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成为……海贼王？

　　灵魂水母懵懵懂懂，得到夸奖后，它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兴地左摇右摇，还伸出触手rua起你的脑袋。
　　更准确的说，它盘起了铁面具。

　　？
　　不对吧？一定有哪里不对吧？

　　隔着一层厚实的铁壳，听着触手摩挲金属的咕叽声，你迷茫，你困惑，你无奈，你阿巴阿巴。

　　缩水后的身高已经到了“可悲”的程度，被水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你发誓自己之前真的没有这么矮。

　　虽然……呃，虽然比起这个世界的人和怪，确实矮了一点点，但这都要怪他们长太高了。
　　是的，都怪他们太高了。

　　最开始遇到的海兵们就很高，把你衬成不到膝盖高的绝赞作画失误小矮子，那个凶恶火红岩浆男更是看起来有一层楼高，现在就连小孩子一样的水母子都起码两米了……
　　该不会，其实你的身高并没有没有缩水，只是误入游戏世界巨人国了？

　　不要啊，这种事情不要啊。
　　你迟疑了一秒。

　　想想大小适中的签到簿，再想想一路上看到的城镇规模与翻找到的残骸碎片，你觉得自己的身高至少在弗雷凡斯还是正常的孩子身高。

　　是那些长太高的人不正常。

　　你在心里为自己逝去的个头与可预见的被俯视的未来抹了把泪。

　　【交谈】。
　　系统的选项适时浮现在你眼前。

　　你张张嘴，有口难言，只好礼尚往来地伸手戳它。

　　水母：“……是活着的幸存者呀！太好啦，还有人活下来呀！你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吗？”

　　它已经意识到自己死了吗？
　　为什么特别强调“活着的幸存者”？
　　难道还有“死着的幸存者”吗？

　　那为什么在犁地式搜索中，你没有见到过它们？

　　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之前，你摇头，再戳。

　　水母：“没有吗？真的没有吗？他们很有名的，爸爸妈妈总是穿着白色的大衣，哥哥总是戴着一顶斑点毛绒帽，他们都是……都是……都是什么？”

　　它茫然了，卡带了，开始思考了。水母迷茫地飘浮，除你脑瓜顶上的之外的触手都用来抓自己的大脑袋了。

　　你想了想你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把铁面具上的触手扒拉下来，在上面划拉着“医生”的单词。

　　水母灵光乍现：“对哦对哦，你好聪明呀！他们都是医生呢——不对，哥哥好像还不是啊……”

　　水母自说自话地陷入新一轮的苦思冥想。

　　几句话交谈下来，你觉得水母多半是特拉法尔加医生的孩子——最起码也是在这里工作的其他医生的孩子。

　　它有个还不是医生的哥哥。能让小孩子有这种错觉，说明哥哥酱也在以医生为目标，并且不是三分钟热度，或许是还没有通过执业医师考试的在读医学生。
　　这也说明在这个世界中，医疗方面的超凡能力并不普遍，至少没有普遍到一般人触手可及的程度；否则医生早就没有饭碗了，更不要说什么新生力量之类的废话。
　　这样的话感觉哥哥酱得20+，医生夫妇应该至少有40岁了……

　　嗯，好歹知道了寻人的性别和大致年龄。
　　你姑且假定可以通过称呼判断水母家人的性别。

　　水母结束了思考，在你身边左右摇摆一番，又伸出一根触手拍了拍你的脑袋。

　　水母：“你到现在还活着，真的好厉害呀！”

　　虽然话说得很奇怪，但真的很可爱。

　　你骄傲地挺起身体——尽管还活着要归功于系统，可你百死不挠，到现在还在努力通关，难道不值得自豪吗？

　　水母遂又拍了拍你的脑袋。

　　或许是能触发的对话都触发掉了，游戏没有再跳出【交谈】的选项。

　　你不死心地又戳了戳水母，水母不语任戳，只一味拍你脑袋。

　　好吧，好吧……

　　不是那种有自我意识的幽灵，而是游戏预设好的对话吗？

　　游戏世界的死人微活感令你无语，难言的失望冲淡了你找到可沟通对象的喜悦，你下意识松开水母的触手。

　　穿越异世界和穿越游戏程序有天壤之别，异世界意味着当地居民会对你不合理的行为做出反应，而游戏程序则不会对编码以外的设置做出回应——
　　简单来说，游戏里打BOSS可以是回合制，可以卡bug，可以开挂，可以作弊，但异世界就不一定了。

　　固然异世界中也可能存在攻略BOSS直接通关、人际交往拉帮结派去开团的选项，但就你现在这个不用进食不能说话、嘴巴充当呼吸备用器官的状态，你去当好人缘社交魅魔？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水母收回那只触手，那只触手合群地也跟着其他同类一起挠了挠头，而后一顿，又摇摆着晃了回来，重新拍到了你的脑袋上。

