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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他不会再回来了,米亚。他会成为今晚主人饭桌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也许是烤鸭,也许是鸭煲,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死了。”
  明白主人的目标不是自己,鸭妈妈松了一口气,自从出生开始,她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这种分别了。

  但是这是米亚第一次正面面对。

  “妈妈。所以我们生下来就是要到人类餐桌上的吗?”

  “宝贝,我们是家鸭。”鸭妈妈温柔地说出残酷的现实,“人类养我们就是为了吃的。习惯就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在寒冷的冬天,不用像其他动物一样挨饿受冻。在这里,你能享受到温暖如春的鸭圈,管饱的鸭食,偶尔你还能去湖边学习飞行,不好吗?谁知道下一个被送上餐桌一定会是你呢?万一不是你呢?你就能享受到下一个春天,等待下一个冬天的降临。鸭生短暂,但是足够幸福,这样不好吗?”

  米亚沉默了。

  他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来自人类世界的规则。

  现在的幸福,温暖的鸭圈,美味的食物,这些都是需要他用自由和生命去交换的。人类的付出,就是为了让他们快快长胖,好成为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是。万一。自己成为下一个被送上餐桌的鸭子之前,还没有学会飞行,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天鹅朋友怎么办?

  难道自己就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吗?然后在下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乖乖迎接死亡?
  不!我不接受!我要离开这里!即使在外面挨饿受冻,我也不要等待死神的降临!
  米亚下定决心了,他要离开这里,即使外面有许多未知危险。

  现在仍然是严冬,米亚决定等待,等到湖水解冻,老树发芽,和煦的春风拂过被白雪覆盖的大地那一刻,他就启程,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离开去哪里,这些米亚目前都不知道。
  米亚只知道。
  我要走。离开这里。

  在等待离开那一刻前,米亚决定向同伴们打听一下外面的世界。

  “你知道外面世界长什么样子吗?”这个问题米亚问过鸭圈里每一只鸭子。
  他们的回答大部分都是:
  “不知道嘎。”
  “没离开过嘎。”

  鸭圈里有几只从外面买来的鸭子。
  有鸭说:“我之前在的地方啊,那可真是四季如春,冬天湖水也不会结冰,树上的叶子永远都是绿色的,花儿好像永远开不败,湖里的鱼虾也吃不完……”

  立马有鸭反驳,“胡说!我出生那个地方,特别可怕,每天要和好几只鸭子关在一个特别小的地方,哪里都不许去。有鸭子天天生蛋,生下来的蛋被捡走再也没回来过,特别可怕。”

  关于外面的世界众鸭纷纭,各执一词,听得米亚一脸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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