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我葬在春天

作者:逾白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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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加油!


      系统小九急得跳脚:“哎呀,真拿你没办法!我给宿主的身体力量临时加强了点,要不……试着放点狠话?实在不行就跑!相信本系统,这次肯定能跑掉,我给你加了速跑buff!”

      “真的?那我可就放心说了。”我强装镇定,迎上陆淮的视线,声音却忍不住发颤,“你为什么要囚禁我?就算你喜欢我,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陆淮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疯狂,食指微曲轻抵下颌,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尾音拖得绵长:“嗯……为什么呢?你真想知道?”

      “不想知道!但我可以告你非法囚禁!”我梗着脖子放狠话,手心却沁出了冷汗。

      陆淮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显然没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那你大可以试试。不过……”他突然朝我逼近一步,带着清冽雪松味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压迫感让我呼吸一滞。

      “不是吧小九!你这加强是认真的?他一点没被吓到,还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在心里尖叫,后背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宿主快撤!黑化值计划暂缓!要是宿主小命没了,我也得跟着完蛋!属性点都给你加上了,赶紧跑啊!”小九的声音带着哭腔。

      “收到!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跑的!”

      趁着陆淮俯身的瞬间,我猛地攥住他的胳膊往床上推——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动手,踉跄着后退半步。我转身就往门外冲,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慌乱的声响。

      陆淮看着我逃窜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舌尖抵了下腮帮子,低声嗤笑:“能逃到哪儿去呢……”他并不急着追,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刘管家,查查他跑到哪了。”

      “好的,少爷。”

      我跌跌撞撞冲到江禾的宿舍门口,指尖因为紧张止不住发抖,好几次才戳中屏幕,给江禾发消息:【小禾,你在宿舍吗?我在你门口,能帮忙开下门吗?】

      门几乎是立刻被拉开的。江禾睡眼惺忪,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看到我的瞬间,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惊喜填满:“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的目光扫过我,眉头倏地蹙起——我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衣领被扯得歪斜,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八百米。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江禾的声音瞬间染上担忧,伸手想扶我。

      “你宿舍……应该还没新室友吧?”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

      “暑期我留校,舍友都回家了。”江禾侧身让我进门,指了指靠窗的空位,“还有个空床位。”他引我到沙发坐下,转身去倒水时,脚步都带着急切,“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陆淮吗?”我攥着沙发巾,指节泛白。

      “陆淮?”江禾递水的手猛地一顿,玻璃杯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眸光微沉,很快又扬起若无其事的笑,“三年前骗你感情的那个?”

      “嗯。”我接过水杯,指尖冰凉,“我想跟导员申请换宿舍,这几天不去学校了。你能帮我请几天假吗?”

      “当然可以。”江禾在我身边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小块。他的视线落在我颤抖的手上,眸底藏着化不开的担忧,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他是不是又来找你了?”

      “他说……两年前不是故意的,那场赌约也是说着玩的。”我咬着唇,声音发闷,“可他就是个疯子!说想囚禁我,让我只属于他……”眼眶突然一热,我抬头看向江禾,带着哭腔,“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

      江禾看着我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立刻软下来:“当然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嘤嘤嘤小九,你看!还是我家小禾靠谱,果然只有他懂我!”我在心里抹泪。

      小九却抱着瓜子磕得欢快:“我看未必。以我多年的经验,他绝对喜欢你——你俩这互动,分明是双向暗恋!”

      “我搁这装可怜呢,你倒嗑起瓜子了?”我气结。

      小九贱兮兮地哼唧:“咋地?你又打不着我,略略略。”

      “信不信我罢工?”

      “别别别宿主!我错了!”小九秒怂,哭唧唧地求饶,“我还想评优秀系统呢,求放过!”

      “算了不跟你扯了,看我演技。”

      我深吸一口气,酝酿了几秒情绪,终于让眼眶染上湿意,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他说想把我关起来,让我只属于他……所以我才跑出来的。能在你这住几天吗?”

      江禾看着我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立刻软下来:“当然能,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九你看,住的问题解决了吧?”我松了口气,又开始犯愁,“就是钱有点麻烦……不过没事,以哥的颜值,去会所挣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宿主你认真的?”小九的瓜子差点掉了,“那地方鱼龙混杂,万一有人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你家宿主又不傻。”我挑眉,“小会所肯定不去,要去就去高档的,凭我的姿色,当个头牌绰绰有余。”

      “再说了,总不能留在陆淮身边刷他的黑化值吧?哪天被他真关起来就完了。”我叹了口气,“要不然我哪用愁钱?”

