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相守
“不好了,”蛟龙从天上落了下来,化为人形,扶着墙,喘着气,“阿,阿朝,不见了。”
几人顿时紧铃大作。
村里的人全死光了,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和血,江纪棠紧了紧拳头,黑色的瞳孔闪了闪,独自离开了,思绪被拉回以前。
“小怪物,没人要。”
“小怪物,怎么不去死呀。”
“以后不要靠近她,小心被伤着。”
“昨天我看见她把阿婆咬伤了,果然是个怪物。”
所有人的嘲讽全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她不会哭,不会笑,不知道什么是痛。
此刻江纪棠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了,她一个人来到林子里,瞳孔慢慢恢复成原来的颜色--血红,她的理智被一点点的燃尽了,身体像被火烧了一般,意识渐渐的模糊,魔气从体内散发出来。
一个暗室里,最里面藏了一个剑盒,剑盒里的剑闪了闪,随后躁动起来,直接冲破剑盒,在暗室里飞来飞去,划过墙壁,发出响声,惊动了一旁闭眼的老者,老者皱了皱眉头,道:“傅奕,你这是怎么了?”
剑名“傅奕”的剑停住了,定了片刻,插在地上,魔气散出。
“君上有事?”老者愣了愣。
剑又闪了闪。
此时林中的一个山洞内,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狐狸耳朵的男子,拎起阿朝,嗅了嗅味道,目光停在阿朝的额头上,笑了笑:“果然有她的气息,而且,她的一条尾巴在你体内,真是稀奇。”
阿朝动了动身体,想挣脱出来,却发现被抓的紧紧的,心下一紧,一口咬了上去,男子吃痛,一把把人摔在地上,又恶狠狠的看了阿朝一眼,语气十分不善:“你想死吗小丫头?”
阿朝快哭出来了,她后退几步,吸了吸鼻:“你是坏人,你杀了他们,你是坏人,大坏人。”
男子轻哼一声:“那村子里的人又是什么好人吗?我这叫替天行道。”
阿朝摇了摇头,嘴里一直重复坏人几个字,惹的男子脾气一下子上来,现在又不方便动手,等下怕让“她”察觉到什么,只好瞪了小丫头一眼,离开了。
“老,老大,林子里……林子里有个疯子,她……她杀……”一个人满身伤痕的走了过来,直接跪了下来,哭诉着。
“哪里?”
“在……”话还没说完,一股黑气直接将人击飞,直接死了。
男子皱了皱眉头,指了指满身满手血的女子,道:“你是何人?”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好看又清冷无比的脸,阿朝探出脑袋,大惊:“江姐姐。”
不,不对,是江纪棠,也不是她。
江纪棠眼神冰冷的可怕,戾气太重了,她缓缓走向男子。
阿朝害怕的闭上眼睛。
一声惨叫过后,又一具尸体。
江纪棠杀气越来越重,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阿朝,直接向着她走了过去。
这,这不是江姐姐,这……
江纪棠一挥手,魔气朝阿朝袭来,阿朝撞在墙上,一口血喷出,远处的小白感应到了什么,她捂着胸口,喘了口气:“远处,在远处!!”
晏溪禾一愣,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和小白急忙跑了过来,见地上满是尸体,还有一些被打回原形的狐狸,感到恐惧感。
江纪棠托着男子的尸体,看向两人,目光没有聚焦,眼中杀意不减。
“江纪棠,你怎么了?”晏溪禾倒吸了口凉气。
她回来了?那个杀人如麻,没有任何感情的魔君回来了吗?如百年前一样的脸,一样的神情,让晏溪禾一时有些恍惚,她又想起了那个家伙。
一道魔气袭向两人,小白反应过来,拉着晏溪禾躲开,看向江纪棠的目光满是不解和担忧,她小声询问:“她怎么了?”
晏溪禾喘着气,手颤了颤:“她回来了。”
虽不解,但小白注意到了躲着一动不动的阿朝,火气一下子上来,毫不留情的和江纪棠打了起来,招招击人要害。
晏溪禾拿出扇子,加入战斗,她担心小白直接被这家伙打死了。
三人缠斗片刻,小白露出尾巴,竟直接被击飞在地上,血从嘴角流出。
晏溪禾虽为冥王,但也无法和一个杀人无数的魔打,没打多久,一口血喷出。
小白和晏溪禾擦了擦血,又有些力不从心了。
硬来的不行。
为什么她一点事没有?晏溪禾心说。
——虚无海——
一个黑色斗篷的人站在海岸上,他手中聚出法力,朝虚无海飞去,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挡住了,反弹回来,但还是可以看出若有若无的裂缝,但不是法力所造成的,反而是,封印的问题。
结界内有东西在躁动,仿佛要冲破出来了,隐隐约约能听见一丝呻吟声。
黑衣人喃喃自语:“快了,很快了。”
——林子——
正当江纪棠欲杀了俩人时,一根绳子从远处飞来,绑在了江纪棠的身上。
江纪棠转过身去,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女子,动了动身子。
女子戴着面莎,手中凝聚出法力,将它引入江纪棠体内,让原本躁动的人渐渐平静下来,但也只是一会,魔气又散发出来,绳子逐渐成了灰烬。
女子闪身来到江纪棠面前,伸出右手,点在了她的穴道上,却被江纪棠抓住手,魔气从她身上涌出,慢慢侵入女子体内。
“咳咳,”女子退后几步,嘴角流出鲜血,“好了。”
“啊?什么好了?”晏溪禾道。
只见江纪棠身上的魔气渐收,眸子恢复成黑色,只是下一秒,一口血从江纪棠口中吐出,脸色渐渐的缓和,人也清醒过来。
晏溪禾拍了拍女子的肩,“可以呀。”
女子把她的手指掰开,径直走到了江纪棠面前,跪了下来,一字一句道:“君上。”
缓过来的江纪棠垂下眸子,见人这么水灵灵的跪着,总觉得有些许奇怪,动了动手指,“你是?”
