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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烧烤摊人多喧闹，一行人坐在路边。落地风扇呼呼转，今夜的风微凉，女生们都穿着长裤，男生们都穿着短裤。
“你们不怕被蚊子咬呀？”
“不怕。”
天空还未完全暗下来，墨蓝色调由浅至深。悬在屋檐下的白炽灯泡半明半暗，光恰好照在他们这桌上。
方清宜起身去拿饮料，众人说自己去拿就好，于是她自己挑了一瓶橙味汽水。
“等等等等，清宜你就站在这。”
徐伊宁拿着手机里的ccd，快速拍了一张。
ccd呈现暖色调，像是一张色彩丰富，颗粒感很强的老照片。
被定格的画面里，方清宜半倚着烧烤店的门框，右手拿着橙味汽水，稍垂眼，视线看向手里的玻璃汽水瓶。
修身正肩黑色上衣搭着阔腿牛仔长裤，灯泡下，照得皮肤透亮白皙。
身旁的陈屹东恰好迎面走来，左手拿着同样的橙味汽水，视线往左边看。
两人的距离相近，徐伊宁倒是觉得像姐弟。
“拍的好好看！”
往后划，还有一张。是陆叙舟和方清宜擦肩而过。
陆叙舟的宽肩衬得方清宜的身型更为苗条，两人对视着，她单手轻握着汽水瓶。
视线如这晦暗不明的灯光一般，模糊，朦胧，无法言语的情愫。
“我草，给你俩拍成大片了。”
“不得不说，有种擦肩而过，前世今生的感觉。”
“正解。”
烧烤上齐，大家举杯拍照，“干杯！”
他们点了一锅小份的海鲜砂锅粥，一份炒米粉和炒河粉，炒田螺，炒芥兰，还有一些烧烤。
“来来，谢谢我们屹东哥和清宜姐请客，庆祝期末考试结束，暑假开始！”
“庆祝我们高一生活告一段落哈。”
“开心开心！”
“这家店的砂锅粥真的好吃，口感绵密，田螺也炒的入味，芥兰甜又脆……”徐伊宁赞不绝口，陈屹东一听，竖了个大拇指，“行家啊。”
徐伊宁还有一张照片，拍的三个男生。
陆叙舟坐在最左侧，只手握着汽水瓶，身子稍往后仰，侧脸轮廓分明，下颚线清晰，眉眼带笑。
陶明奕坐在中间，右手拿着一串烧烤，抬眼，看向右边，眼镜框里是温柔的笑意。
陈屹东坐在最右侧，左手拿着一串烤翅，神情激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耳垂泛红。
几人在聊天，不知不觉聊到天完全黑了。
陈屹东起身去结账，方清宜跟着他，生怕他不告诉自己多少钱。
方清宜把钱转给陈屹东，看着他收款后才离开。
“你们到家了在群里说一声噢。”
“知道啦。”
温凌尔的哥哥来接他们回家，陆叙舟和方清宜就住在东岭路，于是两人慢悠地散步回去。
水泥地面上的影子被拉长，昏黄灯光下，两个影子时而一前一后，时而交叠。
“陆叙舟你幼不幼稚？”方清宜看着他在踩自己的影子，被气笑了。
“我咋啦？”
她绕开面前被风吹落的树叶，又听身旁的人说，“去我家坐会吗，陆叙杨想见你很久了。”
“会不会太晚了？”
方清宜看向手机里的时间，原来现在还不到八点。
“不会。”
陆叙舟按开指纹锁，领着方清宜进屋。
“回来啦。”谢如舒坐在客厅看电视剧，陆叙杨在看故事书。
“舒姨。”方清宜打招呼。
“哎，清宜！你也来了，原来你俩今晚一起出去吃饭的呀？”
“是呀。”
陆叙杨听见方清宜的声音，眼睛一亮，蹬蹬跑到方清宜面前，软软地喊了一声：“姐姐。”
“小可爱！”
方清宜坐在沙发上，陆叙舟把书包放回房间。
“清宜，我听你爸妈说，八月份你要自己待在家里吗？”
方清宜点头，又听谢如舒兴奋地说：“正好了！来我家住，有空房间，陆叔叔八月份出差不在家，你来帮阿姨做雪媚娘。”
谢如舒是做私房甜品生意，平日就在家里做甜品，然后自己配送。
“舒姨，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和你爸妈说好了哈，阿姨付你工资。”
陆叙舟恰好从房间出来，听到这番对话，脚步顿了顿。方清宜和他对视，又别开眼。
“叙舟，我说让清宜八月份来家里住，自己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来这里多热闹。”
陆叙舟见几双眼睛同时看着他，疑惑：“看我干嘛，你不得问问方清宜同意没？”
方清宜立即开口：“如果我爸妈同意我就同意。”
手机忽然收到信息，是方瑞恒发来的：【清宜，爸爸这还有工作，可能要晚一些到家，你回家没呀？】
【我现在在陆叔叔家玩呢，谢姨说让我八月份住她那，让我帮她做甜品。】
【这样呀。】隔了一会，方瑞恒又发信息：【你妈妈找我了，今晚等我回家再聊哈。】
【好。】
经过一番讨论，方清宜白天待在陆家，晚上在家里睡。
