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先生之她流着神与魔的血

　　"三次！"我咬着牙说。
　　该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抗性这么强。"他像检查牲口般掰开艾琳的眼皮，"你的纯血中和了部分毒性。"
　　艾琳突然停止抽搐，瞳孔缩成两条竖线："离我远点。"声音低沉得不像人类。
　　该隐大笑，震得祭坛石块簌簌掉落："有脾气！我喜欢！"
　　他转向我，"小子，你赚大了。这丫头体内流着我的血，是正牌的该隐之女。"
　　我完全糊涂了。
　　艾琳明明是面包师的女儿，怎么突然变成...
　　"威廉的圣经！"艾琳突然喊道，"莱昂，看夹层！"
　　该隐比我先反应过来。
　　他隔空一抓，远处废墟中飞出一本破书——正是那本圣经。书页自动翻到家族图谱那页，该隐扫了一眼就嗤笑出声。
　　"拙劣的伪造。"他手指一搓，图谱燃烧起来，露出下面真正的羊皮纸，"这才是真相。"
　　新浮现的图谱显示，该隐在公元元年留下三个子嗣，其中一支通过无数代稀释，最终传到约翰（艾琳父亲）这一代。
　　而艾琳的名字旁边标注着："意外觉醒者，血脉至纯。"
　　"不可能！"阿尔伯特从废墟爬出来，"我亲手检测过，她只是普通人类！"
　　该隐像拍苍蝇一样把他再次打飞："因为你检测的是灵魂，笨蛋。"
　　他爱怜地抚摸艾琳头发，"而这丫头的血脉觉醒在□□。"
　　我忽然明白了威廉的暗示。
　　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怕十字架——纯正的该隐血脉确实不怕，因为他们比基督教更古老！
　　艾琳的状态越来越奇怪。
　　她皮肤上的黑色血管逐渐退去，但眼睛完全变成了纯黑色，连眼白都消失了。当她开口时，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
　　"父亲......"
　　该隐满意地点头："很好，认祖归宗了。"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我身上的压制突然消失，"你可以走了，小子。我女儿需要更好的配偶。"
　　我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向艾琳。
　　该隐一挥手，我就像撞上无形墙壁般弹开。
　　"别不识好歹。"始祖的声音冷下来，"看在你贡献了心脏的份上饶你不死。"
　　艾琳——不，现在占据她身体的东西——歪头看着我，纯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感。
　　她缓缓抬手，我怀里的银匕首自动飞出，在空中熔化成银水滴落。
　　"莱...昂..."她喉咙里挤出两个音节，随即被该隐捂住嘴。
　　"乖女儿，别浪费力气。"该隐像哄小孩一样说，"这种低等生物配不上你。"
　　废墟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穿黑袍的长老会成员押着十几个平民走来，最前面的正是面包师约翰，他满脸是血，左臂不自然地下垂。
　　"伟大的始祖！"领头长老跪下，"按你的要求，带来新鲜血食。"
　　约翰看见祭坛上的艾琳，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艾琳？我的天，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艾琳的纯黑眼睛波动了一瞬："爸...爸...你不是已经……"
　　该隐突然暴怒："谁让你带这个来的？！"他隔空掐住约翰脖子，"低贱的养父也配——"
　　"不！"艾琳尖叫，纯黑眼睛突然恢复成碧绿色，"放开他！"
　　该隐震惊地松开手："你...能抵抗我的控制？"
　　约翰跌跌撞撞地奔向艾琳，却被长老会的人拦住。
　　他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一个小小的木头十字架。
　　"接着！"他扔向艾琳，"你亲生母亲留下的！"
　　十字架在空中划出弧线。该隐本想拦截，却在碰到它的瞬间像被烫伤般缩回手。
　　艾琳接住十字架，立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十字架接触到的皮肤冒出青烟！
　　"不可能！"该隐比我还震惊，"纯血该隐后裔怎么会怕——"
　　约翰突然挣脱束缚冲上前："因为她根本不是你女儿！"
　　时间仿佛静止了。
　　艾琳握着冒烟的十字架，看看约翰又看看该隐，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的眼睛现在一半黑一半绿，像两个不同的人在共用一具身体。
　　"什么意思？"她声音发抖。
　　约翰吐着血沫笑了："意思是...我和你一样...都是演员。"
　　他从脸上撕下一层皮，露出下面年轻二十岁的陌生面孔。
　　更惊人的是，他锁骨下有个和艾琳一模一样的黑色印记！
　　"第二把钥匙。"假约翰鞠躬，"很高兴为你服务，始祖。"
　　该隐的表情从震惊变成狂喜："干得好，马库斯！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艾琳——不，现在应该说是被欺骗的艾琳——像被抽走全身骨头般瘫软在地。她机械地重复着："都是...骗局...？"
　　马库斯优雅地行了个礼："从你父亲'意外'收养你那刻起，计划就开始了。
　　"他转向我，"顺便说，你城堡里那本日记是伪造的。莉迪亚从没背叛过你，她只是发现了阿尔伯特的计划。"
　　我胸口的水晶心脏突然剧烈抽痛。
　　三百年的执念原来是个笑话？莉迪亚死前说的"原谅我"不是为出轨道歉，而是...