      “那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啊……”

      我搓着手,满眼期待地看向小九:“要不……给我申请点精神损失费?昨天被强吻了,这算工伤吧?”

      小九抖了抖空荡荡的钱袋子,气呼呼地说:“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吗?再敲诈勒索,我可要举报你了!”

      我转向江禾,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啊。我这几天可能不去学校了,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想找份兼职。”

      “找什么兼职?”江禾立刻道,“我这里还有积蓄,你先拿去用。”

      “不用不用。”我赶紧摆手,“总不能一直麻烦你。”

      “没事的,跟我还客气什么?”江禾起身,“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服。你去洗个澡吧,看你累的。”

      “好。”我接过他递来的衣服,是件带着阳光味的白T恤,心里暖烘烘的。

      洗完澡出来,江禾已经收拾好了那个空床位,床单铺得平平整整,还放了个新枕头。“快睡吧,看你累坏了。”他关了大灯,只留了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床江禾均匀的呼吸声,却毫无睡意。

      “小九,你说……陆淮现在在干嘛?”我小声问,心里总有些不安。

      小九正捧着本粉色封皮的书看得入迷,闻言头也不抬:“啊?宿主你说啥?”

      我好奇地凑过去(当然,只是意念上的):“看什么呢?笑得一脸荡漾,脸都快笑烂了。”

      “少儿不宜!”小九飞快地把书藏起来,“小孩子不能看!”

      “我问你能不能看到陆淮的情况?我怕他找到这里来。”

      “我就是个测黑化值的系统,又不是监控器。”小九委屈巴巴,“我只知道……他的黑化值还在涨,而且,他确实在找你。”

      “这不废话吗?”我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算了,不想了,先睡觉。明天还得找工作呢。”

      黑暗中,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道无声的警戒线。我盯着那道光,直到眼皮越来越沉,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窗外的蝉鸣吵醒的。宿醉般的疲惫感还没褪去,一睁眼就看见江禾端着早餐走进来,晨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漫进来,在他发梢镀了层浅金。

      “醒了?我买了豆浆和包子,快趁热吃。”他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两秒,“昨晚没睡好?眼下有黑眼圈。”

      我抓过一个肉包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有点认床。”其实是半夜总梦见陆淮那双晦暗的眼睛,吓得醒了好几次。

      小九在脑海里打哈欠:“宿主别忘了找工作啊,再没钱咱俩就得喝西北风了。”

      “知道知道。”我扒拉着早餐问江禾,“附近有没有招兼职的地方?最好是日结的。”

      江禾正给我倒牛奶的手顿了顿:“你很缺钱?我这里还有点积蓄,你先拿去用。”

      “不用不用。”我赶紧摆手,“总不能一直靠你。”万一陆淮查到江禾头上,牵连他就糟了。

      吃完饭江禾要去实验室,临走前塞给我一把伞:“今天预报有雨,找工作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揣着手机在街上晃了半小时,骄阳晒得人头晕。便利店招长期工,咖啡厅要健康证,正犯愁时,手机突然震了震——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江禾在实验室门口拿快递的背影,角落隐约能看见陆淮那辆标志性的黑色宾利。

      心脏猛地一缩,我攥着手机指尖发白。小九尖叫起来:“他找到江禾了!宿主怎么办?”

      “别慌。”我深吸一口气,回拨过去,电话却直接被挂断。紧接着又一条短信进来:【中午十二点,老地方见。一个人来。】

      所谓的“老地方”,是三年前陆淮骗我时经常去的那家山顶餐厅。他这是在逼我现身。

      我咬着唇往回走,路过一家五金店时突然停住脚步。进去买了把折叠刀揣进兜里,又给江禾发消息:【小禾,我临时回家一趟,请假的事麻烦你多担待几天。】

      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也好,省得江禾打电话来追问。

      打车到山顶餐厅时刚十一点半。陆淮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了,穿着件深灰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正慢条斯理地用银叉拨弄着盘子里的牛排。看见我进来,他抬眸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比我预想的早。”

      “你想怎么样?”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手悄悄按在兜里的刀上。

      陆淮放下刀叉,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纸推过来:“签了它,我就不动江禾。”

      是份同居协议,条款密密麻麻,说白了就是把我当成宠物圈养的证明。我扫了一眼就推回去:“做梦。”

      他挑了挑眉,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里面是江禾和导师讨论课题的声音,背景里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江禾压抑的痛呼。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陆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红酒:“没什么,只是请他‘休息’一下。”他倾身靠近,声音压得很低,“签了协议,他就能平安回到实验室。不然……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兜里的刀硌得手心生疼,可我知道自己根本没胜算。小九在脑海里哭丧着脸:“宿主,黑化值快爆表了……他这是彻底疯了啊!”