女子缓缓摘下面莎,抬起头,对上江纪棠那双探究的眸子,毕恭毕敬:“何霜月,
晏溪禾动了动身体,“咳”了几声:“你……”
何霜月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冥王殿下有何事?”
晏溪禾:“你,我……”
江纪棠微微昂首,示意人起来,便看向小白和晏溪禾身上的伤,沉默了,“你们这是?”
小白把阿朝抱了起来,“你干的。”
江纪棠看向晏溪禾,见人点了点头。
“您现在是肉体凡胎,受魔气影响,失控,招到反噬,才如此,”何霜月平静的开口。
阿朝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睛,看到了江纪棠,害怕的缩了缩脑袋,被小白安抚了小半会,才小心翼翼开口:“我会保密的。”
晏溪禾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江纪棠白了她一眼。
——客栈——
“喂,你们干什么去了?”林柚清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下巴,看向何霜月,“这位姑娘是?”
晏溪禾搭在何霜月的肩膀上,歪头轻笑道:“找到阿朝了,被这位姑娘救下了。”
何霜月毫不留情的把人推开,一副我跟她不熟的样子。
江纪棠右手拿剑,抱臂,面无表情的看向小白和阿朝,询问:“事情以结束了,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小白拉着阿朝,思考片刻:“找一处安生之所,自由自在活着吧。”
段殷衍:“不回你的青丘了?”
小白摇了摇头:“我要是回了,这小姑娘就没人管了。”
阿朝此刻跑到段殷衍头上,拍了拍他的脑袋。
“喂,小姑娘干嘛?下来。”段殷衍瞬间炸毛了。
“我饿了。”
林柚清:“其实我也是。”
段殷衍:“呃,算我一个。”
小白笑了笑:“我请。”
晏溪禾:“你一个狐狸有钱?”
段殷衍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不会是和别人一样当山匪了吧。”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江纪棠一拍掌拍段殷衍脑袋上。
——酒楼——
“我还是很好奇,何姑娘如何救到阿朝的?”段殷衍喝了口酒。
“呃,”何霜月夹菜的手僵了僵,看向面无表情的江纪棠,吸了口气,“路过顺手而己。”
晏溪禾傻笑了一下,一直不停给何霜月夹菜,附和:“对呀对呀。”
何霜月转过头撇了一眼晏溪禾,面无表情的埋下头去,不去理会她。
这俩人认识?林柚清心说。
林柚清刚想喝口酒,便被江纪棠一把抢了过去,“你还是算了吧。”
“你这是瞧不起我。”林柚清哼一声。
江纪棠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啊啊啊,”林柚清气笑了,她捏了捏江纪棠的脸,威胁道,“你在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纪棠“唔”了一声,推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打算怎么不容气?”
林柚清一时语塞,她看了看众人,凑到江纪棠的面前,小声道:“小心我挠你。”
很好很好,威胁无效。
江纪棠撇过脑袋,“随便你。”
何霜月看了她们一眼,看向林柚清的目光不算友好。
“喂,听说没,城南庙那里又死人了,死的还挺惨的,听说是被毒死的。”
“真的假的?”
“唉呀,都死了多少人了,肯定是真的呀。”
晏溪禾听见了,看向江纪棠,道:“你不会要去吧?”
江纪棠淡淡的点了点头,“去看一下总没有错。”
“唉,随便你了,反正我没是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晏溪禾晃了晃脑袋。
“呃?你去哪?”林柚清道。
“回去,有些事要处理。”
晏溪禾把手背到身后,凑到何霜月面前,笑着说:“别想我哟。”
何霜月白了她一眼。
人走了……
小白抱着怀里的小团子,向几人鞠躬,便转身离开了。
六年前,虞楠朝救了一只白狐,有日,白狐化为人形,可把虞姑娘吓了一跳,后来村庄里多了户人家,家里有两个漂亮的姑娘,一个姓白,一个姓虞。
一日夜,虞姑娘询问道:“所以说,你是打算报恩吗?”
“是。”
虞姑娘调侃道:“那你打算如何报恩呢?”
白姑娘思考片刻,认真答:“我可以给阿朝很多东西。”
虞姑娘笑道:“可是我不想要怎么办?”
白姑娘俯下身子,满脸含笑:“我,你也不要吗?”
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地上的两个影子靠得极近,虞姑娘的呼吸乱了片刻:“你,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不会的吧。
可,为什么,她就是有这么一点点期待呢?期待是自己想的那样。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差吧,不如我以身相许如何呢?阿朝~”白姑娘在虞姑娘耳边轻声道。
“别,别开玩笑了。”虞姑娘想推开身前的人。
双手被人抓住,白姑娘认真道:“我认真的,阿朝,我想和你长相守?”认真的,真的认真的。
沉默片刻,风中有个声音,很小很小的声音:“好。”
可事不如愿,大火烧掉了一切,烧掉了白姑娘的承诺,烧掉了约定,留给白姑娘的只有后悔,后悔不该离开的,应该一刻不离的守着心爱之人的,后悔守不住她。
这辈子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小白。”怀里的人动了动。
小白低下头,轻声询问:“怎么了?阿朝。”
“我们现在去哪里?”阿朝眨了眨眼睛。
“我带你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好。”
上辈子答应她的小白没法做到,这辈子一定陪她到底,生死不弃,相守一生。
愿你余生无灾,无难,平安,喜乐。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星相皎洁。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