　　水母触手也得猫爪在上？

　　你重新把触手扒拉下来，握在手里。

　　这次水母没有再尝试把触手放在铁疙瘩上，像果冻又像脆冰冰，灵魂状态的触手在你的手中蠕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只水母的人设，应该是很活泼的那一类。

　　虽然游戏系统没有触发任务的提示，但作为一个云过一点游戏的云玩家，你觉得这只水母身上应该有支线任务。

　　多半是找到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一家人（魂？）团聚之类的伪合家欢·真催泪剧情。到时候看支线对弗雷凡斯阴谋的介入程度，可能还会引出弗雷凡斯珀铅病的背后真相之类更复杂一些的支线任务。

　　至于主线任务……过场动画很明了了，当海贼王呗。

　　可恶，一想起这个就生气。
　　当了那么久云玩家想实际玩一下游戏，结果就被坑进了游戏里面，这你要去找谁说理啊？！

　　你欲哭无泪，但哭也没用，还得继续探索。

　　你转过头，发现水母不再挠头了，它没有面孔的伞状体凑到你脸边，你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它了。
　　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水母不觉有异：“没见过也没事的。你是不是也在找家人呀？别难过了，我们可以一起找他们！”

　　它的其他触手也挥舞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联想能力过于丰富，你总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

　　可恶，就算只是电子程序也好可爱！

　　人可以喜欢纸片人老婆，也当然可以喜欢电子水母子！

　　你捏着又软又韧的触手，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超越一切解压玩具的轻松感，受尽干尸变异动物折磨的神经平和下来。

　　还是先不要对水母的状态盖棺定论了。
　　万一这里的幽灵就是因智力不足导致语言库匮乏的类型呢？还是尽可能去找活人再尝试一下。

　　而且，就算水母真的只是程序产物，在此时此刻，它也起到了陪伴机器人的作用。

　　决定了，现在开始就将人称代词调整为“她”。

　　想了想她刚才说过的话，你决定再试一试。

　　[你的爸爸妈妈哥哥叫什么？]

　　“家人……名字……”
　　水母喃喃着，又挠起了伞状体。

　　至少说话了，你再接再厉。

　　[特拉法尔加？]

　　先从最有可能的开始试，实在不行就来个报菜名式穷举。
　　注：仅限你目前见过、听过的游戏内人物名字。

　　“特拉法尔加……好熟悉，好熟悉，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水母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对哦，我就姓特拉法尔加啊。”

　　好耶，中了！

　　你点头，又重新写了一个胡编的名字。

　　水母不解：“不对，不是这个。”

　　你又写了一遍“特拉法尔加”。

　　水母更茫然了：“你怎么啦？为什么问相同的问题呀？你是不是意识不清醒？妈妈说人这样就是生病了，让我看看……”

　　试验因受试者不配合提前结束。水母已经把所有的触手都糊到你的铁面具上，地毯式摸索了一番。

　　如果不是铁面具，你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被蹂躏成动画片里的猫了。

　　最感谢铁面具的第二次。

　　但即使有铁面具，你也体验了一把触手塞进右视窗糊住眼睛、蹭过鼻腔开口堵住鼻孔的难忘感觉。

　　你尝试扒下触手，可力气根本比不过水母子。

　　孩子个子高，孩子力气也大。

　　挣脱未果，手舞足蹈一番，让水母相信你完好无损后，你终于重新视野清晰、呼吸通畅。

　　……这个反应，应该不完全是游戏程序吧？

　　再看看吧。

　　一手握住水母触手，一手翻箱倒柜，你很快有了收获。

　　在水母最开始出现的病床残骸里，你扒拉开遮盖物，成功翻出一份特殊物品。

　　【灵魂水母的骨灰】
　　寄宿着灵魂的骨灰，能召唤灵魂水母的灵魂。
　　飘浮空中，照亮四周的灵魂。
　　乐观的水母女孩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会努力喷出毒液。
　　水母名叫拉米。

　　！

　　水母哪来的骨头——
　　不对，她生前是人类——
　　不对，这不是关键！

　　思路拐了两个弯后，你总算捕捉到道具说明中的关键词。

　　毫无疑问，这是明牌的特殊道具，而拉米的存在在游戏系统中更接近于战宠。

　　但你对“召唤”一无所知。

　　从剑与魔法的角度，你应该学习一些特殊的召唤法术，或者需要一些特殊的召唤道具，就比如招魂幡——咳，奥O曼召唤器之类的东西。

　　而且，在召唤前，这些灵魂都应该寄宿在骨灰上……

　　你看看明显不在骨灰中的拉米，她已经完成了从被你拉着飘到飘着拉你走的蜕变，兴致勃勃地当起废墟导游。

　　那拉米应该就是野生的召唤物了。

　　你想了想，松开手中的触手。

　　拉米飘出去两米，惊呼出声，立刻飘了回来。

　　拉米：“好险，好险！要拉紧我的手，你差点就走丢了！”