      就在我指尖发抖,几乎要妥协时,餐厅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江禾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额角贴着纱布,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不知从哪捡的钢管。

      “陆淮。”他声音发哑,目光像淬了冰,“放了他。”

      陆淮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看来我的人办事不太靠谱。”

      我趁陆淮分神的瞬间,抓起桌上的红酒瓶就往他头上砸——玻璃碎裂的脆响里,江禾已经冲过来拽住我的手腕往外跑。

      雨下得很大,山路湿滑。我回头看见陆淮站在餐厅门口,衬衫上沾着红酒渍,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跑远,像一尊蛰伏的猛兽。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我喘着气问江禾。

      江禾把我护在伞下,声音有些不稳:“我看到他的车就知道坏了,查了你的打车记录……”他顿了顿,握紧我的手,“别怕,这次我不会让他再把你抢走。”

      雨幕里,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突然想起小九昨晚的话,心跳莫名乱了节拍。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像是在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山路泥泞湿滑,江禾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袖渗进来,烫得我指尖发麻。

      “往这边走。”他拽着我拐进一条岔路,这里灌木丛生,显然少有人走。江禾的呼吸很重,额角的纱布被雨水泡得发白,渗出的血渍在脸颊上晕开一道暗红的痕,却丝毫没影响他奔跑的速度。

      “你的伤……”我喘着气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别说话,保存体力。”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睫毛上挂着水珠,眼神却亮得惊人,“陆淮的人很快会追上来。”

      果然,身后很快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男人的呵斥。小九在脑海里急得团团转:“宿主快跑啊!他们追上来了!我把剩下的能量都给你加在速度上了!”

      我感觉双腿突然轻快了些,跟着江禾钻进一片密林。雨被枝叶挡了大半,落在身上只剩细碎的凉意。江禾突然停下脚步,把我往一棵粗壮的树干后推:“你先躲在这里,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我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要走一起走!”刚才录音里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我怎么可能让他单独面对危险。

      江禾看着我,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带着难得的温柔:“听话。我对这里熟,他们抓不到我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手心,“这是实验室的备用钥匙,里面有紧急通道。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处理完就来找你。”

      是枚冰凉的金属钥匙,还带着他的体温。没等我再说什么,他已经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故意踩断了几根枯枝,脚步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江禾!”我咬着唇没敢喊出声,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小九抽了抽鼻子:“宿主别担心,江禾看起来很靠谱……吧?”

      我靠着树干蹲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雨还在下,林子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远处隐约传来追逐声和江禾刻意发出的呼哨。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发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了。我握着钥匙的手心全是汗,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

      “谁?”我猛地回头,手里的折叠刀下意识地打开,却看见江禾扶着树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吓人,手臂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滴。

      “你怎么回来了?”我赶紧跑过去扶住他,声音发颤,“你的手……”
      “他们被我甩掉了。”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力气,“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撕下衣角给他简单包扎,布料很快被血浸透。江禾疼得闷哼了一声,却反过来安慰我:“没事,小伤。”

      我们互相搀扶着往山下走,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点昏黄的光。走到实验室附近时,江禾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墙角的通风管道:“从这里进去,直通我的休息室。”

      管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江禾先爬了进去,在里面朝我伸手:“快进来。”

      我跟着钻进去,狭窄的空间里满是灰尘味,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黑暗中,江禾的手一直没松开我的,指尖的温度烫得我心慌。

      爬了大概十几米,他推开一道暗门,率先跳了下去,然后伸手接住我。休息室很小,只有一张行军床和一个储物柜,却收拾得很整洁。

      江禾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滑坐下来,大口喘着气。我赶紧去找医药箱,打开时手还在抖。酒精棉擦过伤口时,他疼得浑身一僵,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只是看着我。

      “很疼吧?”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闷闷的。

      “还好。”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其实……三年前我就知道陆淮那个赌约了。”

      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江禾避开我的视线,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那时候我就在旁边,听到他跟朋友打赌,说能在一个月内让你爱上他。”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我想告诉你的,可那时候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学弟,根本没勇气……”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我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图书馆里总坐在对面的身影,雨天悄悄放在我桌洞里的伞,还有陆淮分手后,那个默默陪我在操场坐了整夜的模糊背影。

      “对不起。”江禾突然抬头,眼里有红血丝,“那时候我太胆小了。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我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心跳却像擂鼓一样停不下来。小九突然尖叫:“双向奔赴啊宿主!这波不亏!”

