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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少顷,听风搬了把新椅子回来,身后还跟了个姿容秀丽的姑娘。
两人先后见了礼,听风立刻向裴书淮禀报,“王爷,这位丫鬟主动找来,说她昨夜亲眼看见程姑娘与王婆子私下相会。”
说完,听风便识趣地退到后方,主动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裴书淮依旧维持着从身后环抱住程林安的姿态,眉眼间的心疼怜惜之色清晰可见。
听风禀报的事他压根不上心,满心满眼都是怀中人轻轻打颤的身躯。见她似乎吓得厉害了,他的心口也揪得越发紧,恨不得立刻抱起程林安离开这个腌臜之地。
当阿雨含羞带怯地抬眼,入目即是裴书淮高大伟岸的背影,以及他满是心疼的侧脸。
至于他怀中那被他视如珍宝的人,几乎不用想阿雨就知道是谁,心头的妒火刹那暴涨。
她恶狠狠想着:“等王爷知道那个狐媚子与细作纠缠不清,看他还会不会再珍惜那个卑贱的婢子。”
幻想着程林安被严惩的场景,阿雨得意地一仰脑袋,扬声惊呼:“王爷当心!奴婢昨夜亲眼看见她夜半出行,鬼鬼祟祟的去见了王婆子,给她送了信纸和银子。”
程林安逐渐缓过劲来,尚未与王婆子争辩一二,又突然跳出一个陌生姑娘来污蔑她。
一再往她身上泼脏水,真以为她是泥捏的不成?
当即开口质问:“你是何人?空口白牙就要诬陷人。况且,既是半夜你又如何知晓我去了何处与何人见过面,莫非你才是细作的同伙为了护住你们的人就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程林安直接砸出一连串质问,哪怕身边站着裴书淮,她的气势依旧不减。
阿雨只觉程林安质问人的气势与裴书淮莫名相似。
下一瞬,她连连摇头。
不!这一点是错觉,一定是因为王爷站在她身边,给她撑腰,她才如此有恃无恐。
阿雨当然不会就此认输,稍一思索后连忙反驳,“奴婢昨儿起夜恰好撞见你提着灯往后院去。瞧你行踪鬼祟,奴婢担忧你是细作这才跟了上去,没想到你果然去了膳房,与她……”
话语一顿,她毫不犹豫抬起手指指向刑架上的王婆子,口吻异常笃定:“你与她交谈许久,随后你把银子和消息递给她。”
“如果你不是细作,那你深更半夜独身与她在无人处密谋又是为何?”说完,阿雨朝裴书淮盈盈一拜。
“还请王爷明鉴,切勿给细作可乘之机。”她状若柔顺地垂眼,眼中满是得意与狠色。
幸亏她耳聪目慧,抓住这个天赐良机。
临王平日里最是厌恶一心侍二主的叛徒。何况,以他的身份与脾性,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如今宠着护着估计就是图个新奇,一旦他对她生出疑心,哪怕只有一二分就足够让他就此厌恶,甚至于亲手除掉这个胆敢戏弄他真心的贱/婢。
突然,王婆子剧烈咳嗽起来。过去片刻后,咳嗽稍缓,她挣扎着开口,少了一小截舌尖使她说话极为缓慢困难,每吐出一个字都能令她疼不欲生,可她依然坚持把话说完。
“程姑娘,不是,细作。是,老奴,记,记错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猝不及防,阿雨更是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窥见裴书淮阴沉的面色,她连忙急声辩解:“王爷千万别被她骗了,王婆子定是为了护下同伙才故意改口的。她们定是一伙的。”
裴书淮始终沉着脸,未置一词。圈在程林安腰间的手松开些许却没有完全放下。
他站在程林安身后,高大的身形恰好能把怀中娇小柔弱的身躯遮挡严实。霸道强势,不容许他人窥伺觊觎他的所有物。
程林安虽然对王婆子的改口感到意外,但她并不慌乱,比起辩解她眼下更疑惑阿雨的动机。
她不记得自己在府上曾与人结下过不死不休的生死大仇。
这人一看她遭了难,立刻跑来踩上几脚,像是恨不得早点送她上路。可想而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但她居然没有半点儿印象。
真是怪哉!
