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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煞星?
院子中的桌子已经裂成两半,刚修好没有多久的窗户裂成两半,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此刻永和宫之内,谢止被两名太监压着,整个人被身后的太监压跪在地上,而谢礼手指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将药丸吞下去。
那两名太监力气不小,无论谢止如何挣动都无法摆脱两人的控制,他胸口起伏得厉害,在谢礼的压迫下被迫将口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见他已经吞下,谢礼抬手,示意两个太监将他放开。
刚被放开,谢止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他趴在地上,脖颈间不知为何有道红痕,但谢礼并没有在意。
今日一过,谢止这个人就会在这宫中销声匿迹,至于他身上有多少道痕,谁又会知道?谁又会去在意?
谢止的右手以不正常的姿势摆放在地上,身上满是泥土与血渍,只能以左手狼狈的支撑起自己。
他半仰着头,去看谢礼,却没有说话,那双漆黑的双瞳一动不动,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谢礼此刻心情极好,他慵懒的将手拿到眼前擦拭,目光在狼狈的谢止身上一扫而过,嘴角勾起,“五哥,早说了让你不要反抗,从小到大,你有哪次反抗讨到了好处?”
穿着华贵的皇子微微俯身,目光落到谢止破了一道口子的脸上,他伸手去按住谢止脸上那道伤口,假惺惺的关心道,“五哥,不是弟弟不帮你,只不过你的存在,碍了太多人的眼了。”
一直未说话的谢止突然抬头看他,脸上的刺痛都没有让他眉头皱一下,他声音沙哑,“谁?”
谢礼一顿,低笑了一声,倒是答得干脆,“我母妃,我,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皇子和他们的母妃,还有……”
太子横死,东宫之位空悬,其他皇子他暂时动不了,但谢止,此刻没有人护着,又遭皇帝厌弃,得在谢止能封王之前,让人直接死于非命。
反正谢止没人在意,死在了这里,时间长了,想必父皇不会太过于生气,顶多问一下。
他嘴角带着笑,说了谢止猜测的那个人,“我们的父皇。”
谢止口中涌出鲜血,他并没有刻意去捂着,那血顺着他的唇往地上流,很快就聚成了一小滩。
他闭着眼睛,慢慢的趴回地上。
面色也由苍白开始慢慢褪色,显现出一种青白色。
知道他快要死了,谢礼有些不太耐烦,他手指在自己的手背点了点,想走但又顾忌着母妃“记住,要看着他咽了气,没了呼吸之后,你再离开。”的这句话,又不耐烦的蹲了下来。
他抬手抓着谢止的头发,迫使气息奄奄的谢止抬起头,声音很是不耐烦,“五哥,你就安心的走吧,来年我会替你上一柱香,不会让你太过于凄凉的。”
谢止半睁着眼却没有落到实处,他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剧痛,尽管此刻他痛到想打滚,但他却不难过。
他目光微微转动,庆幸在刚才的打斗中,他将脖颈上的梅枝扔了,这样即使他死了,宴疏影依旧是安全的。
谢止的嘴角微微勾起,此刻的他已经将眼睛闭上了,呼吸几不可闻。
见到他脸上堪称带着愉悦的笑,谢礼眉头狠狠一皱,正准备问谢止为什么此刻还笑得出来,却听见紧闭的宫门传来大阵的脚步声,他条件反射性的透过已没了窗户的窗口往外看。
一袭明黄色映入眼帘,谢礼脸色一变。
而此刻,那抹明黄色已经大步踏入了永和宫院子,没费几步就朝着这间唯一的屋子走来。
谢礼有些慌忙的站起来,刚走到屋子门前,走在那群人前的皇上走到屋子门口,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已经一巴掌将谢礼扇倒在地上。
他被打得一懵,下意识捂着脸抬头。
他的母妃站在荒地身后,脸色青白,瞪了他一眼。
林妃连忙跟了上去,心里直打鼓。
皇上突然朝着永和宫冲来,而又点明让她在旁,她赴约时又连个心腹都没有带,导致她根本没有机会给谢礼传信。
谁知道,怎么久了,谢礼还没有处理好,现在被皇上抓了个正着。
见到母妃的眼神,谢礼下意识开口,“父皇……”
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已经绕过他往里面去了,那两名太监此刻还站在谢止身后。
见皇上进来,目光一变,跪在了地上。
庆阳帝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两名胆大妄为的太监,冷声开口,“杖杀!”
两名太监脸色一白,对着皇帝猛地磕头,转眼额头已经渗出鲜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六皇子逼迫我们干的,陛下饶命!”
