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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的病娇都围着女主转
夜色渐浓,老宅的餐厅里灯火通明。
扶淙动作优雅的用餐巾擦拭着嘴角,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温小姐,关于来做我特助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目光却精准的落在温颂脸上,彼时她正夹起一块西兰花放进嘴里,闻言动作顿了顿,还没等咽下食物回答,坐在她斜对面的扶烬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第一时间反对,“哥!你要让她做你的特助?她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生,连正经工作经验都没有,凭什么能做你的特助?”
“公司里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这不合规矩!”扶烬语气激动,看向温颂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不赞同,甚至有一丝被侵犯领地般的焦躁和不安。
“咳!”坐在他对面的江潋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在桌底下毫不客气的伸脚,快准狠的踹在了扶烬的小腿上。
“你踢我干什么?”扶烬吃痛“嘶”了一声,猛地扭头瞪向江潋,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阴郁和不爽,他声音压低了但怒气值明显飙升,“我说得哪点不对?”
江潋面对他的怒火,脸上却绽开一个极其“和善”的微笑,她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拿起手边喝汤的银勺,双手分别握住勺子的两端。
然后在扶烬以及所有人,包括默默干饭的2.0的注视下,她一点一点手臂微微用力,像是慢动作回放,把那根质地坚硬的汤勺……掰弯了!
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江潋将那把“U形勺”轻轻放在扶烬面前的餐盘旁,然后对他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那意思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你再逼逼叨叨唱反调,老娘不介意用武力帮你物理闭嘴。
“……”扶烬的骂声卡在了喉咙里,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姑娘疯起来除了温颂谁都按不住,手段又脏,说动手绝对不会只动手。
温颂反应极快,在江潋伸手拿勺子的第一时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夹了好几筷子自己爱吃的糖醋小排和清炒芦笋堆在碗里。
然后端着碗默默站起身,机智的后退了半米远的安全距离,扒饭观战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验丰富。
“扶烬。”扶淙皱起了眉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声呵斥了一句自己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弟弟。
然后,他目光转向端着碗站在战斗波及区外的温颂,语气放缓了些,“温颂,过来坐下,安心吃饭。”
温颂不知道扶烬最终闭嘴是迫于他哥哥的威严,还是屈服于江潋的武力威慑,或者两者皆有。总之,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用叉子恶狠狠的戳着盘子里的牛排,仿佛那牛排是她的替身。
风波暂平,她这才端着碗慢悠悠的坐回原位,脸上笑得风轻云淡,仿佛刚才那场刀光剑影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温颂放下碗看向扶淙,语气轻松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恭维,毕竟以后是老板了,关系该处还得处。
“扶总说笑了,这么好的机会谁会不愿意呢?以后还请扶总多多指教。”
说完,她就低下头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开始对付碗里的饭菜,仿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扶淙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却还是凝视着她低垂的侧脸,那双冷淡而深邃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以他的洞察力竟一时也分辨不出她这话是发自真心,还是迫于债务、妹妹病情等诸多压力下的无奈妥协。
而作为搅乱他心绪,让他行为一再失控的始作俑者,温颂此刻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审视和探究,甚至还有闲心用公筷给旁边正用眼神继续“鞭笞”扶烬的江潋,夹了几块她最爱的椒盐虾,小声劝道,“潋潋吃饭,凉了不好吃。”
扶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原本就因为胃病而对饭菜没什么胃口,只是例行公事般应付几口的他,此刻更是觉得面前这一桌子精心烹制的菜肴味同嚼蜡。
他拿着筷子意兴阑珊的戳了几下碗里晶莹饱满的米饭,几乎没动什么菜就准备放下筷子。
就在这时,温颂正好夹起一块嫩滑的松茸蒸鸡,原本是想放到自己碗里的,余光瞥见他似乎要离席,动作顿了一下筷子在空中微妙的转了个弯,自然而然的放到了他还剩了大半的米饭上。
“扶总尝尝这个,火候刚好味道还不错。”温颂语气寻常,像是顺手而为。
扶淙准备放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垂眸看着自己碗里多出来的那块冒着热气的鸡肉,沉默了两秒。
然后在餐桌上其他几人包括暗自观察的2.0,或明或暗的注视下,他重新拿起了筷子默不作声的夹起那块鸡肉,送进了嘴里慢慢咀嚼。
嗯……味道似乎比刚才尝的任何一道菜都要好些,是厨房今天超常发挥了?