“难道她也是细作之一,知道府上要搜查细作故意跑出来贼喊捉贼?”程林安的声音不算大,但寂静之下几乎是人人可闻。
“你胡说!”阿雨见她尤在狡辩,竟还把罪名扣在她头上,当即对程林安怒目而视。
目光触及裴书淮,那双恨得差点喷火的眸子顷刻盈满湿润,楚楚可怜地朝裴书淮拜倒:“还请王爷给奴婢做主。”
她在转瞬之间流畅又自然的目光转变让程林安叹为观止,若非时机不对,倘若她不是在污蔑她,她或许都要为她拍手叫好了。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把泼来的脏水甩开,装可怜是吧。
程林安深吸一口气,学着她的眼神,同样用水盈盈的眸子看向裴书淮,手指紧张不安地扯住他的衣襟。
“王爷,奴是不是细作您应当是最清楚的。奴半夜去找王婆子只是为了买药材,真的别无他想。”
简单两句话,惊倒在场除裴书淮之外的所有人。尤其是阿雨,听见程林安说裴书淮知道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子因为恐惧而似风中落叶,摇摇欲坠。
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到裴书淮身上,那个一向不近女色,嘴毒手狠的王爷。
心中不断祈祷着,快狠狠拒绝她,惩罚她啊!没看见她在利用你摆脱嫌疑,这也能忍吗?
裴书淮倏然轻笑,抬手轻刮程林安挺翘的鼻尖:“调皮。”而后一点点把程林安泛白的手指从衣襟上移开,包裹在他温热的手心中。
“手怎么这样凉?玩够了咱们就回去吧。”
阿雨的希望就此崩塌。她仿佛被人抽去了支撑身体的所有骨头,浑身都失去力气,连跪坐都不甚稳当,只差没有直接栽倒下去。
裴书淮牵住程林安的手,感受到她对他展露出的依赖,哪怕只有一点儿,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可对裴书淮而言就不算空手而归。
也不枉他故意来这一遭,想着他的心就忍不住愉悦几分。视线触及匍匐在地的阿雨,“拖下去,杖二十。”
冷声吩咐完,他带着程林安急不可耐地离开,行至半途,忽然得知凌长清携礼来访。
裴书淮脚步一顿,飞扬的心绪转瞬跌到谷底。
他与凌长清虽然同在京中,但因着凌长清是二皇子的表兄,两人向来不算熟络。
而他与二皇子明里暗里争斗不休,早已不是秘密,且这次的细作与二皇子亦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凌长清一反常态地携礼前来又是为何?
心念电转,裴书淮不动声色地看向程林安。
程林安不明所以地回望过去,裴书淮的眼神让她心里毛毛的,像是又要发生什么大事。
“没事。”裴书淮宽慰地笑笑,牵住程林安去了会客堂。
看见凌长清的第一眼,程林安就认出了他,心口不可控制地泛起酸楚。
凌长清温柔隽雅,才学出众,虽然出身富贵却待人随和,常与哥哥一起讨论课业,也来过程家几次。
从不傲慢,从来温柔,更是数次帮忙。他在程林安心中恍如天上明月,温柔亲近又高不可攀。
不久前,他忽然向程林安表明心意,直言:“若是愿意,他便让家中长辈前来提亲,三书六礼迎她过门。若是不愿权当他胡言冒犯,日后愿意依然可以视他为兄长,遇事尽可寻他帮忙。”
见程林安沉默,知晓人生大事她一时难以决断便说让她再考虑一段时日,想好了随时告诉他。
未曾料到,时隔几日已然物是人非。
见到二人,凌长清先是向裴书淮行过一礼,而后他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到程林安脸上。
眸中万千情绪似语还休。
见此,裴书淮眼底闪过阴戾,拽过程林安径直走上主位,坐下后并未松开程林安的手腕。
“王爷?”程林安悄声提醒:“奴婢为您斟茶。”
裴书淮勾起唇角,出口的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故意拔高嗓音,恶劣又玩味:“斟茶哪里用得着你。你只管把本王伺候舒服即可。”
程林安错愕地望着他,羞愤后知后觉涌上心头,臊得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裴书淮斜睨她一眼,手腕用力一拽,程林安脚下不稳直接摔坐到他怀中。
不给程林安起身的机会,他眼疾手快地圈住程林安的腰身,把她禁锢在他怀中。
唇贴在她耳边,似有若无地厮磨啃咬,一边斜眼睨向凌长清,不耐发问:“你前来所为何事?”
就差没明说有事快说,没事滚,不要在这耽误他办正事。
凌长清见裴书淮毫不收敛的行为,素日温和的双眼染上愠怒,“还请王爷松手,本世子与程姑娘早有婚约。”
“嘶。”程林安没忍住痛呼。裴书淮方才重重咬了她一口,她去推搡他,却被他反制住手腕,扯过胳膊背在身后。
裴书淮冷冷地看了凌长清一眼,随后扣住程林安的下颌迫使她仰头,当着凌长清的面堵住程林安所有反驳的话。
“临王!”凌长清怒喝,抬步就想上前分开二人。临王府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上去堵住凌长清的路。
“唔……”程林安不停挣扎,一滴晶莹挂在卷翘的眼睫上,漂亮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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