      我没理会它的聒噪,只是轻轻按住江禾正在渗血的伤口,低声说:“先处理好伤再说吧。”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休息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纱布缠绕的轻响,还有两颗不受控制、越跳越快的心。

      回到江禾的宿舍时,天已经擦黑了。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脚步声次第亮起,暖黄的光线下,江禾手臂上的纱布又洇出了深色的血渍,看得我心头发紧。

      “赶紧坐下,我再给你换次药。”我把他按在沙发上,转身去拿医药箱。宿舍里还留着白天没散尽的阳光味,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江禾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翻找碘伏和纱布。他额角的纱布也该换了,我踮起脚想拆下来,他却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喉结动了动:“有点疼。”

      “忍一下。”我放轻了动作,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烫得像触电。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刚才在雨里的凌厉感荡然无存,只剩此刻的温顺。

      小九在脑海里啧啧两声:“宿主你看他,绝对是装的!想让你心疼呢。”

      我没理它,专心致志地给他处理伤口。换好药时,手腕突然被他轻轻攥住。江禾抬头看我,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亮:“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

      “不行。”我立刻拒绝,“你受伤了,该睡床。”

      他笑了笑,指尖蹭过我的手背,带着点痒意:“听话。我是男生,皮糙肉厚的。”说着起身往卧室走,“我去拿床被子。”

      争执不过,我只好妥协。躺在江禾整理过的那张空床上,鼻尖萦绕着和他身上一样的、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隔壁沙发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很快归于安静,想来是他睡着了。

      可我却睁着眼睛睡不着。白天江禾在林子里说的话反复在耳边回响,还有他那句“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得我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小九,你说……江禾他到底……”

      “当然是喜欢你啊!”小九抢话,语气笃定,“三年前就喜欢了!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吗?简直像含着星星!”

      我把脸埋进枕头,脸颊发烫。正想反驳,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是江禾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有新消息。

      大概是他刚才拿被子时不小心落下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想去给他送过去,却在看清屏幕的瞬间僵住了。

      发件人是“陆淮”,消息内容只有一行字:【我知道你把他藏在哪了。】

      心脏猛地一沉,我抓起手机快步走到沙发边。江禾睡得很沉,大概是太累了,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我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江禾,醒醒。”

      他立刻睁开眼,警惕地坐起来,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陆淮给你发消息了。”我把手机递给他。

      江禾看到消息时,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却很快抬头看向我,语气尽量轻松:“别担心,他在诈我们。”

      “可他连你在实验室都能找到……”我咬着唇,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要不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吧?”

      江禾沉默了几秒,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我去收拾东西。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他起身时动作太大,牵扯到手臂的伤口,疼得倒吸了口凉气。我赶紧扶住他:“我跟你一起。”

      宿舍里只有两个行李箱,我们胡乱塞了些换洗衣物和重要证件。江禾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柜深处翻出个旧手机:“用这个联系,我的号码已经不安全了。”

      换好手机卡时,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江禾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脸色骤变:“他来了!”

      楼下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陆淮正站在车边打电话,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冷硬。

      “走紧急通道!”江禾拽起我就往楼道跑。

      楼道尽头的安全门早就生锈了,江禾用肩膀猛地撞开,铁锈簌簌往下掉。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跑,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跑到三楼时,上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陆淮冰冷的声音:“跑啊,继续跑。”

      江禾立刻把我往旁边的杂物间推:“进去躲好!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那你呢?”我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我引开他们。”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水,“相信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关上了门,还从外面反锁了。紧接着,脚步声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夹杂着陆淮的呵斥和追逐声。

      杂物间里一片漆黑,只有门缝透进一点微光。我瘫坐在地上,心脏跳得快要炸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小九带着哭腔说:“宿主……江禾他……”

      “别说话。”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道门缝,等着那个说会回来找我的人。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外面的动静渐渐消失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腿都麻了,才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三下,很轻,是我们刚才约定好的暗号。

      我猛地站起来,手抖得半天打不开锁。门开的瞬间,江禾跌了进来,身上沾满了灰尘,嘴角还有血迹,显然是动过手了。

      “快走!”他拽起我就跑,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们从后门溜出去,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江禾体力透支得厉害,跑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却始终紧紧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月光穿过巷子里的蜘蛛网,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影。我看着他踉跄的背影,突然觉得,无论跑到哪里,只要有他在身边,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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