八月前，她从奶奶家住了一个星期回来了，徐伊宁和温凌尔约她吃饭。
“你们都不知道，那地方，休养生息，远离城市喧闹，腿上多了两个蚊子包。”
“还挺押韵啊。”
温凌尔问：“清宜，你晚上一个人睡觉，不会害怕吗？”
“为啥会害怕，一个人在家很爽哎。”
徐伊宁忽然开口：“那这个暑假你不就要经常和陆叙舟待在一起？”
“是哦。”温凌尔反应过来。
“他妈妈说陆叙舟平时不经常待在家里，不知道天天跑去哪。”
温凌尔和徐伊宁对视一眼。
“你俩想什么！”
“没有没有。”
班群里，老师开始催交这周的暑假作业。
“徐伊宁，你怎么不交作业？”方清宜和温凌尔看向手机。
“啊！我写完作业拍照之后忘记上传了，都怪陈屹东，那天在和他打游戏结果忘了。”
方清宜和温凌尔的目光从手机中转移到徐伊宁的身上，“你俩……”
“打游戏而已，今晚一起五排吗？”
“够五个人吗？”
徐伊宁掰着手指数数：“你，我，凌尔，陈屹东，陆叙舟，我记得陶班好像不打游戏。”
方清宜吃过午饭，回到小区，按了按陆家的门铃。
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是陆叙杨开的门。
“叙杨，刚睡醒午觉吗？”方清宜看见他的脸上有一个浅浅的红印。
陆叙杨点头：“姐姐好，刚睡醒。”
“清宜！快来快来。”谢如舒在厨房朝方清宜招手。
饭桌上铺了一层干净的薄膜，上面整齐地放着糯米皮。
“叙舟还没睡醒，我叫他下午一起来帮忙，他说去打球。”
方清宜暗地嗤笑一声。
谢如舒教得仔细，方清宜看了几遍就学会了。
陆叙舟打开门，从房间出来，瞥见方清宜手法娴熟地站在桌旁包馅。
“要不要来比比谁包的快？”
“哟，谁怕谁？”
方清宜按照谢如舒的说辞，给陆叙舟讲解，先把面皮铺在模具上，将奶油围着边边挤一圈，然后放芒果粒或者蓝莓酱、榴莲肉，再挤一层奶油封顶。
“学会了吗？”方清宜挑眉。
“当然。”
陆叙舟说罢，结果第一个就翻车了。
方清宜在笑，又问他：“你不是说去打球？”
“太晒，不想去了。”
谢如舒站在厨房里，往外看，是两人的背影。方清宜抬眼带笑，问陆叙舟学会了没，陆叙舟低头，抿唇轻笑。
年轻就是好啊。
下午四点，谢如舒问方清宜想不想去逛街，让陆叙舟在家里看着弟弟。
“好呀。”方清宜答应。
“哎，真想有个女儿，逛街都有伴。”谢如舒说罢，看向坐在客厅里的两个儿子。
陆叙舟、陆叙杨：？
方清宜坐在副驾驶，谢如舒在和她聊天：“之前喊陆叙舟来帮我的忙，给钱他都不干，结果你来他就帮忙了……”
【舒姨现在在数落你。】
【显而易见，你比我还像她亲生的。】
“我一直以为叙舟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性格内敛，又不爱说话，结果叙杨的性子和他哥一模一样，是他哥的复制版。”
陆叙舟不爱说话？挺多话说的啊，特别是损人的时候。
“舒姨，您放心，陆叙舟在学校挺招人喜欢的。”
谢如舒挑眉：“是招男孩子喜欢还是招女孩子喜欢？”
“都招，都招，哈哈。”
【你妈问你是招男孩子喜欢还是招女孩子喜欢?】
【？】
方清宜是一个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人，而且给的建议中肯又称心。谢如舒太喜欢和她一起逛街了。
她的衣柜有挺多衣服，所以方清宜没有买新衣服，但是谢如舒坚持让她试穿一条裙子，觉得很适合她。
“别和阿姨客气哈。”
是一条浅色正肩碎花连衣裙，衬得身形比例很好。
“好好看。”
谢如舒结账后，又带着她去买小吃。
“清宜，你帮阿姨问问叙舟他们想不想吃豆腐花？”
“好哦。”
【想吃豆腐花吗？】
陆叙舟秒回：【吃。】
“舒姨，陆叙舟说吃。”
“好。”
卖豆腐花的小摊架在居民楼下，路口的转角处，除了卖甜口的豆腐花，还有炸鸡翅，炸火腿肠等等。
谢如舒和方清宜堂食后，再打包拿回家。
“这个炸鸡翅好好吃，豆腐花也好嫩，以前我妈也带我来吃过。”方清宜满足道。
“是哦，你妈妈现在在新城，有经常回家吗？”
方清宜摇头，“感觉她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七月的时候回来了一次。”
白云飘荡在蓝天上，在巷子里，生活节奏都像被调慢几分，惬意慵懒。
印象中，东城的巷子和宜城的巷子相似。
只是再也回不去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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