　　她用触手缠住你的手腕，又扯了扯，确定不会轻易松开后才放心地飘了起来。

　　何，何等萌物！

　　疑问有很多，可一件事很确定了。

　　家人们，拉米想跟我回家！

　　拉米没有跟你回家，因为你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流动人口。不要说“家”，你连个固定落脚点都没有。

　　反倒是拉米和你一起搜刮了特拉法尔加住宅（废墟版），并热心肠地和你絮叨残余建筑们曾经的用处。

　　“这里是手术室哦！爸爸是最厉害的医生，每次手术都有几十个人来看呢！”

　　拉米伸出一根触手，指向那处被烧得焦黑的房间。

　　比起你常见的现代手术室，这里更接近一处阶梯教室。无需拾级而下，你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漏斗样式的房间最底部也是最中心的地方，那里正好有着半张残破的长条木桌。

　　这是手术室的有菌初始版本，一些技艺高超的医生会在这种类似圆形剧场的地方公开手术。
　　一方面可以让医学生近距离全方位观摩手术，另一方面，这也是手术医生扬名立万的最佳位置——在这种鲜血四溅、脓液横流的手术床上流畅自然没有失误地完成手术，全程从容不迫，泰然自若，简直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这样的医生很难不受到追捧，乃至成为民众偶像。

　　你说你怎么刚才没找到手术室呢？你完全忘了工业时代的手术室是这种样子的了！

　　[你的爸爸真的是很厉害的医生！]

　　你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有超声刀、钛夹之类简便操作的现代手术器械，能在这种环境下多次成功手术，那位特拉法尔加医生的手术功底不是一般的深厚，对人体的了解也不是一般的深入。除去长期临床症状的总结，说不定就是在解剖珀铅病患者的尸体时，通过对比多位患者的内脏骨骼，特拉法尔加医生才得出了重金属中毒的结论……

　　如果在你的世界中，这样的医生值得在医学史中留下自己的名字，搞不好还会有个什么特拉法尔加医学奖。

　　但在这里……

　　你感觉这里的珀铅病可能拿了水俣病的剧本——前车之鉴，就是知晓毒害性的利益相关方为了利益闭口不谈，而后疾病大规模爆发也冷处理不管不顾拖死为止，尽一切手段最大可能降低损失。
　　只不过，相比于鞠躬道歉捂嘴赔钱的现代文明社会，这里的手段更原始、酷烈，也更一步到位。

　　你不是没有想过询问在场经历全程的拉米，但没办法，和你这种伪儿童不同，拉米生前确是个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心智也不健全的孩子。小孩子的记忆本来就容易受到外界干扰，不会说谎却易于天马行空胡说八道，眼下又隔了一遭生死，她的记忆就更加模糊不清了。

　　现在拉米能好好记起爸爸是厉害的医生，而不是含混成“穿白大褂的”，就已经是你“话疗”疗效显著了。

　　暂时将怀疑对象锁定在弗雷凡斯工厂老板及政府高级官员身上，你带着拉米走进这间废墟手术剧场。

　　正因为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在看清废墟的同时，你也看清了那半张手术床旁的赐福点。

　　探索地图在开复活点面前黯然失色。

　　先让你把这个赐福开了再说！

　　走到赐福旁，你看向一旁的拉米，指了指你眼中赐福的位置。

　　[你能看到这里的东西吗？]

　　游戏世界居民能否看见赐福，对你来说很重要。

　　拉米不解，但还是认真“看”了半天。

　　“什么都没有啊。”
　　拉米这样说。

　　这样啊……

　　你在触手上写下“谢谢”，选中了视野中的【触碰赐福】。

　　熟悉的金光闪烁，熟悉的硕大字体，熟悉的游戏说明……

　　等一下。

　　【传送至赐福】

　　传·送·至·赐·福！

　　你飞快读完关于传送的说明，长舒一口气。

　　传送本身就意义非凡。

　　除去快速机动，这还意味着，只要你的传送点没全部被人堵住，只要你还有丁点清醒的意识，你就能意念一动，狡兔n+1窟。

　　你想立刻尝试一下闪现地底，几乎付诸于实践。

　　拉米缠在你手腕上的触手拉住了你。

　　你看向拉米，水母拉米没有眼睛，但也回应一般地摇了摇触手。

　　你笑了下，摇摇头，越过赐福，继续探索。

　　没办法，你是个有秘密的异乡人嘞。

　　如果拉米只是没有智力、不会交谈的战宠，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传送。

　　但拉米并不是。

　　你无法确定与灵魂交谈是否是玩家的特权，你能从拉米处获得信息，别人也当然能从她那里获得你的信息。

　　除非你找到结束骨灰召唤与开始骨灰召唤的方法，不然有智力的骨灰灵魂泄密的可能就一直存在。

　　或许还会有湮灭这些灵魂意识的方法，但在你彻底死到三观尽毁之前，即使你能找到，你大概也不会用。

　　在环境没有恶化到那一步前，你允许自己保有道德洁癖的余地。

　　你想得挺美，但人算不如天算。

　　刚迈出一步，你就眼前一黑，然后游戏给你加载了一段过场动画。

　　？

　　等一下，难道是医院崩溃影像之类的东西吗？以废墟的情况那一定是非常惨烈的记录，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受得了啊？

