。

　　李未真没想到，没想到洗个脚而已，他涨红着脸骂道，“你真是变态，对着我的脚都能发*！”他挣扎着乱踢想让李河放开，结果换来的却是更沉重的喘息声。

　　李河也自认不是人，但素了这么久，现在箭在弦上，还是低眉顺耳地哄着李未，任由他扯着头发打骂。

　　李未的脚腕被紧攥着，压着，弓起脚背也无法挣开，反而让某人更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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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河将地上的大衣铺在柜台后再把人放上，“乖宝，哥让你舒服。”

　　李未的睡裤不知何时半褪，大腿间刺人的头发摩擦着。他双手反撑在柜台边，刺激地挺着胸后仰着脖颈，光下锁骨深邃地印出一片阴影。

　　他张着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声调。

　　懈力后李未半躺在大衣上，灯光下迷蒙着眼，泪光闪烁，只会细细地喘着气。

　　气还没顺就被李河翻了个身。

　　“肚子这么冷，哥帮你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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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弋本是要留在医院陪床，临近睡时多了许多病人，医院床位有限，走廊过道也拥挤着人。

　　连梅今天病情比往日好转了不少，连弋便打算回家好好把病菌清理一番。

　　他承认在远处看到亮着灯光的房子时确实想过是李未特意给他留的，毕竟他们是好朋友。

　　事实是幽默的。

　　原是为了透气的窗缝门缝泄出春情。应该感谢这些声音没能让他直接推门进去。

　　他本应该扭头就走，不说做个所谓的正人君子，也要为朋友留一份面子，而不是去透过摆满物品的玻璃窗窥视着屋里能否称得上□□的兄弟。

　　但最先摄取感官告诉他的不是回避，不是背德，而是不合时宜的反应。

　　他在那个炎热的午后，在李未从他的床离开后，在之后至此刻之前，都在试验，哪怕暗地里确实不尊重李未，可那又如何？

　　因为试验的数次结果告诉他那次只是偶然。可现下的又算什么？

　　这可真是荒谬。

　　他无法拒绝移开视线，血液沸腾的像是要随时将血管爆裂开来，他能感受到流速的不断加快，心脏跳得受不了也要凝视着两人，全身控制不住颤栗地发抖。

　　他未身在其中，却也如实获得快感。

　　屋内两人动作不停，李未被哥哥吓唬着不能发出声音，为憋住只能咬着手晃动。

　　羊毛衫的扣子早已崩开，拢在圆润的肩头半褪不褪，蝴蝶骨高高耸起，李河从脖颈处开始往下吻在下塌的美人沟处。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李未哑着声气急败坏道，

　　“不能…不能弄进来…”

　　李河掰过他的脸，抓着他的手亲吻在无名指处，“怕什么，又生不了。”他摩擦着手，感觉空了点。

　　隔着些距离无法看清身下的动静，连弋却在脑中有了画面。

　　泥泞的腥红附着膻白。

　　当画面自动在脑中开始清晰，如有实感地攥住呼吸，他是此场情事中无名的第三者。

　　脑中紧绷的弦将将断裂，连弋找到了自己的病症。混乱的意识告诉他或许还有别的未知。青河湾那个午后，那段溜走的，未抓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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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暗了。

　　连弋靠在墙角，那双墨黑的眼在此时融入到夜色，好似空洞不断爬出黑气。

　　他望着漆黑无星的天空，忽地嗤笑出声。
　　真可怜，真恶心。

　　连弋拖着身影走到青河湾，他也不知为何就来到这。

　　只是捡起石头用力一下一下打着水漂，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在月色下散去，机械着重复动作直至肌肉疼痛也没有停下。

　　他自认未做过无意义的事，但现在也弄不清此番举动意义何在。

　　他思索着。

　　难道在赎罪？呵，靠伤害自己规训情欲的行为可不像他会做的事。

　　许久，连弋停下动作。

　　他找不到意义。

　　他站在岸边双手撑着膝盖，背后已被浸湿，汗水一滴滴划过脸往下落在海水中，溅起圈圈涟漪。
　　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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