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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没过多久，宗预修揽过她进怀里，吻着她的头顶说，“还生气？”
“哪有！”
“那你想我怎么做？”
言沿气不打一处来，“是我先问你的，你想我怎么做。”
宗预修凝眉，黑暗中仿佛可以看见她表情，“什么都不用做，不然说喜欢我？”
“我是喜欢你呀”
“说爱我”
“……”沉默良久，言沿叹了一口气，软软趴进他怀里，“好，算你赢了”。
宗预修揉着她的脑袋，沉默陷进思绪里，“每回，你都在这里败给我……”
言沿抬头吻他，拍着他的下巴侧边，“你尽管赢吧，我输我不丢人！”
宗预修冷笑一声，擒住她加深这个吻。
———
久违地，言沿去了奶奶在宁城的住处，那里其实就是宗预修小时候住的园林，只是十多年前改造成了现代型的便捷园林式小区，总共就三户人家，奶奶在最靠后的那一户，另外两户是属于宗家的，大概是留给宗水界和宗预修的吧，空着没人住。
言沿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块园林原本就属于他们两家祖辈的，只是林家后期变故，举家迁回老家，而宗家一路顺风顺水，在商场上开疆拓野，有如神助。
按辈分算，言沿奶奶是宗爷爷的长辈，但他们岁数相当，交情颇深。小时候村里一直流传宗家事业背后的军师就是那个“老太婆”。大半人都不信，因为那个“老太婆”有点疯疯疯癫癫的。
老太婆的唯一儿子结婚后生了两个女儿但很早就跟别的女人私奔了，妻子带着大女儿离开远走美国，小女儿留给奶奶，自此失去音讯。小女儿林弥跟着奶奶又是和兔子玩又是和小鸭子玩，而且头发总是乱，说不上脏。脸很精巧，搭配野孩子的装扮，按现在来说是“做旧复古风”，按以前来说是破破烂烂。
老太婆故意把门前的院子围起来，搞了个浅池子，养了一群鸭子，那些鸭子有的还会飞，飞出去了就在门前随地大小便，以至于那家门前总是脏兮兮的，周围人都不敢靠近。但其实，那里不是正门口，平时言沿和奶奶都走侧门的开着小花的鹅卵石小路，被花草挡住了而已。后院才是她们的天堂。
奶奶总是这样，极度极度，有些病态的“装”作普通人家，甚至装作清贫可怜人家，还让言沿一路都那么毫无存在感。言沿一直也没好奇过为什么，因为她以前没觉得奇怪，又不是突然从娇贵公主变成这样，她打从一开始就这样，就很日常，很自然。
这老太婆日常还会给屋子杀虫消毒，用药用草都有，所以言沿从小皮肤好得清奇。
12岁搬来这个园林后，度过了一样很平凡没故事的初中高中，言沿每次走这条路都觉得自己陪着自己的影子，可以听到影子在说话。
搬来之前，村里人说，“林家老奶奶这一走大概是不会回了，宗家怕她留在这个地方哪天就没了，按宗老头子的意思，就是自己没了这老婆也不能没了，就是这么玄”。
“怎么玄了，算命数这些你也信？风水那一套还是占卜那一套？”
“都不是，这两家相生相克，断了两家都会死，联系太深两家都会惨。这几十年是最和谐的时候，但近年来村子发生太多诡异的事，大家都知道这局势要变了……”
“什么意思？宗家要不行了，还是林家要断了？这林家，怕不是已经断了，只有两个孙女，老太婆带着的这个不爱说话，怕不是也有点疯癫……”
“啊呸！你是真不懂，林家的疯癫传女不传男，不疯癫的还没那天赋，所以我们村没人敢惹那个小女孩，她可以横着走。”
“那还不是仗着宗家护着……”
“是啊，谁让宗家自己心虚呢，运数都拿走了。不过这都是瞎猜的，有根据的事情是，宗老爷子看上这个疯癫孙女，要凑成长孙和她。”
“凑一对？啊，不是吧，大的那个孙子比她大了五六岁吧，经常回来住几天，这凑一对，有点说不过去，疯癫的女娃带不出去吧？”