　　但你很快就放松下来。

　　这个过场动画好像加载错了。

　　比起预想中机枪——等一下工业时代应该是燧发枪——燧发枪咔咔咔，炮弹轰隆隆，残肢断臂满天飞的景象，过场动画中出现的是宁静的黑夜。

　　宁静的黑夜，安静的野外，“你”坐在充当光源的赐福旁，疑似休息。
　　而后画面边缘有灵魂体浮现，从单一颜色的半透明质地变成明显的实体，自称为“梅琳娜”的兜帽人在“你”身旁坐下，说要和“你”谈个条件。

　　然后画面就结束了，你一眨眼，就发现周边的手术剧场被方才过场动画中的黑夜野外取代，梅琳娜也坐在你身边，同你交谈。

　　等一下，等一下！

　　拉米呢？医院呢？弗雷凡斯呢？

　　看这虽光亮度低至1/3却仍可见绿意盎然的地方，看那古旧但完整的建筑物，看看远处的人烟，这和白色地狱弗雷凡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吧？

　　难道你又穿越了？二次穿越，还是说你遇到了时间倒流这种情况？

　　这对吗？！

　　而那名叫做“梅琳娜”的女性并不理会你的茫然，只自顾自地开始介绍。

　　“……你知道指头女巫吗？她们是侍奉双指，帮助、引导褪色者的人。但现在的你，没有女巫在身边。”
　　“……我可以替代她们的职务，我能够将卢恩转化成你的力量，只要你渴求艾尔登法环，这件事肯定对你有帮助——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忙：带我到黄金树的树脚。”

　　她这一段话信息量太大，出现了大量你没有接触过的名词，细思极恐。

　　指头女巫可以将卢恩转化为你的力量，可你的女巫不在你的身边。

　　你立刻想到了出生点处那具女尸，还有她遗留的箴言：
　　【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当上■■王。】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你的初始女巫，而你也正是因为初始女巫身亡，才一直都无法升级。

　　再结合唐突的场景转换、莫名奇妙的海贼王与不知所云的艾尔登法环……

　　你明白了，你多半是穿了个嵌合体游戏，两个游戏有冲突的地方，才导致初始指头女巫因为bug意外死掉的，而梅琳娜也正是补救后手。

　　毕竟，总不会有游戏上来就把玩家的新手NPC给干掉吧？

　　对话终了，游戏也给出了两个选项。

　　【接受条件】
　　【拒绝】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事到如今，你怎么可能拒绝？

　　拒绝的话，你那八万卢恩的巨款要花到哪里去？

　　不过有了与拉米沟通的经验，在接受条件前，你想与梅琳娜对话试一下。

　　不论成人的身高，还是谜语人的言谈，梅琳娜目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你觉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告诉你。

　　没关系，试着问些基础的世界观知识，反正也不怕丢脸。

　　你很快从身上翻出特意留下的签到簿空白纸张，又跑去稍远处篝火那里收集了灰烬，抹在手指上，在纸上写道。

　　[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但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基础常识吗？像是艾尔登法环、黄金树之类的……我失忆了，想不起来那些是什么……]

　　在你找材料、写字的过程中，梅琳娜安静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你操作，直到你把带着手指头印的纸放到她面前，她平静而冷淡的面孔上才显露出一丝惊诧。

　　“你……”她开口，“你什么都不记得？黄金律法？玛莉卡女王？交界地？”

　　你先点头，而后对她说出的一个又一个名词疯狂摇头。

　　梅琳娜露出了一个相当微妙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明白了，为了达成我们彼此的条件，我会一一同你讲清。在你想要寻求教导的时候，请在赐福处呼唤我……”

　　她的声音逐渐模糊：“现在……可能……没有时——”

　　梅琳娜的声音戛然而止，你眼前生机勃勃的黑夜野外一瞬间重新变成医院的废墟，而拉米也好好地用触手圈住你的手腕，在一旁飘浮。

　　[刚才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同拉米确认。

　　拉米摇头，一如既往地欢快：“没有呀。”

　　“不过，我刚才好像有听到人的声音哦，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她如是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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