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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从前上元节的热闹欢愉,都只存在于亲历的人的记忆中了。凌聿锋还记得他未登基,还未娶亲的时候,是最期盼上元节的。
他在那一些皇子中并不显眼的,即使是太子,也要时刻提防着有旁人要取而代之。天下之位,贤者居之,若是皇子之中更有贤能者,那么一个太子算什么呢。
凌聿锋平日里面对的杂事有许多,因而他更渴望在上元节的时候,能够好好放松自己。说起他和迟晚云还是在一次宫宴上对上目光的,四目相对他们就知道了彼此的心,他无比期待着上元节也是因为能够和迟晚云相遇。
上元节这日,举国同庆,这一天也是宫中的人可以出宫的日子,不设宵禁,秉烛达旦都没有关系,男女更是在这样的一场盛会中倾诉衷肠。
凌聿锋和迟晚云约定好了地点等候的,太子难得出宫,还是为了朝臣的千金,这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会被感动的,迟晚云也不例外。
那时候的迟晚云还是会笑的,满怀少女的心事,握紧双手等着自己的真命天子从宫中赶来。晚到了一会儿迟晚云心中都是紧张的,迟晚云听说过话本子里头的那些负心汉的故事,她害怕凌聿锋也是那样的人。
但还好,凌聿锋总是能在她几近放弃的时候,来到她的面前,像是一束光打在了迟晚云的身上。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迟晚云的声音柔软,字字句句都带着嗔怪。
“怎么会呢,我心中有着晚云,日日夜夜都期盼着能够和你相聚的。”凌聿锋握紧了她的手,他们就像是寻常的男女一样,在皎洁的月色之下十指紧扣,放花灯、许心愿。
河上已经盈满了花灯,小小的花灯都承载着一个小小的心愿,在涟漪中摇摇晃晃。迟晚云特意支开了自己的丫鬟画兰,专程和凌聿锋在这里独处。
双手交叠,等迟晚云睁开眼睛,她看到凌聿锋盯着自己看。
“你没有许愿吗?”迟晚云问。
“没有,我的愿望给你,你还可以再许一个心愿,”凌聿锋微微笑着,“方才你许了什么心愿?”
迟晚云不语,她闭上眼睛,借走了凌聿锋许愿的机会,重又闭上自己的眼睛,再次许愿。她不会告诉凌聿锋,她许的第一个心愿是希望自己的婚事美满,得遇良人,而她后许的心愿,是希望良人是凌聿锋。
这些难以直白倾诉出口的心愿,都存在了迟晚云的心心底,至今都不被凌聿锋知晓。而那一夜的上元节,绚烂漫天的烟花,是最浪漫的结尾。
烟花声响在爱人的心口,震颤着欢喜悸动,凌聿锋低头,揽住了迟晚云的腰,吻上了迟晚云的唇。
当朝太子向着朝臣千金低头索吻,辗转唇齿间的小舌是河中摆尾的鱼,排荡起来的涟漪都是满怀着爱意的情丝。后来迟晚云靠在了凌聿锋的怀中,她听到凌聿锋说:
“我会让你做我的太子妃的,我若是登基称帝,你就是我的王后,我心悦你,不会放开你。”
那样情意缠绵的回忆再想起来,也是能写进话本子里被传颂的,后来迟晚云也真的成了太子妃,两人在宫中度过了好几个上元节,对坐饮酒,恩爱缠绵。
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酒瓶的酒已经喝尽,凌聿锋有着醉意,手撑着头看着起身的迟晚云:“你要去哪?”
凌聿锋以为自己说了这么久的故事,迟晚云应该动容,应该要他留宿的,可是眼下迟晚云起身的样子,像是要拒绝。凌聿锋不想要走,他抓紧了迟晚云的手腕:“晚云,又要到上元节了,封后的时日定下了,不要再和朕闹别扭了好不好?”
“陛下若是醉了,就让人去煮一碗醒酒汤,时候不早了,陛下也该回去了。”
迟晚云累了,她要去歇下了。
凌聿锋没动,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放开迟晚云的动静。他说:“朕不走,朕今日就宿在凤鸾殿。”
爱走不走,迟晚云不管这些,她用了些力气甩开了凌聿锋的手,唤着画兰进来铺床叠被,她自己睡了。
不赶凌聿锋走,那是因为凌聿锋用家人威胁,但是凌聿锋在这里也没什么,这里没有床榻,若是陛下愿意委屈,迟晚云也不会多管闲事。
滴漏悠长,迟晚云翻来覆去,她再次转过身子睁开眼睛,她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的凌聿锋,她叹了一口气。
为免以后的麻烦,她拿起了凌聿锋的御寒大氅,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若是凌聿锋冻出来什么毛病,还要怪罪在她的头上,这就不值当了。
迟晚云盖完就要走,迟晚云没想到趴在桌子上的人根本就没睡。凌聿锋抓住了迟晚云的手,把人的身子往后拉,迟晚云直接坐在了他的怀中。
“陛下,你做什么?”
“晚云,就这么恨朕吗,恨朕为什么还要给朕披衣裳?”凌聿锋的话像是钩子,抓住了迟晚云的心,在她的心头狠狠剜上一刀。
迟晚云挣扎不能,她双手被束缚住背在后头,凌聿锋的吻就要从耳后落下来,亲在迟晚云的耳尖,舔舐着迟晚云的耳垂。
“晚云,别跟朕闹脾气了,朕许诺你的都给了,你还要什么?”