“也不是，是要凑他们姻缘或者际会，你以为宗家是傻，宗家从来不会逆天行事，他们有姻缘就姻缘，没姻缘就凑际会，这俩长大了不是夫妻也会是密友，跑不掉了，家里人都这么凑了怎么找。如果是好友，互相助一臂之力，就是现在的老头子和老太婆模式”。
“咦，你这说的，没根据。觉我所知，现在宗老头担心的是二孙子，二孙子他爹意外死了，母亲也神秘兮兮，据说早年生病扛不住自我了结了。宗老头对这二孙很是担心……”
“担心还能怎么地，是要护宗还是护孙，人可以没，家不能断，就放到外面去养了，两个孙子8岁前都没碰过面”
那人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觉得，宗家和林家看起来一个落魄一个辉煌，但骨子里，都是‘疯癫’的主，我爷爷说，宗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就说了，他是不得已而为之，有钱是不得已，成功是不得已，筹划更有钱是不得已，不如林家潇洒快活。”
“你信？”
“以宗老头的智慧，他能不知道这不得已的有钱不会一直从天降？看他也不打算培养孙子当什么人中龙凤，你看那宗水界天天和疯癫女娃，叫什么来着，林弥混一起，能成什么龙凤。老头子就想他一起学点疯癫，装点傻，不想他太、聪、明！”
“那照这么说，长孙就要养废了？”
“废不废我不知道，宗老头子根本看不上钱我知道。想保孙子的‘口福’、‘艳福’、‘傻福’，如果没有‘命数福’的话，这点他还是可以做到的。总比次子横死在外面要好！”
“太不吉利了，你这说的，宗家要这么惨打死我也不信，林家也不可能好得起来啊！”
“哪里惨了，宗老头一辈子战战兢兢，老来一家子全是男丁，长媳难产死的，又没孙女，一屋子男的。林家这边，一屋子女的，一老两小，加上离婚的媳妇，四个女的。都阴阳失调……”
“对啊，死了的没办法，但还活着的也不再娶，小的也还太小了，这么说林家和宗家联姻真的很顺天意……”
“你就等着吧，这女娃准是宗家的。”
“苦命的娃，现在年轻人都觉得被安排的婚事很苦命”
“苦什么命，包装一下，就是天赐姻缘了。这男女看对眼还不简单？女娃从小养在村子里，连村子的人都不敢靠近，没见过世面没见过男人；男娃也低调藏着不见人，孤苦伶仃，这一见面，就是对方的唯一了，在一见面，花样年华四目一对，火花四射，这不就对上了，爱上了。那还有家里人什么事，他们自己就要在一起……哈哈哈哈”
“……你这么一说，藏起来养的男娃，我怎么觉得是二孙子，不是长孙？”
“是啊！”
“不过我觉得着，这样凑出来的果子不太正常。一个疯癫女娃，一个藏起来父母都惨的男娃，凑一起也结不出果子的，林家和宗家结不出果子的！”
“对啊！我也觉得林家和宗家像现在这样，当朋友比较好。好在都还有长孙和长孙女，小的用来碰运气……”
“你这说不对，林老太婆一直带在身边的是小孙女，大孙女半点没出现，小孙女才是宝贝你看不出来？宗老头的二孙也是宝贝，你少在这胡扯了！嚼舌根子”
“你信不信，小的两个就是会看对眼。打赌打赌！”
“不堵不堵，小孩子都可怜，别瞎凑合了。看起来，他们父母都是被凑合的，都不幸福，又生了不幸福的小孩……他们不在一起比较好。”
“谁知道会不会真的就自由恋爱呢”
“恋个屁，恋的那一刻就是被凑出来。如果没相遇，哪来的恋，没有自由恋爱一说，都是不得已的恋爱。”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听不懂！在一起总是可以自由决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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