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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立
“知意,咱们有钱了。不行,我得写信给大哥说一声,发财了,妹妹我发大财了。我先分大哥一半。”
小一说了,这些银子和银票,离了这个世界,毛用没有。
“剩下的咱们干脆花完了事。”
对了,景年的心愿还没有完成。
男人嘛,无非是,金钱,女人和权势。
那就先从金钱开始吧。
“唉,他是皇子,大概不会缺少钱吧。”
“嗯,哪天去看看他先。景年,你这个坏蛋。”
赵闻溪还在准备着,宫里的太医和他相熟悉,看着眼前的方子,点头,“算是极为对症!”
“只是这针灸,说句实话,便是太医院里,多少积年的老太医,都不敢轻易为候爷下针。”
“下针时,需要静心屏气,专注一心,手要稳,心要定。”
“更何况,,,”
赵闻溪也皱着眉头,“行针时,不但要专注,还要有一定的内力相助。”
他想起那个云淡风清的小女孩子,好像总是在笑着,“随便你。”
不想笑就别笑,要笑,就真心的笑。
像你娘一样,笑得眼睛都含着满天的星光。
皇上对他身体也极为关心,他们少年相伴,一步一步才相互扶持着,到了今天,“现在给你用了奇毒压制,已是最好状态。”
“你怎么可以轻信一个小姑娘的话。”
“这个毒,除了那个人,谁人能解!”
他喝下一口苦药,缓缓的道,“我再想想。”
他莫名的觉得,不想放弃。他儿子不会骗他,这个小姑娘,也不像个会骗人的。
看着身边的贴身管家,“赵松,你觉得,一个人会变化得这么厉害吗?”
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只是嬷嬷说了,“耳朵后面的红痣仍在。”
是他让嬷嬷在她洗澡时,找借口看了下。
出生时,他虽然对范璟意还满怀的气恼,但是还是决定接受下来,所以他知道这个小姑娘的耳朵后面,有片红痣。
毕竟他是第一个守在产房外的人。
只是,他都没有想到,生下孩子后,那个风华万千的女人,会一剑捅死了她自己。
如此的决绝,如此的果断,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仿佛对这个世界,并无一丝的留恋。
现在他的脸上,还能感觉到她的血,那溅了他一身一脸的血,温热中带着清冷的草药味。
范璟意!范璟意!
他低下眼来,不让人看出他眼底的情绪。
那小姑娘昨天身上的的香包,那味道,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就是那个早该被溺死的小姑娘!
老太太当时吩咐人当着她的面溺死她,可是,他还是不忍,他觉得有了这个孩子,她也许会心有不忍,会重新再看他。
谁知道呢,那一剑,狠狠的一剑,那天,也捅向了他。
赵松低声回他,“三姑娘这几天,带着知意与赵侍卫,和二少爷一起,购置了不少衣服棉被,送到了世子院中,那几个老兵的住处。”
“还有几大车的东西,都是生活用品,送到世子的小庄子里去了。那里住着世子着人送回的伤残老兵。”
“昨天还送了不少东西到善婴堂,并且给那里的孤儿寡老们,看病送药,出银子找人修理了房屋院舍。”
“今天没有出门,在教赵侍卫看书识字。又让人把她的院子的墙头给加固了些。还把后门给封了。”
“姑娘的说法是,赵中意常在她的院子里出入,生怕惊了别的姑娘小姐。”
清梧院的后门,通着一条道,可以少弯上一大圈,直接到主院。平时省了不少的时间去请安问好。
从前主院住着范璟意和他。
现在是纪氏。
就连他自己都搬到了世子院子左边的清柏院里了。
右边是清梧院。
这个院子,是儿子亲手挑给她的,里面的东西,都是范璟意留下来的。
件件精致绝伦,实属世章难得之物。
范家虽然没有了,但是,当年范将军对唯一的女儿,可以说是倾尽全部。
从前纪氏小眼皮子浅见的,哄拿了几件出来,悄悄的摆在了锦书的房间。
是儿子直接去锦书那里拿回来,并亲自送了银钱过去,当着老太太与他的面,向她道歉,
“不知道继夫人娘家穷成这样,连我娘的嫁妆都馋。”
“妹妹年纪还小,心中对继夫人只有敬意,实不敢当您的刻意哄骗的招数。”
“永宁候虽庙小,但余钱还有,这是皇帝伯伯赏得小子的一箱金银,就当是替继夫人娘家补了嫁妆。”
“这件事,小子做得唐突了,他日我碰到忠毅候爷,自当向他请罪。”
羞得纪氏一个月都没有出门!
忠毅候爷连脸都不敢露,直接让人赔了两个庄子给他,并且斥责了女儿的行为。
连老太太都跟着没有脸,埋怨他小题大作,影响自家的名声。
永宁候还记得儿子对他失望的眼神,“万万不曾想,今天突然让儿子明白一句话,由来只听新人笑,从来都是旧人哭!”
“但是,我今天把话摞在这里,这谁哭都行,妹妹却不行。”
“我娘的东西,除了妹妹,谁也不配拥有,谁也不配!”