凌聿锋带着迟晚云起身去往床榻,终于在间隙中让迟晚云得了空隙,挣扎着转身。她一转身,凌聿锋就很快贴上来,迟晚云只能抱着凌聿锋的肩膀,咬唇蹙眉。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那她挣脱开来的间隙是凌聿锋专门留给她的,就是为了她能够转过身子来,能够让凌聿锋抱紧她。
她直接被压在了床上,凌聿锋捏着她的下巴咬上了她的唇。迟晚云不想认输,她牙齿用力,回咬住了凌聿锋的唇瓣,疼痛在两人的唇舌中绽开,血腥味肆意蔓延。
凌聿锋没想到迟晚云竟然能咬他,他吃痛松开,胸口起伏着呼吸看向迟晚云,迟晚云衣衫凌乱,鬓边碎发乱飞。
迟晚云也没比凌聿锋好多少,唇瓣鲜红似血,都是凌聿锋的血,被迟晚云抿在口中,泛滥在舌尖上。
迟晚云尝到了凌聿锋的血,她的眼底里头闪烁着晶莹,看起来像是泣露的芙蓉花。
凌聿锋不是常人,他不会因为一点疼痛就放弃,他直接扑过去,迟晚云让他痛,他会让迟晚云更痛,他咬住了迟晚云的肩头。
他们两人于此床上翻滚恨意,迟晚云也不吃亏,也回报了凌聿锋一个个咬痕。迟晚云听到了凌聿锋沉闷的颤息,因为她的啮咬,凌聿锋兴奋地颤抖着,也更用力地将迟晚云撞碎。
他总算是能扯下迟晚云的衣裳,也总算让迟晚云能够靠着自己的肩膀,哪怕是身上多了几个牙印,那也是微不足道,不值得在意的事情。
被凌聿锋撞碎了的迟晚云的泪,落在了凌聿锋的胸口,凌聿锋捧着迟晚云的脸,将最后一点泪吻去。
他们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最后他们都没了力气,迟晚云歪着头躺在枕头上,已经闭上了双眸,而凌聿锋靠在她的身上,压住了她的身子。
凌聿锋的唇还贴在迟晚云的脖颈,他身上的温度包裹着迟晚云的,他无比餍足,上扬着嘴角,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亲密了。
迟晚云累晕过去了,凌聿锋还要处理政务,他的吻落在了迟晚云的额头。他自己起来洗漱一番,怀着雀跃的心离去,从今后应该无人会再嘲笑他进不去凤鸾殿了。
从今后宫中只会有陛下和王后琴瑟和鸣的美谈了,等迟晚云被封后,一切都恢复正轨,凌聿锋就能稳坐江山,得偿所愿。
凌聿锋幻想如此,但是从凤鸾殿回来的小内侍带着太医来报消息,脸上的神情却很难看。
太医说王后起来,就命画兰去太医院寻了汤药熬煮。
“可是她身子有什么不爽利?”凌聿锋还以为迟晚云的身子太娇弱了些,需要补补。
太医颤抖着开口:“陛下,王后要的是避子汤药。”
凌聿锋的脸一下子僵硬了起来,难看的笑容凝固在他的嘴角。迟晚云喝避子汤药,显然是打他的脸,迟晚云不想要和他孕育子嗣,迟晚云讨厌凌聿锋。
昨夜的缱绻缠绵不过是因为没力气了,这一碗避子汤药才是迟晚云的回击,不拖泥带水,却无声地直接将凌聿锋的面子驳得体无完肤。
她没有藏着掖着,她知道太医得知此事会将此事直接告诉凌聿锋,但她无所顾忌,甚至是毫不在乎。
此举可是吓死了太医,愤怒了凌聿锋。哪里有恩爱了的帝后,翌日要这样的汤药的。
“陛下,臣没给,但是拗不过王后,她当着臣的面直接在太医院熬煮了饮下,此事还请陛下定夺。”
已经饮下,无济于事,看来以后如是凌聿锋擅闯乱来,迟晚云就要去父去子,她什么都不要。
迟晚云是在警告凌聿锋,她不屈服。
“随她吧,”凌聿锋揉了揉自己的前关,“眼下公主大婚,许多事情都要忙碌,下次她若是找你要,你先来禀告朕。”
“是。”
凌聿锋分身乏术,他只能暂时妥协,毕竟昨晚他登堂入室,占了好大的便宜,他也不吃亏。
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们都还年轻,有没有孩子都不着急。凌聿锋倒是想要看看,迟晚云能一直喝避子汤药喝到何时。
当前要紧的事情是一道圣旨送去萧家。领旨的人不是萧南风而是萧南风的弟弟萧南月,陛下升了萧南风官职,让他领了大将军的高位。
萧南月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看着自己的哥哥,不可置信地接过旨意。等宣旨的人走了,萧南月将圣旨交给了萧南风:“哥哥,陛下的意思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这是陛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萧南风没接圣旨,他摸了摸今年才刚弱冠的萧南月的脑袋。
“能亲自带兵上战场杀敌,守护天下江山,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萧南月从小就羡慕自己的哥哥,他发誓将来自己也要成为哥哥那样厉害的人,可是……
“哥哥不当将军了吗?”
萧南风扬起嘴角笑了笑:“哥哥啊要当驸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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