在一连串的“陛下饶命”中,两人被皇帝身后的侍卫拉了出去。
在场的妃子们神色各异,但经历这一遭,她们已经知道,无论谢止多不受待见,他依旧是皇子。
谋害皇子这罪名,这些太监担不起,她们也担不起。
皇帝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妃子道,“大家此刻都累了,除了林妃,全部回去歇着吧!”
他声音低沉,警告,“今日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陛下已经发话,尽管很想看热闹,但众人都知道此刻皇帝一定不想让别人在场。
兄弟相残,此等秘辛,没有人敢在宫中大肆宣扬,除非是脑袋不想要了。
众妃子行了礼,没有留恋的朝着外面走去。
被皇帝叫过来的御医们与众妃子擦肩而过,那些太医脚步匆匆,并不敢多看。
即使在看到屋子门前跪着的皇子时也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绕过皇子朝里面走。
庆阳帝皱着眉头,此刻已经将地上的谢止放到了床上,谢止此刻口中的血依旧在往外冒,看着挺是瘆人。
皇帝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见太医还想对着他行礼,怒声道,“赶紧给他看看!”
几位太医连忙朝着谢止涌了过来,那张脸已经透着青白,很浓的死气,看起来已经没救了,年迈的老太医颤颤巍巍的伸手在谢止鼻子下一探,神情松了点。
他又在谢止手腕点了点,探了下脉,发现谢止体内还有一丝生机护着
但此刻那生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他转头对着皇帝开口,“启禀陛下,是一刻血,这毒会让中毒者口吐鲜血,一刻之后,就会回天乏术,能救,但五皇子身体虚弱,以后连床都可能下不了。”
只能像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或许动都动不了,那还不如死了。
对于这个儿子,皇帝有些五味嘈杂,他对谢止也并非全无感情,巫蛊之祸之前,他也抱过这孩子。
听到太医的话,他却是没有犹豫,“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保住他的命。”
太医领了命,转身对着谢止不再犹豫,他对着旁边几位太医道,“扎针,煎药,先稳住毒,以防毒性蔓延。”
有位太医连忙写了方子,吩咐旁边的药童抓药去煎。
几人开始忙碌起来,林妃神情忐忑,她小心翼翼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脸色难看,一时间有些唯唯诺诺,难得失了平时的嚣张。
皇帝忍着怒气,转身朝着门口的谢礼走去。
谢礼有些害怕,他吞了吞口水,声音乖巧,“父皇……”
庆阳帝却没有心软,他一脚蹬在谢礼的肩膀,狠狠将人蹬了出去,声音暴怒,“谁给你的胆子残害兄弟?”
谢礼半边肩膀被这一脚蹬得失了力,只觉得一阵剧痛间蔓延上来的麻木,但他不敢抱怨,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跪着,对着皇帝的方向,乖巧又温驯。
庆阳帝仍然满脸怒气,他抬脚,看起来还想在蹬一脚。
林妃脸色一变,刚才那脚她看得清清楚楚,皇帝并没有收力,谢礼的一只胳膊看起来已经脱臼,不知道身体内是否受到伤害,因为谢礼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很多。
这一脚下去,谢礼说不定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马上是皇家春猎,谢礼不能在床上躺过这三个月。
错过春猎,那离东宫就更远了。
林妃猛地扑在地上抱住皇帝的脚,梨花带雨的哭,“陛下,手下留情啊,谢礼也是您的儿子,要是他的手废了,您也会难过的!”
庆阳帝这一脚没有蹬下去,他脸上的怒气还未消,他深吸了一口气,怒道,“你让开!”
林妃吓得一哆嗦,但依旧还是没有放手。
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谢礼突然抬头,他看着皇帝,开口,“父皇,不知儿臣有哪里做错了,需要父皇发这么大的火气。”
听到他的话,皇帝怒气一盛,怒道,“你残害兄弟,还说你没有错?”
谢礼与他对视,声音似乎带着不解,“父皇,你不是也希望谢止从来没有存在过吗?”
他问,“你恨他天煞孤星,克死了太子哥哥,甚至说不定当年的巫蛊之……”
“啪!”
他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被暴怒的皇帝呼了一巴掌。
“闭嘴!”
皇帝怒气冲冲,警告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再怎么样,他也是你五哥,谁准你残害兄弟了,二十杖之后,回你的宫里面,一个月不准出来。”
这处罚已经很轻了,知道皇帝已经被他说的理由说服,谢礼松了口气。
林妃看了她这儿子一眼,连忙跪在皇帝面前,“多谢陛下!”
谢礼看样子还是不太服气,但却收敛了些,他遮住眼底的精光,谢恩,“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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