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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八)
说欢迎自己去串门的人今天下午并没有去连清芜办公室,也没等连清芜下班,就有事先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叨扰一下连清芜,“你把你的课表发给我吧。”
后面还跟了一个小狗狗星星眼撒娇的表情包。
连清芜下课后走在路上,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本来是没打算回消息的,看见狗狗的星星眼后犹豫了一下挑了个“小狗不理你”冷漠的背影。
正在等红绿灯的段生看见消息后眸中却满是笑意。
同时一阵振动,他看到——
段祈:诺,哥,这是清芜的课表
随后又补了句:你要这个做什么?
*
漆黑的夜吞噬着一个又一个梦,光怪陆离的世界在梦里合理地存在着。
连清芜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十字路口,马路对面是熟悉的学校南门,来往人群络绎不绝,没有一个人留意他。
白得刺眼的日光晃着他的眼睛,却是丝毫感觉不到温度,周身在这个环境下泛着冷意。
学校熟悉的南门透过视网膜传入大脑,他只觉得有一种吸引力让他走过马路,走进校门。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十分强烈,难以忽视。
红灯变绿,人群推着他往前走。他觉得不对,却像是被人控制了手脚,由不得自己。
此刻拥有上帝视角,他看见所有人步伐一致,低着头颅,或是散落的头发遮挡五官,或是头顶对着他。黑色的车子死寂地停在斑马线两侧,诡异、荒唐的一幕呈现在眼前,他被动地接受这一切。
瞬间他整个人就到了学校南门口,垒起的门楼像一个蛰伏于黑暗当中的的活物站在那儿,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将其吞吃入腹。
连清芜拥有了身体自主权,视线范围内的诡异场景让他忍不住后退,却是退不得。
指尖攥着短袖下摆,他的身体像年久失修的机器,转身的动作僵硬且不断停顿。
满是人,满是无脸人。比商场时的人还要多,他们全都站在连清芜身后,无数张蓝色的卡牌悬浮着,惨白的阳光也要稍显逊色。
“连清芜。”
“连清芜!”
纷乱的声音渐渐重叠,响天彻地,直击耳膜,防线溃败。他退不得,进不得,被人包围,被声音包围。
“你救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
“你觉得我们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秘密吗?”
他看见了段成光痛苦地捂住脸,声音从缝隙间挤出,痛苦又愤恨:
“我们想要正常的世界。”
“正常的……正常的!都是因为你!”
连清芜双手颤抖地捂着耳朵,嘴里反复念叨:“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
呜咽声渐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碰了你的卡牌后你就觉醒了……我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段成光挥舞着拳头砸来——
连清芜疲倦地睁开酸涩肿胀的眼睛,梦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跳声剧烈,呼吸声震耳。
他闭上眼睛又马上睁开,盯着微弱光线下的天花板。
十几分钟后他拖着身体走进浴室,洗去惊出来的一身冷汗。仰头屏住呼吸,纤弱的脖颈呈现好看的曲线,他任凭冷水自上而下流过全身,这能让他多分清醒。
他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散发着冷气,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滴落水滴。
他就这样坐在桌子前,打开小台灯,拿起笔,沉默良久也未曾落下一字。
*
次日早晨,餐桌上——
“阿嚏——”
“清芜你感觉怎么样,打了这么多个喷嚏……”连母担忧地看着他。
连清芜:……
洗个冷水澡就感冒的他有时候真的挺被自己唾弃的。
“妈,我应该是有点着凉,没什么大碍,今天没课,我等会儿吃了药就回去休息。”连清芜擦擦嘴,安慰道。
“爸呢?”
“他啊,一大早就约了隔壁南叔,俩人跑去钓鱼了。”连母一边说话,一边给连清芜递牛奶,“再喝一点,看你瘦的。”
饭后连清芜就回房间了,拉起窗帘昏昏沉沉地睡觉了。
梦里还是无脸人,他总会因此惊醒。
也不知道醒了多少次睡了多少次,待看时间时就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感觉头昏昏的,从床上坐起来的瞬间一阵晕眩传来,脱力地跌了回去。
连清芜:……
他睁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早知道就吃一片药了,心中叹了口气,这不争气的身体。
“咚——咚咚。”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
连清芜反应了好久,尝试了几次发声才有气无力地说出话来:“请进。”
他以为是妈妈让人送茶水来了,就整个人还躺在原处。脚步声接近床铺他才把视线移向来人,身高腿长……
“你怎么来了?”声音沙哑,虚弱得很,话落觉得喉咙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段生看着他,把端着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阴着脸沉着声音问:“医药箱在哪儿?”
连清芜闻言指了指屋里的桌子下面。
然后他看到段生走过去把医药箱提在手上,步伐比平常略快些走到自己床边,环着自己腰身让人坐起来。
连清芜觉得此刻还是不挣扎的为好,毕竟面前人的脸已经很黑了,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力气。因而顺着力道坐起身,发现两人距离有点近,便想要靠在床头,却被段生强硬地搂着腰动弹不得。
他心中想,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量完体温一看,39.1℃。
完了,他看见段生脸更黑了,可以和锅底比比了。
眼见着段生要直接喂自己吃药,连清芜赶忙制止,说自己可以。
段生见状也不坚持,把水杯递到他手上,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消了。
“为什么不吃药?”段生接过水杯拿在手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连清芜。
“我以为没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了。”连清芜说话声音嘶哑,像一只幼崽鹌鹑一样缩着,让人不忍心大声斥责。
段生垂眼看着怀里人的发旋,柔软蓬松地头发虚虚地遮掩着纤长的眼睛,眼尾的粉红躲过发丝闯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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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