他咽下食物,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朝侍立在远处的福管家吩咐了一句,“今晚的菜不错,厨房辛苦了,等会儿去给他们发几个红包。”
“是,大少爷。”福管家微微躬身恭敬应下。
温颂虽面上不甚在意的样子却心如明镜暗暗感叹,这时候的扶淙和扶烬,一个沉默克制却莫名听话,一个阴郁易怒却会被轻易压制,倒还真显出几分兄弟间的相似性了。
不然,她实在难以想象,像扶淙这么一本正经,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是怎么养出扶烬那种病娇弟弟的,难道是剧本特性?即使换了男主也渐渐会同化?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温颂扒了一口饭,得出了结论。
“既然决定了,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公司,我会让人秘书带你熟悉环境。”扶淙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明天上午恐怕不行,”温颂放下筷子解释道,“我得先去一趟医院看看我妹妹,复查的时间到了。”
“让刘叔送你去。”扶淙在此事上并没有坚持,立刻接口安排得理所当然。
“不用麻烦了,扶总,我坐地铁就行。”温颂下意识拒绝,无功不受禄的感觉让她有点不自在。
“我的特助,有个专用司机不算什么特殊照顾。”扶淙抬眼看向她,理由冠冕堂皇,“提高出行效率避免不必要的通勤耗时,是工作需要的基本配置,你是在为我工作,不是在给我添麻烦。”
好吧,这个资本家的理由好像……没那么好反驳?逻辑严密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好像有点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行吧,就当是给未来老板当“舔狗”提前的工伤补偿吧,有专车接送确实省时省力,没必要跟便利过不去。
然而,扶淙的安排并未结束,他稍作停顿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又补充了一句,“另外你妹妹那边,顺便让刘叔换到VIP病房。”
“还有约翰逊博士,我会请他组建一个专门的医疗小组,进行一对一的跟踪治疗和日常调养。后续的治疗方案和康复计划也会重新评估优化。”
这个人情……太大了。
请顶尖专家团队,一对一的随时照管……这意味着什么温颂不会不清楚,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资源和人脉,是可能彻底改变一个病人命运的机会。
恰恰正因为太清楚了,拒绝的话几乎是已经到了嘴边,利用系统bug和那只傻狗谈条件,在底线之上尽可能把日子过舒服点,但那是因为她有把握系统不敢真让世界崩塌。
但眼前这个……是针对一个被病痛折磨的无辜少女实实在在的恩惠,那个还要大半年才成年,有限的生命里几乎都在消毒水味道里度过,如果能拥有更好的医疗条件,或许她就能把身体养得好一点,有机会拥有一个近似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再为了“有今日无明日”的可能性惴惴不安。
温颂现在占着的是原主的身体,也承接了她的一切社会关系,包括这个病弱的妹妹,就算这一切非她所愿,但既然已经身处其中。
她可以不去主动招惹麻烦,但不能在明明有机会让事情向好发展时,哪怕不作为,也不能反向去推动恶化,阻止可能存在的希望。
这不是优柔寡断的圣母心,这是在生死和健康面前,最基本的人之常情。
温颂垂着眼内心挣扎翻滚,一边是独立和不愿被掌控的骄傲,一边是妹妹可能拥有更健康的未来,犹豫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肩膀几不可察的松懈下来。
“谢谢扶总,麻烦您了。”没有更多的客套和推辞,这份好意太重,重到任何虚伪的推拒都显得矫情。
至少眼前他还没提出任何附加的过分要求,她便只能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长远的……算了,别想太长远,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太多,老得快。
“嗯,福叔会跟进。”扶淙得到了她的回应,仿佛在他眼里这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简单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餐厅。
“哼。”
是扶烬,那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装什么清高?还不是既要……又要?
温颂懒得理会他那点病娇的阴暗心思,只当没听见没看见,只要她看不懂,那嘲讽就落不到她身上,扶烬就只会是看戏看得太开心,忍不住嘴贱一下而已,何必非要内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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