“妹妹不喜欢,我捐给军队都行。”
老太太到底不敢再说,退了银子,还悄然补了不少好东西给这个名动京城的大孙子。
他呢,,,只是看着她受着无尽的委屈。
她骂永宁候府里没有一个人,都是畜生!挺对!
除了儿子外,哪有人对她好过半分。
他轻轻的拍着火烫的腿,低声问,“我没有照看好你的女儿!你知道吗?”
“你在天上,看着难受吗?”
“难受,你就到梦里来,给我说句话!”
至于对与错,都不重要了。
叶望舒指着那个景字,“你看,就是京城的京字,上面有个日头的日,嗯,日字写得扁一点,就更好了。”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景行,就是光明正大的意思。景字,,,很好听!”
“好了,完成任务,今天咱们就写到这里。写得挺好的,中意哥。”
“知意姐姐,快给咱们的才子端上吃的来。写了这半天,累坏了他。”
赵中意直接抹了把汗,干干的笑,“可算是,写完了。”
他是腰也疼,腿也疼,手,眼睛和脑子都疼。
这写字的事情,怎么这么难啊。
舒舒也会骗人了,分明在折磨他。
还不如和他打上一场,浑身畅快淋漓。
“对了,舒舒让他们给弄了个简易的演练场,一会得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知意拿着糕点,伸头看了眼那狗爬出来的字迹,乐得看不见眼,“这是稻香楼的糕点,每样都买了点。”
“吃了,明天好好的写,最好能让我看出来什么。”
赵中意咬着糕点,“舒舒,我去给他们帮忙。”
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怎么看都有种逃跑的感觉。
叶望舒好笑的摇头,自己坐下来,拿着笔,静下心来,一气写了几大张字。
刚放下笔,她又拿起桌上的书本,翻开书签子,接着读了起来,那些生涩晦暗的字句,她都能硬生生的读进脑子,心里。
小一感叹,“不说别的,你这喜欢写字,读书的习惯,确实挺好。”
叶望舒顺口接着,“有位伟大的巨人曾经让老师们告诉我,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
“我自己这么平凡的人,不读书,再加上面目可憎,得是什么样了,自己都无法直视吧。”
“自知之明,我还是有几分的。”
小一一喜,竟又觉得自己烧了雍和宫的高香,“宿主,你能将笨鸟先飞领悟得这么透,总算是没白读那九年义务教育呢。”
叶望舒却想起自己坐在教室里,透过前面影影绰绰的后脑,抬眼便准确的锁定住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
景年总是背挺得笔直,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让他在所有人中间,脱颖而出。
土小鸭的她,每次只要看到他,哪怕他从身边匆匆而过,她都觉得心里好满足。
那个时候的她,最喜欢默默的坐着看书写作业,然后看他。
知意吃完糕点,便开始做香包,针脚细密,面料却普通,看着十分粗糙,极不显眼。
因为她听说,这京城里曾经有个姑娘不小心丢了身上的香包,因为上面带着标识,被有心人捡到利用,闹腾得颜面尽毁,最后被送到了红叶庵中苦修。
这辈子再也出不来,也不是很久,听说没两年就死了。
她此后便只寻普通寻常的布料来做香包子,便是丢了,也无需挂怀担心。
好在姑娘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
她家的姑娘,对她们是那么的包容与善良,
“世子说得对,姑娘是全京城里,最好的姑娘。”
她抬眼见姑娘又在安静的看着书,院子里传来风声,带着几人的悄声细语,她此时的心境满足极了。
这样的日子,是去西北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她对从前的苦日子,都有些恍惚了。
连曾经无话不谈的晚意,都渐渐的想不起了。
一会赵二婶送个帖子过来,“周太傅家的,说是周姑娘,明天上午进府来拜访。”
她好奇的看眼这个小姑娘,“这周姑娘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周太傅亲自教养的,与之亲近的贵女,少有听说。”
“这突然间的来咱们府上,,,”
“要不我帮你拒了?”
叶望舒温柔的一笑,令人想到春风二字,再不见那日暴打人的小老虎般的风采,“嗯,偶然帮了她一个小忙,她定是来感谢我的。”
“麻烦二婶明日,准备些好果子,糕点,厨房那里也备些精致的饭菜。”
赵二婶放下心来,“可要姐妹们来陪着?”
叶望舒摇头,“不影响她们上学。”
这是拒绝了!
这府上还有两位姑娘,除了锦书,都是三房的嫡出!
再加上魏若锦,她们几人来往亲昵,总是用着自己的小心思,若有若无,自认聪明的,来孤立着这个小丫头。
何必呢。
永宁候都亲自下令了,哪个再敢怠慢她,便直接滚出去。三姑娘,就是永宁候府身份最高贵的嫡姑娘!
可惜,这话说得太晚了。
小姑娘,完全没有感动到。
她依然缩在自己的院子里,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多懂事,多惹人心疼。”
“大嫂,你要是活着,看着她这般懂事,心里肯定舍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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