　　"够了！"该隐打断回忆杀，"仪式继续。马库斯，带你'妹妹'去沐浴更衣。"
　　马库斯去拉艾琳，却被她手中的十字架烫伤。他惊愕地看着掌心焦痕："这不可能...除非..."
　　艾琳突然笑了，嘴角咧到不自然的程度："除非什么，哥哥？"她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金光，"除非我体内还有别的东西？"
　　该隐猛地后退："路西法的印记！"
　　艾琳手中的十字架突然燃烧起来，火焰却是冰冷的蓝色。
　　她站起来时，背后隐约浮现出三对光翼的虚影。
　　"猜错了，老祖宗。"她的声音变成三重和声，"我是圣杯，也是毒药。"
　　马库斯想跑，却被蓝火缠住双腿。他尖叫着拍打火焰，皮肤却像蜡一样融化。
　　该隐怒吼着召唤黑雾，却被艾琳一个眼神驱散。
　　"你们所有人..."艾琳——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某个存在——环视全场，"都想要我的血。"
　　她突然看向我，眼神恢复清明："除了你，莱昂。"一滴血泪从她眼角滑落，"你只想要我的心。"
　　该隐趁机扑向她。艾琳不躲不闪，只是举起燃烧的十字架—
　　光芒吞没了一切。
　　强光过后，我成了废墟中唯一站着的人。
　　该隐不见了，马库斯和阿尔伯特也不见了。
　　祭坛中央躺着昏迷的艾琳，她手中的十字架已经烧成焦炭，锁骨下的黑色印记变成了淡金色。
　　"艾琳？"我轻轻拍她脸颊。
　　她睫毛颤动，睁开的眼睛恢复成原本的碧绿色，只是瞳孔外围多了圈金边。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她虚弱地说。
　　我抱起她检查伤势。除了锁骨下的印记变色外，她手腕内侧多了行小字："非神，非魔，唯人而已"。
　　废墟外传来呻吟声。
　　马库斯正在血泊中爬行。
　　他半边身体焦黑，另半边却诡异地年轻光滑。
　　"杀...了我..."他向我伸手，"太疼了..."
　　艾琳突然从我怀里挣脱，踉跄着走向马库斯。我以为她要补刀，却见她蹲下来按住了他的伤口。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艾琳手掌接触的伤口开始愈合。不是吸血鬼那种快速再生，而是像时光倒流般恢复如初。
　　马库斯震惊地看着自己焦黑的皮肤重新变得光滑，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该隐之血...果然..."他贪婪地盯着艾琳，"给我更多——"
　　艾琳猛地抽回手，刚愈合的伤口立刻重新溃烂。
　　马库斯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身体像蜡烛般融化，最终变成一滩冒着泡的黑泥。
　　"他...死了？"艾琳后退两步。
　　我踢了踢那滩黑泥："死透了。"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啸。
　　初代吸血鬼们显然感应到该隐的消失。
　　天空中的地狱之门开始不稳定地扭曲，不时有黑影从中坠落。
　　"我们得离开。"我拉起艾琳，"趁他们群龙无首。"
　　她却挣脱我跑向祭坛废墟："等等！你的心脏！"
　　七颗水晶瓶里的心脏已经化成灰，但威廉那个盒子还在。
　　艾琳捡起它时，盒盖自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她茫然四顾，"我明明看见..."
　　城堡废墟再次震动。
　　地狱之门像坏掉的灯泡一样忽明忽暗，每次闪烁都有大量黑影雨点般坠落。
　　初代吸血鬼们聚集在远处，似乎忌惮着什么不敢靠近。
　　"是十字架。"艾琳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怕这个！"
　　她举起烧焦的十字架残骸，初代吸血鬼们果然集体后退。
　　但残骸在她手中迅速化为齑粉，被风吹散了。
　　"糟了。"我拽起她就跑，"现在真的只剩逃命了！"
　　身后传来建筑物倒塌的巨响。地狱之门开始崩塌，产生的吸力将周围一切往里面扯。我们拼命跑向城外，但吸力越来越强，速度明显慢下来。
　　"莱昂！"艾琳突然指着地面，"你的影子！"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手拉扯。更可怕的是，影子的心脏位置有个黑洞，正不断扩大。
　　"水晶心脏..."我恍然大悟，"该隐消失后，契约失效了..."
　　艾琳抓住我双肩："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要死了。"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都惊讶，"那颗心脏是我的生命锚点。"
　　地狱之门的吸力突然剧增。
　　我用力把艾琳推向安全区域，自己却因反作用力飘离地面。她尖叫着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抠进我皮肉。
　　"不！你不能——"
　　"记住威廉的话。"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不是所有吸血鬼都怕十字架..."
　　最后一根手指松开时，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被抛弃的恐惧。这个眼神将伴随我坠入地狱，成为永恒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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